赵方初听见个吃字脑袋里就没别的了,傻乐道:“好好好,冬哥,我想吃鲜肉云吞,街东头的那家,可好吃了。”朱翠兰被他那副傻气的样子逗乐了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骂道:“就剩个了吃的心,你饿死鬼托生啊。”转过头又冲着杨冬湖笑着说:“刚挣了钱,让它捂热点再花。跟婶子出来,哪能让你花钱,婶子付钱。”“婶子这话说的,我孝敬您是应该的,婶子就别跟我争了。”杨冬湖知道分钱朱翠兰肯定不会要,不如等会买点东西回去来的实在。
上山赶早不赶晚,天还没亮,杨冬湖早早地起来帮赵洛川收拾东西。
他把昨天新烙的饼子全都装上,又把昨天做好的鱼装了两大碗,让赵洛川带到山上去吃。
赵洛川装好了工具,背上包袱,趁着夜色准备赶路。
杨冬湖送他走到院门口,把装满食物的篮子递给他。
草丛里传来几声虫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
赵洛川跨出院门回过头看杨冬湖,心里总觉得很不放心,便啰嗦了几句:“院子里的地我翻好了,跟婶子找些菜种就能种了。晚上你要觉得害怕就去跟方初睡,我跟婶子打好招呼了。鱼卖的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咱们就自己吃。还有,当初接你过来,奶奶给我一块小玉佩,说是给你的嫁妆,我放在枕头底下了,你待会收起来放好。”
接着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琐碎事,末了停顿一刻,低声说道:“等我回来。”
杨冬湖越听越鼻酸,一一点头应了,实在没忍住,吸了吸鼻子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
隔壁赵方宇也收拾好出来了。
赵洛川让杨冬湖把门关好再回去睡会儿,自己就走了。
杨冬湖回到了屋里,躺回床上,枕头底下的玉佩小小的一个,他拿起来攥在手心里,忽然想起奶奶来,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被子里还残留着余温,这才没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赵洛川的存在。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找点事干,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孤单,索性起床拿了扫把去扫院子,又到厨房里去往锅里添了一把火。
他坐在锅tຊ前的板凳上静静的盯着燃烧的火焰神。
拂晓时分,一声鸡鸣唤醒了熟睡中的人们,村庄上头三三两两的升起一缕缕炊烟。
“冬哥,你起来了吗?”
赵方初站在院子外高声呼喊着。
杨冬湖起身到院子里打开门:“方初,怎么了?”
“我娘做好了早饭让你过去吃呢。”
“好,我这就来。”
锅里的鱼杨冬湖已经整齐的码在了罐子里,三个人简单吃了早饭,拉了辆板车往集上去了。
大道的路平坦宽阔,即使是拉着板车也不费力,赵河之前做工闪了腰,就没跟着过来。
朱翠兰在前头把着车头,杨冬湖和赵方初站在板车的两边,一手扶着罐子一手推车。
除了已经做好了的鱼,杨冬湖把那几条大的草鱼也带上了,这么多鱼怎么吃也吃不下,放坏了可惜,不如直接拿去卖,屋后就是河,什么时候想吃再去捉回来就是了。
为了到集市上找个好位置,三个人特意早来了一会儿,几个位置好的需要交摊位费的地方已经有了固定的摊主。
他们往旁边稍了稍,在稍微偏一点的位置定了下来。
朱翠兰打开罐子高声吆喝起来:“糖醋鱼喽,好吃不贵的糖醋鱼,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糖醋鱼喽。”
来的路上已经定好了价格,糖醋鱼十五文一条二十文两条,大的草鱼十文钱一斤。
她吆喝的卖力,杨冬湖学着她的样子也开始吆喝,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
有赶路的妇人好奇探头看过来,杨冬湖赶紧招呼:“婶子买鱼吗?十五文一条,二十文两条。”
“糖醋鱼是个什么鱼?从来没见过,能尝尝吗?”
