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见王宛汐进来,双双看向她,那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厌恶和憎恨。可王宛清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四姐姐,你怎么过来了?我这生着病,没得过了病气给姐姐。明天母亲还要带着四姐姐去法华寺呢。”“过了病气才好,她一个卑贱之人,怎可为皇后娘娘祈福?没得冲撞了贵人娘娘们,连累了咱们侯府。”王宛沛咬牙切齿地咒骂。王宛汐示意斯九把西瓜放桌上,悠悠地坐下,仿若没听见王宛沛的讥讽。“是的呢,二姐姐,我也是很惶恐。可母亲一定要带我去,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了,上京又热得早,每天都又干又热的。
汐芜苑里早已在内室,小厅处各放了两块大冰。屋里凉沁沁的,舒服极了。
王宛汐一直耐不得热,受不得冷。前世的她在杜氏眼里,只要有口气喘就行了,哪管她冷还是热。府里的冰和炭永远缺斤少两,她这汐芜苑不是受酷暑,便是挨严冬。
如今,天刚开始热,张家便差人给汐芜苑送来了冰。连斯九都在感慨,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要知道,侯府里其他屋都还没开始用冰呢。
中午时分,斯柠和斯清去厨房领吃食,带回了一个消息。明日,杜贵妃带领贵妇贵女去法华寺,为皇后娘娘祈福。
玉嬷嬷轻叹:“皇后娘娘仁慈得很,怎么就总病魔缠身呢?”
“嬷嬷对皇后娘娘很熟悉吗?”王宛汐一边净手一边问。
“熟悉倒也谈不上。只是当年娘娘还是崔家姑娘之时,与大姑娘是手帕。她曾到过张府几次,虽每次留得不久,我偶尔也是见过的。”
“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明媚爽朗,待人真诚可亲,长得又极好,与大姑娘脾性极相投。二姑娘……姨娘小时候也很喜欢她呢。”
玉嬷嬷给王宛汐盛了半碗山药鸡肉时蔬粥,又往小碟里夹了几片开胃笋片。
“那她们现在还有往来吗?”
“早没有了。皇后娘娘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后,没多久便断了与大姑娘的往来。”具体因为什么,玉嬷嬷也说不上来。
王宛汐接过玉嬷嬷手里的筷箸,示意她们自去吃午饭,不用守着她。
饭后不久,栖子院的莫嬷嬷过来了。
外头太阳正毒,莫嬷嬷走得一身汗。一进汐芜院,瞬间清爽凉快起来,进到屋里后更是沁人心脾的舒服。
“莫嬷嬷,莫嬷嬷,可是母亲有何事唤我?”王宛汐连叫几遍,才把莫嬷嬷眯着眼睛,享受凉爽的魂儿给叫回来。
“哎哟,哎哟,四姑娘,你看我这老货,一时竟没听见,该打!”说着,莫嬷嬷作势往脸上轻拍。
玉嬷嬷连忙拉住,笑着把她往椅子上按,“莫姐姐快坐下休息会儿。这天儿,太热了。”
王宛汐亲自接过斯清拿来的西瓜,递给莫嬷嬷,“嬷嬷吃块瓜,才从冰水里捞上来的,解解暑。”
莫嬷嬷接过西瓜,咬了一口,可真甜,真冰。这张家还真是有钱得很呐,这待遇,老夫人院里都比不上。
吃完瓜,莫嬷嬷这才说起正事。
“贵妃娘娘带贵妇贵女去法华寺祈福的事,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本来,依着四姑娘的身份,是没机会去的。”
“可五姑娘突然病了,我们大夫人又慈爱,为四姑娘在贵妃娘娘那里争了个名额。”
“母亲要带我去?!”王宛汐装作兴奋不已,“太好了。我还没去过法华寺呢。”
莫嬷嬷冷眼瞧着,心里更是鄙夷,“哼,四姑娘还是莫要太忘形。届时,寺里还有别的贵人,冲撞不得。”
“贵妃娘娘和好些世家大族夫人,姑娘会去,我知道的。” 别的贵人?王宛汐心念一动。
“那可还不止!四……嗨,跟你多说也无用。明日,你只管紧跟着夫人便可。”说完,莫嬷嬷起身准备走了。
王宛汐要斯清装了些冰葡萄给莫嬷嬷拿着,未了,似才想起般问道:“五妹妹怎的突然就病了?要紧吗?”
