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洲冷着脸,他的画是清欢教的,他倒要看看对方画得到底有多厉害。他一把扯住玉泉的衣领,将人丢进雪堆里。玉泉从雪堆里探出头,活像个胖雪人,“陛下你等等奴才。”小桃歪着头看着姜颜的字,“梦里满园梨花盛,我与狸奴望花开,枯坐一日又一夜,才觉梦里不是花。”“画是好画,可惜题了一首流水诗。”突然的出声惊得两人连忙抬头,等看到覃洲身影,吓得两个人连忙跪下。“奴婢有错,还请陛下赎罪。”“有错?”覃洲轻笑一声,当日胆大到敢利用他,如今却犹如惊弓之鸟,“何错?朕怎么不知?”
今日之举,姜颜也并非没有私心,她这是在向安贵妃递投名状,事若成,便是她摆脱掖庭的好机会。
安贵妃的父亲是定国公,三朝元老,朝中门生众多,就算此刻落了宠,也定然会复宠。
“太大胆了,这丫头居然敢非议陛下,奴才这就好好教训一下她们。”玉泉说着提着他胖胖的身躯就要上前教训人。
覃洲冷着脸,他的画是清欢教的,他倒要看看对方画得到底有多厉害。他一把扯住玉泉的衣领,将人丢进雪堆里。
玉泉从雪堆里探出头,活像个胖雪人,“陛下你等等奴才。”
小桃歪着头看着姜颜的字,“梦里满园梨花盛,我与狸奴望花开,枯坐一日又一夜,才觉梦里不是花。”
“画是好画,可惜题了一首流水诗。”
突然的出声惊得两人连忙抬头,等看到覃洲身影,吓得两个人连忙跪下。
“奴婢有错,还请陛下赎罪。”
“有错?”覃洲轻笑一声,当日胆大到敢利用他,如今却犹如惊弓之鸟,“何错?朕怎么不知?”
“奴婢有错,无意打湿陛下为贵妃娘娘画的画,又蓄意隐瞒想要借此偷梁换柱。”
“巧舌如簧。”
“大胆奴婢居然敢损害陛下所赐之物。”玉泉骂骂咧咧开口,下一秒他一脚被覃洲踹倒在地。
“话可真多。”
冷冽的嗓音吓得玉泉连忙爬起来,“陛下奴才错了,你要罚奴才何必陛下亲自动手,奴才自己踹自己。”
覃洲蔑了一眼油嘴滑舌的玉泉,“若想偷梁换柱,又为何题诗,岂不是漏洞百出。”
姜颜抿了抿唇抬起头看向覃洲,“还请陛下宽恕奴婢一切罪过,奴婢才敢开口。”
“你这个奴才倒是有意思。朕恕你无罪。”
“因为奴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断然是比不上陛下的技艺,贵妃娘娘送画,其实本意也是想要陛下来看娘娘。奴婢才斗胆题诗。奴婢想或许陛下也会好奇,贵妃娘娘梦里究竟是否为梨花?”
“好一个好行小慧的奴才。”
姜颜连忙垂下眼眸,磕头谢罪,“陛下,君无戏言。”
覃洲看着手中的画,笔锋宛如游龙,磅礴之势,却能巧妙的揉进这副婉约美人图中,将贵妃的肆意,张扬完美展现。
这熟悉的画法让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勾起,他生下来就为质,夏人的口水吐在他脸上,马鞭打在他身上,故国都放弃他了,只有他的清欢没有放弃他。
他的脸色苍白,垂下的眼眸湿润着,阳光下长长的睫毛上透着光。
“陛下?”姜颜看着发愣的覃洲,她诧异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悲伤。
回过神来的覃洲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朕若是戏言你又当如何?”
姜颜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她看错了,覃洲他是头没有心肝的狼,“陛下,奴婢幼时不幸落于水中,高烧不退,救过来时,脑子便不好使,奴婢总是容易忘记事情。定是奴婢刚才记错了,陛下什么都没问,奴婢也什么都没说。”
好一个装傻充愣,他的清欢也是这般狡猾。
玉泉诧异地看着唇角带笑的覃洲,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自从陛下继位以来,他便没在见到陛下这般舒心的笑。
他微眯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女子,虽无倾国之姿,却也佼佼常人。可惜是个奴隶。要知道奴隶成为后妃千古未有。
“你为朕画幅像,朕便免了你今日的罪过。”
姜颜微微一顿,“陛下,奴婢恐无法画出陛下威仪容颜。”
“欺君都敢,如今却没胆子了?”
姜颜一愣,略微不知所措地捏着耳朵……
覃洲看着姜颜下意识的小动作,神色一滞,僵在原地,“清欢。”
墨水陡然滴落,晕染一片。
姜颜心口一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她再也忍不住恨意,衣袖下的手紧握。
“陛下赎罪。”
发觉失态的覃洲重新恢复正常,挥手示意她继续。
覃洲墨色的眼眸里带着审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到清欢的影子,是他太思念的原因,还是清欢也在想他。
姜颜敏锐地察觉到覃洲眼底的冰山在融化,那股温柔渐渐投射在她的身上。
这般温柔又情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覃行知是多么情深意重之人。
真令人作呕!
姜颜无法忍受,一个灭她满门的人用这样的眼神来恶心她,此刻的她恨不得杀了当初的自己,她为何要听信一头恶狼的情话。
三年奴隶生涯,日夜遭受欺辱,可她没有一日忘记姜家灭门惨状,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依旧能听到府邸众人的哭喊声。
她的身上满是鲜血,亲眼看着她的族人一个有一个倒在她的面前,死不瞑目。
她直死都不会忘记,覃国忠勇君李峰的那句——陛下下令,姜氏一族,负隅顽抗,就地处死,三族以内皆杀,妇孺孩童一个不留。
“姜颜!”
覃洲一声呵斥。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瞬间清醒过来,手中一滑,一大滴墨水滴在画卷之上。
“陛下,奴婢画技不湛,还请陛下饶恕。”姜颜连忙跪下。
“滚!”覃洲愠怒,他刚才在这个奴隶的眼里看到的恨意,这股感觉他错不了。
姜颜连忙爬起身,急匆匆离开。刚才是她失态了,仇人就在她眼前,她却没能收住心底的恨意。
玉泉擦了擦汗,这陛下前一秒还和风细雨,这会子却大发雷霆。
“玉泉,找人秘密处死她。”冰冷磁性的嗓音不带有一丝温度,他走到今日的位置,任何有异之人他都不留。
“啊!”玉泉一愣,陛下也不是弑杀之人,怎么一个宫婢没画好画,就赐死?赐死就赐死,怎么还秘密处死?
玉泉一头雾水,可覃洲扫来的眼神吓得他立刻闭嘴,向后招手,让两个内侍悄悄跟上去。
此刻跪在一旁的小桃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她都听到些什么了?在对上覃洲眼眸的那一刻,她嘭地一声“倒头就睡”。
覃洲上前拿起画卷,横眉冷对,他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派来的探子,在意的是,这个探子居然能乱了他的神智。
“陛下,这是何字,奴才为何没见过,可要奴才彻查?”
覃洲这才注意到画上的字。
生来俱为人中首,自要猖狂与天斗t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