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修盯着她紧张到簌簌抖动的微翘睫毛看了一瞬,忍俊不禁地调侃,“看来你是不害怕了,都有闲心胡思乱想了。”季西瑶耳后一烫,她讪讪地睁眼,“我没有胡思乱想。”男人继续悠悠地说着:“咱俩中间还隔了片海呢,你紧张什么?好好睡觉。”闻言,季西瑶用余光瞥了下两人间的缝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挪到床沿边,两人中间再睡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不是问题。她悻悻地咬咬唇,将身体往中间挪了些,声音轻轻的,“睡觉吧。”
“瑶瑶,你怎么了?”几秒后,龚晴关切的嗓音打破一屋的安静。
季西瑶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拿起手机,“哦……没事没事。”
江晏修眸光微闪,他问:“打扰到你们了吗?”
也不知道刚刚的幼稚举动被他看去了多少,季西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否认道:“没有。”
江晏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来,嗓音低沉,“睡不着吗?”
“没有,就是有点口渴,想下楼喝水。”季西瑶咬了咬唇,“你呢?”
闻言,江晏修抬起垂在侧边的右手,悠悠地说道:“真巧,我也是。”
季西瑶这才注意到男人右手中端着的杯子,她讪讪地笑了笑。
这时,漆黑的窗外骤然大亮,闪电迅速划过天际,雷声轰隆地炸响。
“啊!”季西瑶被吓了一大跳,文化馆天台的恶心可怖景象登时在脑子里止不住地闪现,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紧紧捂住耳朵。
江晏修连忙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柔和,“不怕,有我在。”
男人的胸膛宽阔温暖,季西瑶成功找到了几丝安全感,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才敢睁开眼睛。
半分钟后,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正想从江晏修的怀抱里出来,不料窗外又变得大亮,在接连几阵的雷声中,大雨瓢泼地打起窗玻璃。
她被吓得又钻回江晏修的怀里,身体颤抖,她呜咽道:“我害怕。”
江晏修把她搂得更紧了,“放松些,我们现在在屋里头,很安全。”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胸膛里,一动不动。
江晏修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耐心地哄道:“不要怕,我陪着你。”
“嗯。”季西瑶的声音闷闷的。
两人在楼梯上站了良久,等雷声变远后,江晏修才继续道:“我们下去喝水,好不好。”
季西瑶已经从惊骇中回过神,闻言,她怔怔地离开江晏修的怀抱,“好。”
下楼梯时,她始终紧紧跟在男人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揪着男人后腰处的睡衣布料寻找安全感,耳朵竖得直直地,生怕雷声再次响起。
江晏修察觉到她在身后扯自己身上的布料,他唇角微微勾起,伸手往后牵住她纤细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指腹。
两人一起去厨房喝完水,又寸步不离地走上楼。
江晏修牵着季西瑶的手走进侧卧,看着她躺上床,又帮她盖好被子,才松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他轻轻地刮了下女人微凉的鼻尖,语气柔和,“乖乖睡觉,别怕。”
正要起身去关床头灯,床上的人突然紧紧地拽住他的手,嗓音夹杂着几丝可怜,“我自己睡不着。”
江晏修的脚步顿住,他回过头去。
季西瑶眨巴着眼睛,又喃喃道:“你陪我睡。”
闻言,江晏修眸光闪烁,身形明显僵了僵。
见他不回应,季西瑶又祈求道:“可以吗?”
江晏修回过神,他很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
垂眸遮掩住眼里的欣喜,他悠悠道:“好。”
他正要转身走向沙发,床上的人主动将身体往里侧挪,又拍了拍外侧,语气软软地道:“睡这吧,沙发那边没有被子。”
江晏修唇角微微勾起,想到什么,他故意道:“我回主卧拿被子。”
天边闷雷阵阵,窗外还有若隐若现的闪电闪过,照亮紧紧拉起的窗帘。
季西瑶心有余悸,她不争气地如实说道,声音不自觉轻了很多,“其实是我害怕。”
她向来害怕雷雨天气,需要有人陪伴着才能找到几丝安全感。
只是当男人真的在身旁躺下,尤其是关灯后,他沉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轻轻地响起时,她整个人突然又放不开了。
她僵僵地平躺在里侧,目光直视天花板,神色镇定,紧紧揪着被沿的双手却出卖了自己。
江晏修看在眼里,他无声地笑了笑,“还没困啊?”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近在咫尺,季西瑶莫名心跳加速,以至于忘了回应他。
江晏修见女人没有反应,那双在黑暗里微微泛着水光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他被她逗笑了,“你在面壁思过吗?”
季西瑶回过神来,连忙闭紧眼睛,否认道:“不是。”
江晏修盯着她紧张到簌簌抖动的微翘睫毛看了一瞬,忍俊不禁地调侃,“看来你是不害怕了,都有闲心胡思乱想了。”
季西瑶耳后一烫,她讪讪地睁眼,“我没有胡思乱想。”
男人继续悠悠地说着:“咱俩中间还隔了片海呢,你紧张什么?好好睡觉。”
闻言,季西瑶用余光瞥了下两人间的缝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挪到床沿边,两人中间再睡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不是问题。
她悻悻地咬咬唇,将身体往中间挪了些,声音轻轻的,“睡觉吧。”
——
上佳公寓。
余薇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目光凝着窗外狂风大作的漆黑雨幕,面色沉沉。
今天下午,她全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处,心情复杂地全程看完江晏修和季西瑶在台上的互动,心痛到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知觉。
她发现自己离江晏修越来越远了,在以前,就算江晏修对她的热情爱搭不理,她也总会怀揣着希望去慢慢靠近他。
因为他们一块长大,她自诩了解江晏修。
江晏修的性子素来亲和,但她知道,他亲和面具的背后是冷淡与疏离,很少有人可以窥见他真实的内里。
因而她不会去担忧江晏修会不会对季西瑶敞开心扉,只是看着季西瑶占据着江晏修妻子的身份时时刻刻站在江晏修身边,她就打心底里看不惯这个女人。
可得知江晏修为了那个女人给主办方赞助了一千万后,她心里咯噔了下,又想起自己那天晚上一个人在江边喝得酩酊大醉,江晏修却不会亲自去接她的事,她更是生气得快要发疯。
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事情本无关性子,冰块都有融化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江晏修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不屑于她的一腔热情罢了。
可是她不甘心,他江晏修明明都可以接受一个被长辈安排的,交集甚少的联姻对象,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破一室的沉寂。
她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怎么办?薇薇,警方好像查到我的头上了。”电话那边,段如冰焦急的嗓音传来。
余薇坐回沙发上,沉思半晌,她神色冰冷地说道:“顶多被视为非法拘禁,进去待十五天就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