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语更怒,浑身都打颤。那边贺修琪还像一个催命鬼一样叫魂,她深吸一口气,扯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来了,我这就剥。”贺修琪瘪了瘪嘴,敏感地道:“你那么久不过来,是在嫌弃我么?”“怎么会呢?我只是看见少爷你来了有些惊讶罢了。”傅轻语连忙将葡萄塞进他的嘴里,想要堵住惹人心烦的嘴。贺修琪咬碎葡萄,满足的抱着傅轻语的胳膊,撒娇地摇啊摇,“还是轻语姨对我最好,一会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三皇子玉闻璟对皇位虎视眈眈,见梁汐杳受到太后赏识,便起了通过求娶她来拉拢太傅的心思!
梁汐杳性子单纯,事后被三皇子花言巧语骗了身子,以为遇上了天赐良缘,谁知嫁进三皇子府才知道这个世人称颂的贤良皇子,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后来,萧家被诬陷谋反的事情被梁汐杳得知,她为了帮萧家平反铤而走险,不幸被玉闻璟发现。
刚刚生产就被囚禁后院,玉桑宁到死她都没能出来!
恐怕之后更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玉桑宁心中更痛。
这个傻姑娘,因为她不知道在那后院吃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在她心中,她与梁汐杳已经远不止是朋友,更是亲人,没有血缘却更胜血缘的亲人。
她既已重生回来,就绝对不会再让梁汐杳重蹈覆辙!
今日她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梁汐杳,就是想让梁汐杳关键时刻为她出头。
前世梁汐杳与她母亲坐与一处,必当所有收敛,今日可就不一样了!
都知道太后一向喜欢贤良温顺的女子,这样的梁汐杳必定入不了太后的眼,三皇子审时度势,也许就不会再打梁汐杳的主意。
玉桑宁拍了拍她的手,故意道:“别胡思乱想,我能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有一个人替我分担,确确实实是好事。”
梁汐杳见她沉思这么久,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没想到却是钻到死胡同里面去了,气得牙疼。
她不甘心地还想在劝,话还未出口,就见玉桑宁眸色幽深地瞧着门口,“琪儿来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个身材瘦弱的丫鬟,推着木质轮椅朝他们缓缓走来。
轮椅上面倚着个五六岁的男童,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着,对周围很好奇的样子。
木轮碾过地板驶过的声音很大,瞬间就引得所有人闻声看去,待看见他停在了贺子冠面前,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异彩纷呈。
这可是太后的寿宴,带着个天生有疾的孩子过来,不是讨晦气么?
贺子冠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朝玉桑宁看去,斥责道:“如此重要的场合,你带他来干什么,琪儿性情不稳,若是突然发难……”
玉桑宁冷冷地打断他,“你我都已经离府,他若是在府上又为难太后派来的管教嬷嬷,闯下祸事,更难处理,还不如带在身边时刻盯着点保险。”
“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琪儿出来长长见识,想让他一直被困在府上那方小天地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桑宁特意提高了音量,让贺修琪能够听见。
果不其然,他立刻不满地叫嚷起来,“爹!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是个废人,给你丢脸了!那好,我回府就是,回府就是!”
贺子冠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立刻慌了神,连忙起身稳住他,安抚道:“爹没有,爹只是担心你会累到。”
贺修琪冷哼一声,“有轻语姨照顾我,我才不会累,轻语姨呢?”
他双臂撑在把手上,直起上半身,探头探脑地寻着傅轻语的身影。
傅轻语此时正被翠儿盯着卸下妆容换好衣服,满脸烦躁的刚走出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叫喊声。
她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去。
在看清贺修琪那张脸的时候,她脚下发软,若不是有柱子能让她扶着,怕是要晕倒在地。
他怎么来了,玉桑宁这个贱人怎么把他带来了!
贺修琪本就格外粘她,昨日还与玉桑宁起了冲突,这岂不是摆明了要她照料?
身为亲娘,她又没办法不管不顾,万一贺修琪闯下祸事,那是真的会掉脑袋的。
傅轻语死死咬牙,头一次对自己亲生儿子生出一种是个累赘的感觉。
“轻语姨,你快过来呀!我想吃葡萄,你剥给我吃!”,贺修琪见她不动,扬了扬手,大声催促。
傅轻语贝齿都要咬碎,死死瞪向贺子冠。
她今日可是要大出风头,认亲户部侍郎,碾压在场的所有人!
换上了这身丫鬟服就已经让她很不满了,再让她照看贺修琪,岂不是真把她当丫鬟了!
贺子冠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但眼下的局面,他也无能为力,只好避开了傅轻语质问的视线。
傅轻语更怒,浑身都打颤。
那边贺修琪还像一个催命鬼一样叫魂,她深吸一口气,扯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来了,我这就剥。”
贺修琪瘪了瘪嘴,敏感地道:“你那么久不过来,是在嫌弃我么?”
“怎么会呢?我只是看见少爷你来了有些惊讶罢了。”
傅轻语连忙将葡萄塞进他的嘴里,想要堵住惹人心烦的嘴。
贺修琪咬碎葡萄,满足的抱着傅轻语的胳膊,撒娇地摇啊摇,“还是轻语姨对我最好,一会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傅轻语恨不得扇他一个巴掌,但眼下却只能忍气吞声,故作关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好。”
玉桑宁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梁汐杳不解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真的糊涂了,心里更加坚定要为她打抱不平。
她双手环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傅轻语一眼,讽刺道:“世子还真没说错,确确实实是个丫鬟样,只不过这骨子里想要勾人的狐媚气,压都压不住,怕是有些不要脸的人啊,早就已经被勾走了魂了。”
“汐杳姑娘……”,傅轻语咬住嘴唇,想要辩驳,却被打断。
“你急什么?”梁汐杳漫不经心的挑眉,“我又没有说你。”
傅轻语顿时语噎,脸憋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玉桑宁适时的开口,“好了,汐杳,今日的事情就是个误会,你别为难轻语妹妹了。”
她转而看向傅轻语,“今日委屈你了,琪儿还要辛苦你帮我照料,这孩子还在生我的气呢。”
贺修琪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玉桑宁,将胳膊抱得更紧了,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傅轻语喉口发紧,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想要把手抽出来的冲动,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委屈。”
玉桑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嘲讽地笑了一下,不愧是母子,虽未认亲,就已经如此亲近了。
不过这正顺了她的心意,没有贺修琪的推波助澜,她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瞧着傅轻语吃瘪的样子,她就觉得心情愉悦。
约莫着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殿外终于传来了道道通报声——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太皇太后驾到!”
听到这声音,梁汐杳朝着玉桑宁吐了吐舌头,小跑着回到了大学士的身边。
临走的时候,还瞪了贺子冠和傅轻语一眼。
全场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口,待看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时,连忙起身,恭迎皇上和皇后以及寿宴的主人太皇太后。
玉桑宁悄悄地抬头,瞥了一眼大玉朝的皇帝玉显文。
与她记忆里的几乎一样,年迈布满皱着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锐利的鹰眼,周身萦绕着沉稳威严的气质,令人看一眼都心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