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青浑身浮上一层淡淡的粉,在床上起起伏伏。情到浓时,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哼……”脚尖蜷起。下一秒。男人薄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像了。”话落,他抽身离去。旖旎的气氛骤然散去,只剩一片冰凉。颜青青脸色发白,难堪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因为那个微末的举动不像姐姐,而和丈夫道歉。顾明瑜败兴地穿上衣服,激情褪去后的眸子里只剩漠然:“没有下次了,颜青青。”
颜青青喜欢上了一个人,在医院一见钟情。
她欢天喜向姐姐描述这个人,逗的姐姐合不拢嘴。
可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姐姐的葬礼上,以姐姐未婚夫的身份。
母亲说嫁进顾家,父亲才会回家看他们母女。
于是姐姐死后,颜青青穿着姐姐的婚纱,装成姐姐的样子嫁进顾家。
——
顾氏公馆,二楼主卧。
灯光昏黄,漆黑如绸的床单上。
颜青青浑身浮上一层淡淡的粉,在床上起起伏伏。
情到浓时,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哼……”脚尖蜷起。
下一秒。
男人薄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像了。”
话落,他抽身离去。
旖旎的气氛骤然散去,只剩一片冰凉。
颜青青脸色发白,难堪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对不起。”
她低声道歉。
因为那个微末的举动不像姐姐,而和丈夫道歉。
顾明瑜败兴地穿上衣服,激情褪去后的眸子里只剩漠然:“没有下次了,颜青青。”
丢下这句,他夺门而出。
颜青青指节抓紧被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却一句挽留也说不出。
结婚一年,顾明喻很少回家,也从不在这里过夜。
亲密中,哪怕她有一点不像姐姐颜橙。
顾明喻就会抽身离去。
次日,她的母亲就会找上门来,连打带骂,强逼着她装成颜橙的样子。
姐姐喜欢插花,她就要天天学习插花。
姐姐喜欢长发及腰,哪怕她被酷暑热出痱子,头发也不能短一寸。
她不能有任何爱好,她完完全全要做姐姐的影子。
这时,楼下的迈巴赫缓缓驶离,猩红的汽车尾灯刺伤颜青青的双眼。
她忍着腰酸,像往常那样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剪刀。
“咔嚓。”
海藻般的长发应声断开,英气妩媚的眉也修的细长如柳。
颜青青目不转睛,看着镜中姐姐的容貌再现时,泪如雨下。
一年前,颜橙确诊重度抑郁,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颜青青日夜不眠照顾她。
渐渐地,颜橙慢慢恢复,偶尔还会和她开开玩笑。
一个平静的午后,累及了的颜青青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再醒时,颜橙已经从窗户一跃而下。
而她死前留给颜青青的,只有两句话——
【青青要幸福。】
【如果可以,替我照顾好顾明喻。】
顾明喻……
颜青青穿上姐姐的婚纱,装成姐姐。
让那个原本要做她姐夫的男人,做了她的老公。
颜青青摸了摸镜中那张与姐姐一般无二的脸,声音发哽:“……姐姐,你说的照顾好他,我做到了吗?”
窗外夜风吹过,无人应答。
颜青青一夜未眠。
翌日。
她早早收好东西,去了姐姐的花房。
把客人预定的单都配完后,颜青青去了医院。
心理科的医生慈眉善目,看着检查单的眼里闪过担忧:“颜女士,您目前的状态,还是住院比较好。”
颜青青抿着唇,不说话。
医生觉察到她的抗拒,叹了口气:“颜女士,我再给你开点抗抑郁的药。”
她边拿边劝:“你都一年没复发了,之前总是鼓励你的,你喜欢的那个人呢?”
“要知道,爱和陪伴是最好的药。”
颜青青脸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跟医生说。
她和她喜欢的那个人,隔着她姐姐、还隔着她姐姐的命……
他们,再无可能。
夜色渐沉。
颜青青拿着那薄薄的诊断书回顾家。
刚进卧室,她正想着该把这个东西藏在哪,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重度抑郁?”
颜青青心口一跳,难以遏止的回忆起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两年前,姐姐患上抑郁症时,她也一同患病。
只是她一直没说,偷偷去医院拿药。
机缘巧合,她在医院认识了顾明喻,顾明喻总笑着鼓励她:“小姑娘这么漂亮,会好起来的。”
她一个人煎熬的时候,顾明喻总有糖给她。
那段煎熬晦暗的时光,因为顾明喻,而有了色彩。
颜青青回忆着,看向顾明喻的眼神都带了期盼。
他会不会,回到从前……
可下一秒,顾明喻的薄唇里毫无感情吐出一句:“别治。”
“重度抑郁,才会更像颜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