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另有公干,托我来找你商量祭礼细项,原以为是个闲差,”仙使道,“没想到,差点撞进一桩险象。”“祭礼事宜,月前我已上陈过文书,文书由司礼官撰写,同往常一样,仙君并未过问。”杜宗景道。“你都说月前,月前谁知道城里会来这么多上神。”仙使道,“况且,今日你还得罪了其中一位。”我得罪的可不止一位,杜宗景心道。“可是要再添什么事项?我明日去找司礼官商议。”“司礼官我去找,你还是留心安抚
“白鹤另有公干,托我来找你商量祭礼细项,原以为是个闲差,”仙使道,“没想到,差点撞进一桩险象。”
“祭礼事宜,月前我已上陈过文书,文书由司礼官撰写,同往常一样,仙君并未过问。”杜宗景道。
“你都说月前,月前谁知道城里会来这么多上神。”仙使道,“况且,今日你还得罪了其中一位。”
我得罪的可不止一位,杜宗景心道。“可是要再添什么事项?我明日去找司礼官商议。”
“司礼官我去找,你还是留心安抚这几位贵客吧。”仙使道,“你可知他们几位什么来头?”
杜宗景摇头,“总不能比仙君来头还大?”
仙使闻言,一脸愁容,道:“你是肉人,看不出仙凡之分。我告诉你,除了那护卫是只鸮,法力较低外,其余二位,莫测高深。”
“纵使他们再高深,我也相信仙君,定能守住稚川。”
“你这人,对仙君倒是很有信心。”仙使道,“可你怎会擅作主张把那乌娘子请来?所幸她待你还算有礼,万一她邪性大发,你这上公府,怕是不够她一招施展。”
杜宗景正作思量,忽听一道声音随风传入静室:“专心做你分内事,那几位贵客的事,就不要多打听了。”
说话者自窗口进来,到室内化出人形,纯白衣裳,以白色鲜花冠发,和榻上女仙使相同的脸,截然不同的严肃神情,正是女仙使口中的白鹤。
稚川城总共两位鹤仙,俱是上古神兽,仙君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非重大事宜,一般不轻易出动,稚川城内,除了二仙使,没有其他生灵知晓仙君踪迹。杜宗景因职责所在,与二仙使接触较频繁,在他看来,上古神兽虽然能够千变万化,化出各种模样,说不上二仙使是默契还是别扭,爱漂亮的他们挑了同一张脸作常用人形。幸好他们一雌一雄,一动一静,又兼一只是丹顶,一只白头,杜宗景平素还能靠肉眼辨认。
白鹤一出现,丹顶鹤霎时神情大变,“我的分内事,我自会做得平整,你少管我。”
二仙使年纪相当,白鹤却时常端着长者架子,故作严厉道:“你打听那两位上神,涉及仙君筹谋,该我管。”
丹顶鹤双眼遽然一亮,“涉及仙君什么筹谋?”
白鹤将脸一转,分明不打算透露半个字。
丹顶鹤疑道:“你说另有公干,是指此事?”
白鹤还是不答话。
丹顶鹤一脸不忿,“凭什么?”
“大抵是仙君觉得,我办事更牢靠。”
眼见二仙使又要拌嘴,杜宗景及时道:“时候不早,杜某还要歇息,二位能否移驾,找个没人的地方斗法?”
丹顶鹤冷哼一声,“谁要同他斗法?祭礼才是稚川城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大事,我可没空跟他一般见识。”话毕,丹顶鹤仙使闷哼一声,幻形由窗外飞走。
目送丹顶鹤离开,白鹤上前关窗,先前的散淡笑意悉数敛去,换作一脸凝重。
“我的结界只能隔绝凡流,”白鹤道,“时辰不多,长话短说。”
看白鹤神情,杜宗景心知是有仙君密令,当下也郑重起来,“仙使请说。”
稚川君的帖子(8-9)
8、
初到稚川第一夜,乌岚意外睡了个好觉,还是店伙tຊ敲门,说有客来访,她才从沉睡中惊醒。
稚川城的冬日早晨,空气清新而甘洌,光凭这点,乌岚断定这就是仙境。客店服务十分周到,乌岚一起床,店伙立即提来一只小木桶,桶里装着足够她洗漱用的净水。略作整理后,乌岚下楼,在店门口看见杜上公,他站在晨光里,手握一束黄牡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等她走近——这画面完全不符合乌岚对当时当地的预期,可又一点也没觉得违和,以至于杜上公把牡丹花递过来时,她竟毫不犹豫地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