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林缺正单手支着脑袋,那双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裴聿川将其中一杯热茶推过去,不咸不淡道:“尝尝。”“谢谢董事长。”茶香袅袅冒着热气,刚泡好的茶水有些烫,林缺轻轻吹了会儿,这才浅啜了一口。林缺不懂茶,平时也没有喝茶的习惯,但他也品得出来,这茶是好茶。汤色清亮,细腻顺滑,回味甘甜。也不知道是茶叶好,还是裴聿川泡茶的手法高明。在林缺的印象里,喜欢喝茶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裴聿川却是个例外,连衣服上的香薰都tຊ是清鲜苦涩的茶味。
裴聿川泡好茶,这才抬眼看向旁边的人。
却见林缺正单手支着脑袋,那双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裴聿川将其中一杯热茶推过去,不咸不淡道:“尝尝。”
“谢谢董事长。”
茶香袅袅冒着热气,刚泡好的茶水有些烫,林缺轻轻吹了会儿,这才浅啜了一口。
林缺不懂茶,平时也没有喝茶的习惯,但他也品得出来,这茶是好茶。
汤色清亮,细腻顺滑,回味甘甜。
也不知道是茶叶好,还是裴聿川泡茶的手法高明。
在林缺的印象里,喜欢喝茶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裴聿川却是个例外,连衣服上的香薰都tຊ是清鲜苦涩的茶味。
他不由赞了句:“这茶喝起来不错,是什么茶啊?”
裴聿川放下茶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听到这话,林缺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又险些呛到。
就连他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这茶叶有多贵,甚至已经卖到了一千万一公斤,还有价无市。
林缺看着杯里的茶水,心想这一口顶他几个月薪水。
“那我得多喝两杯。”
白赚几万块。
裴聿川余光里注视着林缺的一举一动,似是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又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林缺一早上什么也没干,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往洗手间跑了一趟。
他从洗手间出来,裴聿川正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书,英文原版的,林缺离得远,没看清。
“董事长,我待会儿要回家一趟。”
听到这话,裴聿川眉梢微动,放下手里的书本看过去。
“决定回家住了?”
林缺嘴角微微一抽,“不是,我只是回家收拾东西。”
他声音小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我怕再不回去,我爸妈就得把我的东西全扔了。”
“那我先走了,董事长。”
裴聿川继续看书,“嗯。”
殊不知,他的注意力却只有三分在书本上,剩下的七分是那天林缺孤零零走在雨夜里的画面,以及脸上的伤。
他不想再看到小保安身上又添新伤,麻烦,也有碍观瞻。
林缺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无起伏的嗓音:“我送你去。”
林缺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这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确实,”董事长有时候不按常理出牌,就比如现在,“那就算了。”
林缺:“……”
当然,他最后还是成功坐上了裴董的迈巴赫,没有司机,裴聿川亲自开车。
林缺家住得远。
一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昂贵的轿车与周围破旧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缺下车之前再次道了谢,并问:“那您在车里等我,还是?”
“和你一起。”说这话的时候,裴聿川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这边的区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破旧筒子楼,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极近,照不到阳光。
道路也都是些弯弯绕绕的小巷子,汽车是绝对开不进去的。
如果第一次来这里,大概进了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裴聿川一身休闲的衬衣长裤,身形挺拔,气质斐然,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气息,与这里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周围不少人的视线都朝他和林缺投了过来。
“那不是林家的大儿子吗?他后面跟着的大帅哥是谁,看着真有钱。”
“看来是傍上大款咯,他爸前些日子不是还拜托老李介绍林缺去那什么会所当服务生吗,那哪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瞧瞧,这不就傍上有钱人了。”
裴聿川跟在林缺身后,走在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那些闲言碎语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男人脸色依旧平淡,没有显露出别的情绪,只是看了走在他前面的少年人一眼。
林缺像是没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侧脸线条柔和又冷清。
周围的人还在继续说着。
“这林缺也是可怜,哪有爸妈这么对亲生儿子的,不是打就是骂,天天当下人使唤,哪有老子让儿子去那种会所上班的。”
“听说林缺还考上了京大呢,那两口子不让他去读。”
“真是造孽,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考上京大,老娘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学!”
……
在听到这些话后,裴聿川终于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目光微沉。
前面的林缺在一栋楼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清雅俊秀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我就住在这栋楼里。”
他像是毫不介意别人对他的讨论,笑得实在好看,温柔又明媚,与这里终日见不到太阳,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
裴聿川:“嗯,上去吧。”
这里的楼梯极其狭窄,甚至不能并肩而行,楼房的隔音也不好,甚至还能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吵架声,婴儿啼哭声。
裴聿川跟在林缺身后往上走,好一会儿才停在了一扇生了锈的绿色铁门前。
林缺从兜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门刚打开,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这房子是栋二层小楼,只是实在有点小,陈旧,还隐隐散发着一种霉味。
裴聿川抬眼望进去,便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浑身肥膘的中年男人,正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花生米,满脸醉态。
林有财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扭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林缺后,他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拿起脚边放着的一个空酒瓶便恶狠狠地往林缺身上砸去,同时嘴里口齿不清地大骂:“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胆回来,看老子不揍死你!”
那酒瓶没砸中,砸在了林缺旁边的墙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娘的!”
林有财咒骂一声,又弯腰捡起一个空酒瓶再次砸过去。
林缺似是被吓到了,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眼看着那酒瓶就要砸到他的肩膀,腰上突然传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往旁边带去。
“砰”的一声,酒瓶砸在铁门上,碎了一地。
林缺被裴聿川护在怀里,男人身上温热的气息将他包裹,丝丝缕缕甘甜苦涩的清茶香味在他的鼻腔里蔓延。
林缺仰头看着比他高了十几公分的高大男人,看着对方的凌厉优越的下颌线条,随后缓缓眨了眨眼,“谢谢……”
裴聿川垂眸,扫了怀里的人一眼,口吻波澜不惊:“没事。”
他的手臂还圈在林缺的腰上,掌心之下掐着的触感纤细柔韧,仿佛一只手掌就能掐住半个腰身。
裴聿川神色微敛,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指腹无意识地轻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