莫嬷嬷看着晶莹剔透的冰葡萄,笑得口不遮齿:“就是突然浑身无力,食不下咽。嗨,也不是甚大病,过几天自然好了。”说罢,端着盘子一摇三摆地走了。
“突然浑身无力?”王宛汐嗤笑一声,“这病得也太突然了。”
看来杜氏是铁了心不带王宛清去,这次祈福应该是对她王宛汐有所图的。
莫嬷嬷不经意间说出的那个“四”字,应该就是四皇子了。
“斯九,五妹妹突然浑身无力,你是否有良方让她康复?”
“这有何难,小小技俩,绝对药到病除。”斯九挑眉轻笑,牛皮哄哄的。
“五妹妹是断断不会用我给的药。要不,给她送点冰过的水果去?那样她可能不会拒绝。”王宛汐笑得像只狐狸。
“得嘞,您且等着吧。”斯九立马转身去准备。
一个时辰后,王宛汐带着斯九,抱了个西瓜去清音阁探病。
清音阁内奢华富丽,宴息室墙上挂着前朝吴大师的名画《嫦娥奔月图》,正中摆着足铜鼎大香炉,桌椅都是金丝楠木的。
小厅里挂了已逝许老太傅的墨宝,博古架上放满了古玩,玉器。桌上放置了一套景德镇古纹茶具。就不知这些东西,有多少是从王宛汐的礼单里搬过来的。
进了月门,便看到一张紫檀雕花拔步床,王宛清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小脸。床边坐着正与她低低说话的王宛沛。
俩人见王宛汐进来,双双看向她,那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厌恶和憎恨。可王宛清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四姐姐,你怎么过来了?我这生着病,没得过了病气给姐姐。明天母亲还要带着四姐姐去法华寺呢。”
“过了病气才好,她一个卑贱之人,怎可为皇后娘娘祈福?没得冲撞了贵人娘娘们,连累了咱们侯府。”王宛沛咬牙切齿地咒骂。
王宛汐示意斯九把西瓜放桌上,悠悠地坐下,仿若没听见王宛沛的讥讽。
“是的呢,二姐姐,我也是很惶恐。可母亲一定要带我去,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明明二姐姐和我一样的身份,母亲怎的不叫二姐姐去呢?我胆小着呢,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好?”王宛汐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你…你少得意……”王宛沛气得肝疼,想要动手,又碍着在清音阁里,只得忍着。
“都是自家姐妹,两位姐姐别斗气了。”王宛清浑身无力,明明看着这两人堵得慌,却还要维持着自己友爱的形象,难受极了。
“五妹妹,我听说,这次除了世家贵妇贵女,还有贵人会到场。你一直都是上京城里第一名姝,你不去太可惜了。我就怕其他的贵女得了机会出风头。”
“不过如今天气炎热,法华寺乃神圣之地,我们是去为皇后娘娘祈福,又不能贪图舒适,此行定是要受些累。今儿个,我听莫嬷嬷的口气,母亲也是舍不得妹妹去受这个累的。这事由姐姐代你去,也好。”
王宛清听了,心里早已百转千回,特别是听到“贵人”二字时,眼睛一亮,后又听到杜氏舍不得她去受累,更是脸色一变。
“你说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中暑了?”王宛汐关切地凝神看向床上的王宛清,“早几天,我也是妹妹这症状。”
“幸得我外祖家给我送了冰和水果过来。我便把水果放冰水里浸泡几个时辰,捞上来吃了,很解暑。什么乏力,腻食,竟全好了。”
“这不,我给妹妹带了一个瓜来,妹妹亦可试试。”
两人又闲说了会话,看得出王宛清神情恹恹的。王宛汐便带着斯九走了。
“呸,下贱的东西!”王宛沛冲着门口啐了一口,“五妹妹,你别听她糊弄。府tຊ医都没办法,她送个劳什子瓜来,想讨妹妹的好呢。指不定,这瓜有毒。春儿,把这东西丢出去。”
“二姐姐,等一下。妙儿,你来,看看这瓜,仔细着点。”王宛清回味着王宛汐的话,心里有了计较。
“姑娘,瓜没问题。”
“给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