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们只短暂见过一面,他不失忆都未必记得!“不是朋友。”惟愿低语道,“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正常,大概率只是一种错觉。”“这样啊。”成峪表情有些许失望。“记住我刚才按的穴位,若是还疼,自己多按按,我回了。”成峪还没开口,惟愿的身影就急匆匆消失在书房外。“这么急着走作甚……”只是一句好像见过,惟愿就仿佛丢了魂一般。出了秋凉院,距离府门还有一段距离,惟愿埋首走路,路过一片假山时,忽然一个身影蹿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起码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你呢?看似千娇万宠,却只能乖乖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自认为下嫁,可还只得费心讨好。”惟愿的表情极尽挑衅,眼神里透着高人一等的意味,“与其可怜我,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可怜虫。”
伴随最后三个字落下,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惟愿的头偏向一侧,半张脸都在发麻。冯好晴还未消气,面色狰狞地还欲再打,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喝住:“住手!”
成峪噔噔噔跑过来,将惟愿拉到身后护住,“晴晴,不许你欺负阿愿!”
“让开!”冯好晴正在气头上,连带着对成峪也没有好脸色。
成峪一脸视死如归:“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打死我们两个算了!”
惟愿嘴角止不住抽搐,但不是疼的,是因为这货嘴里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从哪个话本里看来的台词!
腹诽完,她猛掐大腿,硬挤出两眶盈盈热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成峪道:“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才把她惹生气了。”她拿起案上依稀能看出狮子模样的泥人,委屈道,“她还把我给你捏了好久的泥人砸烂了,本来捏得可好看了……”
成峪颤抖的手接过泥人,怒瞪冯好晴,“你怎么可以这样!”
冯好晴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燃起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她恶声恶气地对惟愿道:“你刚才是故意的,跟我玩这个是吧?给我等着!”拂袖离开。
“怎么就走了,你还我泥人!”成峪叫道。
这下算是彻底得罪冯好晴了,惟愿无声叹了口气,山雨欲来啊。正敛眸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轻触上她的脸颊,“都红了,疼不疼?”
惟愿怔住了,两人距离很近,惟愿微仰着头看他,成峪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她一侧脸庞,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流动。
见惟愿没反应,成峪手上加了点力。
“嘶——”惟愿骤然回过神,岁月静好的气氛荡然无存,她气闷地挡开成峪作祟的手,“你干什么?”
“弄疼你了,对不起。”认错极快。
惟愿没跟他计较,重新在泥案前坐下,对着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饱受摧残的狮子,道:“扔了吧,我再给你做。”
狮子一大半身子都被压扁,成峪面露不舍,“不扔好不好,虽然被毁了,但看起来还是比我捏得好看。”
惟愿没有让步,朝他伸出手,“给我,好看的会有更多,不差这一个。它承载的记忆我不喜欢,不想留。”
成峪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地把泥人交到惟愿手里。泥人在惟愿手里被粗暴地揉了两下,最终落到了渣斗里,与垃圾作伴。
成峪趴在泥案侧边,静静地看惟愿捏泥人,看了会儿,渐渐不老实起来,闷闷道:“阿愿,我牙疼。”
“不奇怪。”
“啊?”
“杏仁糖酥好吃吗?”惟愿看他。
成峪抿嘴不答,片刻后,幽怨道:“阿愿,你怎么也不关心我,我疼得厉害……”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不那么疼,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吃杏仁糖酥,其他糖酥也不行。”
“啊?一块都不能吃吗?”
“一口都不准。”
成峪苦着脸道:“好吧,我不吃了,你快说怎么才能不疼?”
“坐过来,再离我近点。”
成峪搬着椅子颠颠贴过去,惟愿净了净手,面对成峪,纤长的手指滑上他的下颌角,停在上方一横指的位置,用拇指由轻到重揉捏按压。
“感觉好些了吗?”
成峪盯着她明艳的面容,含笑道:“阿愿,你真好看。”
惟愿避开他溢出笑意的眸子,“看来是不疼了。”
“你看着好眼熟,我们很久之前是不是就见过?”
惟愿的手蓦地顿住,心脏几乎骤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这么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看你觉得你格外亲切。”
“你……”惟愿仔细盯着成峪的表情,向他确认道,“这话不是从话本上学来的吧?”
“话本上好像是看到过,但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们说我摔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没摔到脑袋,你应该记得吧,我们是不是见过?之前是朋友吗?”
不可能,他们只短暂见过一面,他不失忆都未必记得!
“不是朋友。”惟愿低语道,“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正常,大概率只是一种错觉。”
“这样啊。”成峪表情有些许失望。
“记住我刚才按的穴位,若是还疼,自己多按按,我回了。”
成峪还没开口,惟愿的身影就急匆匆消失在书房外。“这么急着走作甚……”
只是一句好像见过,惟愿就仿佛丢了魂一般。出了秋凉院,距离府门还有一段距离,惟愿埋首走路,路过一片假山时,忽然一个身影蹿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本来魂不守舍的惟愿,这下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来人,她直接骂出声:“成辛,你有病是吗!”
成辛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直不起腰,“几天不见,脾tຊ气见长啊!你这么跟我说话,让我感觉亲切多了!”
惟愿:“……”
“哟,这脸……”成辛伸手就要碰上惟愿的脸,“可千万别破了相。”
惟愿一把拂开,“不劳你操心。”
“冯好晴这个疯丫头,打人打惯了,你知道吗?她竟然琢磨出一套心得,知道怎么打人打得最疼,留印的时间最长,你说变不变态?”
“……”变态!“你专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是因为我想你了。”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像用了太多次的胭脂唇纸,已经涂抹不出鲜艳的红色。
惟愿道:“成大公子慎言。”
“你日日来做我二弟的侍读,秋凉院和仰止院相隔不远,也不见你来看我一次,我只好亲自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