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亲妹妹,怎么会麻烦,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楚洺秋声音沙哑道。陆行迟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是我的全部积蓄,不多,但我现在也只剩这些,麻烦你,交给我母亲……告诉她,夏夏这次不能再听她的了……”楚洺秋接过,看着掌中的银行卡。眼尾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陆行迟用眼中的最后一丝白光看向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雪了。她喃喃说:“我这一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陆行迟跌坐在凳子上,气息瞬间不稳。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恐怕是撑不到比赛结束那天了。
可父亲生前曾告诉她,人死也该死得清清白白。
她平白被苏月瑶抢了功劳,被诬陷过去的奖项全是抄袭,怎能就这么死了?
她挣扎着伸出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打通了楚秋洺的电话。
“帮帮我……求你……”
到现在,她认识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了。
……
救护车响彻夜空。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她转头,看见站在病床前眉头紧皱的楚洺秋,无声地道谢。
楚洺秋叹了口气。
昨晚到达酒店,看见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陆行迟,他心里满是震惊。
不过才半个月不见,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楚洺秋紧紧抿着唇:“等会再去做两项检查,已经给你开好了病房,准备化疗……”
然而陆行迟却摇了摇头,费力地说:“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再检查了……”
说着话,一阵猛烈咳嗽,嘴边又咳出鲜血。
楚洺秋眸色怔住,眼底满是痛惜:“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行迟没有回答,只是从床上艰难地想从床上爬起来。
“楚医生,我想求你一事!”
楚洺秋连忙把她按在床上:“什么事?坐床上说就可以了。”
陆行迟强撑着身子,颤抖着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画本递给他:“求你在比赛结束那天的时候,将这个带过去。”
“就说……咳咳……是温教授的女儿,自证清白的证据。”
楚洺秋垂眸,接过她手中的画本,没有打开,只说了一个字:“好。”
听到楚洺秋答应,陆行迟放心下来。
靠在床头,重重地呼吸着,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茫。
她知道今天怕就是最后一天了!
“顾夫人……”楚洺秋见她不再说话,小声唤道。
陆行迟疲惫地睁开眼,低声回:“我已经不是顾夫人了,楚医生……不能胡乱称呼……”
听着她渐渐轻不可闻的声音,楚洺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伸手想将她揽在怀里,可摄像头记录着他们的每个举止。
陆行迟遭受的非议已经太多,他只能举止有礼地坐在一边。
轻轻地回:“我知道设计稿是你画的,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放心,我会帮你澄清。”
陆行迟听着他的话,第一次觉得欣慰,这世上总算还有信她之人。
这一刻,她忽然想若是当初嫁给楚洺秋,今天,她应该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吧。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低声呢喃:“我这辈子活得太过糊涂,我觉得江绾曾经爱过我,所以奋不顾身地走向他,却不知道他心底从未有过我,那些情话都是骗人的……”
说到此处,她嘴里的血止不住流出,楚洺秋慌忙帮她擦着。
陆行迟看着他:“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只可惜我没有办法报答你,临死还要麻烦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亲妹妹,怎么会麻烦,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楚洺秋声音沙哑道。
陆行迟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是我的全部积蓄,不多,但我现在也只剩这些,麻烦你,交给我母亲……告诉她,夏夏这次不能再听她的了……”
楚洺秋接过,看着掌中的银行卡。
眼尾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行迟用眼中的最后一丝白光看向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雪了。
她喃喃说:“我这一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这夜,风雪很大。
楚洺秋守了陆行迟一晚,然而在天将明时,陆行迟的手还是慢慢落了下去……
……
十二月十八,大雪磅礴。
然而顾氏的门口却门庭若市,记者与选手坐在发布会上,静静等着比赛的结果。
苏月瑶一袭白色礼服坐在身穿正装的江绾身边,脸上写满了胜券在握。
灯光下,主持人走上台,面向各界媒体。
“感谢各位媒体的到来,经顾氏内部以及各大专家评审一致决定,此次比赛的金奖,苏月瑶小姐斩获头筹!”
身后的大屏幕缓缓浮现出一张国风与现代的设计图。
台下有人激动地说道:“当之无愧!”
人群中,楚洺秋看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只替陆行迟悲凉。
抢来的东西,隐藏着另一个人的心血,怎么配得上当之无愧?!
他起身,在主持人让苏月瑶上台领奖之前,大声道:“这幅作品抄袭了已故设计师陆行迟的作品,我手中的画本就是证据。”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江绾听着楚洺秋口中的已故,眸色一紧。
主持人犹豫了片刻:“这……”
他看向江绾,见江绾点了点头,才让人从楚秋洺手中,把作品拿上台。
台上,所有的镜头都聚集在这幅作品上。
主持人轻轻掀开一角,一股血腥味便飘了出来。
他慢慢展开里面的东西,竟是设计图详解,可上面还有着点点血迹。
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主持人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江绾心中一沉,冷声问:“怎么了?”
主持人语气轻颤:“顾总,这是温小姐自证清白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