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车祸发生后,贺知潇心中惭愧卧床不起,痛苦地几乎快要死去。十岁的贺倾逍也没有从突丧双亲的悲痛里走出来,但她为了贺知潇能好起来,特意去了一趟佛寺,求回来这串菩提串戴在他的手腕。许是阮家二老在天之灵保佑,贺知潇慢慢就好了起来。他带着贺倾逍回寺还愿,也为她求了一串,那时候他跪在佛像前,满心满眼都是虔诚。“愿佛祖保佑,倾逍一生无病无灾无苦无难,平安顺遂到终年。”许完愿,贺知潇将手串套在了贺倾逍手上。
十二年前车祸发生后,贺知潇心中惭愧卧床不起,痛苦地几乎快要死去。
十岁的贺倾逍也没有从突丧双亲的悲痛里走出来,但她为了贺知潇能好起来,特意去了一趟佛寺,求回来这串菩提串戴在他的手腕。
许是阮家二老在天之灵保佑,贺知潇慢慢就好了起来。
他带着贺倾逍回寺还愿,也为她求了一串,那时候他跪在佛像前,满心满眼都是虔诚。
“愿佛祖保佑,倾逍一生无病无灾无苦无难,平安顺遂到终年。”
许完愿,贺知潇将手串套在了贺倾逍手上。
自那以后十来年,两串菩提从未离过身。
车祸的痛苦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消逝了,自闭的贺倾逍也慢慢解开心结变成正常的小姑娘,贺知潇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没想到会在新闻里看见这条手串。
贺知潇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刺耳的电流音传进脑海里,震得他头痛欲裂。
他死死攥住手腕上的珠子,喉咙里发出痛苦不堪的吼叫。
失去控制的车在桥上七扭八拐地蛇行着,最后撞上护栏冲进了河水之中。
陡然而降的失重感让贺知潇不自觉地加大手上的力气。
啪嗒一声,珠串的绳线断裂开来。
褐色圆珠落入了水中。
贺知潇没有死。
他在马路上狂飙的车速被交通局检测到一路追踪着,警车已经开到了大桥出口处拦截,所以车辆坠水之事很快就被通报了上去。
救援队火速赶到现场把贺知潇救了出来。
但他溺水太久,还是因为缺氧昏迷了过去,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等他再醒过来时,距离事发日已经过去了三天。
贺知潇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手上的针管夺门而出。
四五个医护人员追到医院门口才将他拦下。
贺母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眼泪哒哒的劝导着。
“知潇!你别急,倾逍还活着!”
短短十个字却像镇定剂一样让拼死挣扎的贺知潇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充斥着从绝望中生长出来的希望。
“真的吗?”
贺知潇破碎的声线让贺母再也顾不上体面,一把将儿子拥进了怀中。
“真的,你爸爸已经赶到凉山去了,今天下午就能带着倾逍回来医治。”
那颗将要溺亡的心因为这句话得以重生。
贺知潇松了一口气,虚弱的身体顿时变得无力。
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庆幸在十二年后又一次涌上贺知潇的心头。
他瘫倒在妈妈怀中,眼泪狂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贺倾逍的飞机下午6点到京北。
贺知潇没有听从医生的劝告,执意跑去了机场。
他穿着病服坐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贺知潇毫不在意,他的双眼一直看着大屏幕,等待着那趟航班的到来。
五点五十,飞机到站的广播响起,贺知潇站起来跑到出站口。
他的心咚咚隆隆地狂跳着,紧张地连呼吸都放缓了。
很快,贺父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身后是一群医护人员推着的转运床。
等一行人走到出口站时,贺知潇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冲上前扑到床前,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贺倾逍却瘦得他快不认识了。
她的额头被白纱包裹着,苍白的脸上能看见浅青色的血管,低陷的眼窝暗沉沉的,嘴唇上泛着暗紫。
贺知潇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握住那只皮包骨头的手腕。
指腹处传来微弱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