“当然了,婶子。”杨冬湖冲着问话的婶子道,转身拿筷子夹了条鱼出来,放在油纸上,给围上来的几个姑娘婶子分了。
“你们先尝一尝,好吃再买。”
几个人吃完连连点头,酸中带点甜,吃起来也不腻,也没有腥味。
好吃是好吃,不过买东西嘛,总归要讲讲价的。
开头问话的妇人吃完抹了抹嘴,挑刺道:“这鱼个头也太小了,还没我手大,十五文一条也太贵,便宜点,十五文两条行不。”
卖山楂和卖鱼还不一样,山楂是小东西,多饶一个,但鱼还这样卖就太吃亏了。
这样讲价杨冬湖不熟练,朱翠兰先给他打了个样:“妹子说笑了,十五文上哪儿能买两条鱼去?我们家鱼个头虽然不大,你掂掂看,个个都有三四两重,况且我们家的鱼全都是用荤油做出来的,吃着可香呢。十五文两条真卖不了,总得让我们赚点油钱不是?”
那妇人一来一回和朱翠兰讨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花二十文买了两条,挑来拣去的在罐子里选了两条看起来个头大的。
杨冬湖收了钱,用油纸包好了鱼递给她,温声道:“婶子您拿好。”
刚才尝了的几人也陆陆续续都买了,有个小娘子要去娘家走亲戚,不仅多买了两条糖醋鱼,还特意又买了一条大草鱼,好让脸上有面。
一条鱼十来斤,十文钱一斤,一条鱼就是一百多文,称头挑的高高的朱翠兰又给他抹了个零头,收了一百文。
就这一小会儿已经赚了二百来文,三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的,有了朱翠兰打的样,杨冬湖也开始现学现卖。
朱翠兰吆喝,杨冬湖招呼,赵方初收钱,卖起来可顺利了,旁边摊位上的小贩有的被味道馋的受不住,也过来问了价。
十五的集市要到晚上才散,在这里卖东西的摊主中午都不回去,带了饭凑合着就吃了。
来买鱼的摊主是个卖香膏的,杨冬湖舀了满满一勺汤汁浇在了他的饭上,摊主为了表示感谢,给了他一盒香膏。
还没到中午,所有的鱼都卖的差不多了,就连那几条大的草鱼也都卖了个精光。
三人数了数收回来的铜钱,总共赚了一两一,杨冬湖激动的不行,手里沉甸甸的像做梦似的,脸上的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
赚了钱总归是让人高兴的,朱翠兰心里很是欣慰,谁说哥儿不如姑娘好,她们家冬湖就是个能挣钱的,日后肯定错不了。
“婶子,今天多亏了有您帮我,要没有您哪能卖的这么快。这眼看到晌午了,我请您和方初吃饭。”
赵方初听见个吃字脑袋里就没别的了,傻乐道:“好好好,冬哥,我想吃鲜肉云吞,街东头的那家,可好吃了。”
朱翠兰被他那副傻气的样子逗乐了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骂道:“就剩个了吃的心,你饿死鬼托生啊。”
转过头又冲着杨冬湖笑着说:“刚挣了钱,让它捂热点再花。跟婶子出来,哪能让你花钱,婶子付钱。”
“婶子这话说的,我孝敬您是应该的,婶子就别跟我争了。”
杨冬湖知道分钱朱翠兰肯定不会要,不如等会买点东西回去来的实在。
朱翠兰打心眼里喜欢冬湖,会来事嘴巴甜,这样才能和和美美过日子呢,便也不再同他争:“那行,今天沾了冬湖的光,我也尝尝那什么鲜肉云吞。”
她走之前在锅里留了饭,稍微热一热就能吃,也不担心赵河会饿到。
三个人收拾了琐碎东西,乐呵呵的拉着板车,去尝那香味扑鼻的鲜肉云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