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裴相有几分把握?”裴文运做事,没有八成把握从来不干。“请长公主等臣消息,三日内,定有回复。”长公主笑得牙都露出来了。“不着急,不着急的。裴相喝茶,喝茶。”抿了一口茶。“这茶还是三哥今年赏我的,裴相喝着如何?”裴文运轻轻啜了一口。“御赐之物,自然是上佳之品。”“明玉,将这茶都包起来,给裴相带去家中,细细品尝。”长公主和裴相相视一笑。韩长祚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和她爹达成一致,从明天起,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靠近不了裴萧萧一点。
裴萧萧像个小老鼠似的,吧嗒吧嗒往嘴里塞东西。
韩长祚给她的礼物中,有不少是吃的,她怕时间久了会坏。
还是放进自己肚子里最安全。
“爹,还有别的事儿吗?”
裴文运用空洞的眼神,幽怨地看着女儿。
“无事了,往后你晚上要出去,身边多带几个人。”
“好哒~”
裴文运双手撑着案桌,才有站起来的力气。
老父亲的心,拔凉拔凉的。
走到门口,裴文运又转过来,飞快地走到女儿身边。
“萧萧啊,他要是再来找你……”
裴萧萧抬起脸,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嚼吧嚼吧。
“嗯?”
裴文运的脸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狰狞,双手叉在腰上,又放到背后。
“你……”
“嗯?”
嚼吧嚼吧,嚼吧嚼吧。
裴文运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片悲凉。
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你带着人,同他一起去走走也好。”
又千叮咛万嘱咐。
“不可距离太近。”
“嗯!”
“三丈之内便是禁区!”
“嗯!”
“一定要多带些人!明天我让圣上再给你拨点侍卫。”
裴萧萧咽下嘴里的兔肉,心情很复杂。
有必要这么严防死守吗?
韩长祚是很好看啦,但也没好看到让自己恋爱脑的地步。
事无巨细地叮嘱完,裴文运才觉得放心了那么一丢丢。
“爹去休息了,你也早些睡。”
“好哒~爹辛苦了,我一会儿就睡。”
裴文运出了帐篷,脑子叫夜风一吹,变得清醒起来。
马王是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收的礼物,直接送回去不好。
长公主会觉得没面子。
长公主不高兴了,陛下就会不高兴。
陛下不高兴了,就会引起后续一系列的麻烦事。
自己另送份礼物,两清好了。
想拱他家的翡翠白菜?
就是傻子也不行!
必须摁死在摇篮里!
裴文运是个行动派,当晚就想好要送什么“大礼”。
第二天,不等长公主去找裴文运,他就主动找了过来。
裴文运刚一落座,开门见山地道:“长公主,臣有一事要禀。”
长公主心头一紧。
来了!
她就知道,裴文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昨晚,三哥就找了过来,和自己说余姚县主深夜与男子私会,还让她猜是谁家公子。
自己推脱猜不出来,把三哥给打发走了。
今天裴文运就找上门来,想必是知道了。
长公主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端庄威严。
打出生起,她就没这么端过公主架子。
“裴相但说无妨。”
裴文运用找茬的语气,说出最谦卑的话。
“臣以为,越王不错。”
长公主愣住。
越王?
越王!
是自己想的那个越王吗?!
长公主顿时觉得裴文运的美貌更甚以往,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裴文运侃侃而谈。
“越地如今越发富饶,税收一年多过一年,考中的学子也一年多过一年。可见此地人杰地灵。”
“再者,崔氏盘踞江南已久。这样的地方,必须得有皇族坐镇。”
“可陛下不能册封任何一个皇子去越地,这会引起崔氏对陛下的忌惮之心。”
“唯有韩公子是最适合的人选。”
长公主交叠的双手不停变换姿势,眼睛拼命眨着,心里疯狂盘算。
阿祚是三哥的第六子,如今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
天然是皇家子嗣,又因为是宸妃所出,所以没有争夺大位的可能。
即便崔氏想拉拢哪个皇子都不会找他。
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阿祚的性命。
越地又富饶,能让阿祚往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生。
况且,越王,那可是一国之王!
比自己先前想要跟三哥求的亲王还要高上半级。
虽然越地离京城千里之远,但自己可以跟着一起过去,不用担心阿祚会不适应,底下人会服侍不好。
裴文运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长公主神清气爽。
“敢问裴相有几分把握?”
裴文运做事,没有八成把握从来不干。
“请长公主等臣消息,三日内,定有回复。”
长公主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不着急,不着急的。裴相喝茶,喝茶。”
抿了一口茶。
“这茶还是三哥今年赏我的,裴相喝着如何?”
裴文运轻轻啜了一口。
“御赐之物,自然是上佳之品。”
“明玉,将这茶都包起来,给裴相带去家中,细细品尝。”
长公主和裴相相视一笑。
韩长祚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和她爹达成一致,从明天起,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靠近不了裴萧萧一点。
此时的韩长祚,被苏努齐合带着北戎使团,围在了围场的密林中。
“殿下,这是长生天的意志,请您不要违背。”
“长生天指引我们,将您带回草原,成为我们新的可汗。”
“草原的部族都在等着您,草原的子民对您翘首以盼。”
“请您不要辜负我们。”
“请您不要辜负长生天对您的眷顾。”
苏努齐合带着北戎使团的人,向韩长祚行了一礼,随后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北戎使团立刻朝韩长祚扑过去。
韩长祚看了眼沉默的哈都,用肩膀朝扑上来的第一个人重重撞过去。
那人被撞得仰天倒在地上,疼得嘶牙咧嘴。
哈都默不作声地将苏努齐合抓住,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们无冤无仇的。”
“本来我还很感激你们带了一匹好马来大晋。”
苏努齐合愤怒地吼叫。
“您不是大晋人,您身上流着草原的血脉!”
“您应该追随您的阿妈,您是北戎人!”
“大晋人蒙蔽了您!”
韩长祚无辜地眨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娘是大晋的镇国长公主。”
“我没有阿妈,我只有娘。”
韩长祚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苏努齐合。
“你骂我娘,你是坏人,你该死。”
苏努齐合不敢置信地盯着剑尖。
他本以为,娜日娜的儿子是傻子的传闻是假的。
原来竟然是真的?!
苏努齐合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带领北戎踏上新的征途!
长生天啊,您的指引难道出了错吗?
韩长祚举着剑,一步步朝苏努齐合靠拢。
“向我娘道歉,我就原谅你。”
“娘说你们是客人,我们要对你们有礼。”
“如果你道歉,我可以不把你说的话告诉舅舅。”
苏努齐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猛地挣开哈都,单膝点地。
“我……道歉。”
“我原谅你了。”
苏努齐合瞪着眼,带领北戎使团离开。
“啐,叛徒!”
韩长祚微微侧头,去看那个朝自己吐唾沫的北戎人。
他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唾沫也吐得格外有力。
韩长祚微微一笑,把剑收回剑鞘。
接着举起剑鞘,朝对方脑袋上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