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秧:“也痛在我心的!”许斐然郑重地点头,回了容雨棠的话:“我不想与义父同桌而食。”说着垂下眼眸。容雨棠摸摸他的头,也不过问原因,只道一声:“好。往后我们不再与他同桌而食。”许斐然惊讶抬眸,姨母只是温柔地笑笑,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光,就这么流淌进他的心里。流进他干涸许久的心里。这时容城竹近来,依然是一副白衣飘飘的谪仙模样,“既没事,我便先行回府了。姑母,爹方才来话,明日腊八节,他想带姑母和秧秧入宫参宴。”
“姨母,秧秧。”许斐然在随安的搀扶下坐起来。
容雨棠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烫了,先是小秧秧生病,又是你生病,你们两个,不省心。”
嘴里虽是凶着,还是关切地拢了拢被子,就像平常人家里的母亲,许斐然弯了弯嘴角,眼里忍不住泛着点泪光。
他记得昨夜迷迷糊糊间,把姨母当作娘亲,姨母确实也像往日还在的娘亲那般,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身子,不厌其烦地应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姨母,我错了。”他小声地说着。
容雨棠笑笑,“我听随安说你昨夜回去后淋了些雨,不开心了是不是?晚膳那会儿就发现你不太高兴。可以告诉姨母吗?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往后你要记住,凡事以自己为先,不要伤着身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知道吗?”
小秧秧:“也痛在我心的!”
许斐然郑重地点头,回了容雨棠的话:“我不想与义父同桌而食。”
说着垂下眼眸。
容雨棠摸摸他的头,也不过问原因,只道一声:“好。往后我们不再与他同桌而食。”
许斐然惊讶抬眸,姨母只是温柔地笑笑,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光,就这么流淌进他的心里。
流进他干涸许久的心里。
这时容城竹近来,依然是一副白衣飘飘的谪仙模样,“既没事,我便先行回府了。姑母,爹方才来话,明日腊八节,他想带姑母和秧秧入宫参宴。”
大云礼佛,腊八又称“法宝节”、“佛成道节”,也是一年一度的重大日子,皇上素来重视,清早带着太后和后妃、公主、殿下前往宝华寺朝拜,日暮时分归来便是家宴。
年年家宴都有容大将军和平南郡主的身影,今年容大将军决定带着妹妹和外甥女前去,也好让那些个长长眼,往后别再冲撞他妹妹和外甥女,否则便不止是皮肤溃烂如此简单了。
小秧秧高兴道:“舅舅真的要带窝们去皇宫蹭饭啦?”
许斐然小声嘟囔一句:“腊八了。”
容雨棠又见他脸色不对,便道:“我就不去了,秧秧去吧。小斐然,明日一起过腊八如何?”
许斐然又是一怔。
“怎么傻乎乎的。”容雨棠浅笑,“腊八要煮腊八粥吧,明日给你做腊八粥吃。”
“那窝也不去了!”比起皇宫蹭饭,小秧秧还是更想同娘亲和哥哥待在一块。
容城竹道:“怕是不行。爹已经将姑母和秧秧同去的事告知皇上,不去,怕是有人会拿此做文章,治爹大不敬之罪。”
容雨棠蹙眉:“这……”
小秧秧撅嘴,小声嘀咕:“真是半点人权也没有。”
“姨母,秧秧,不用因我而让皇……”许斐然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皇上治罪。”
小秧秧踮着脚要摸摸许斐然的头,可床有些高,她摸不着,徐斐然发现了,微微弯腰让她够着。
摸上软乎乎的长发,小秧秧的眼睛笑成月牙儿,道:“哥哥,没事嗷,窝们会早些回来。”
她松开手,许斐然重新坐好,“嗯”一声。
整日他都在海棠苑养病,随安在身边伺候着,不知道在惦念什么,时不时发会呆。
许斐然询问了,他才述之于口:“公子,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到节日就会想念亲人。”
许斐然看向他:“每逢佳节倍思亲。想你兄长了?”
“嗯。”随安点点头,过一会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小公子你怎么知道奴才还有一个兄长?”
许斐然收回视线:“你挨罚那日,你一直在唤他。”
“原来如此。”随安想到昨夜的画面,“小公子你昨日也一直在唤娘,喊得厉害,二夫人每一声都应了。二夫人待你如亲子,五姑娘也待你如亲哥。”
“我知道。”许斐然眼里终于盛着点点笑意。
随安说:“明日二夫人和五姑娘要入宫,怕是没空做腊八粥,小主子不嫌弃的话,奴才给您做?”
“好。”许斐然应一声。
随安没想到小主子回的是“好”,从前便是只有一个“嗯”的,自从有二夫人和五姑娘后,小主子整个人都变得好亲近些了。
他高高兴兴地跑出去,说是要跟二夫人学做腊八粥。
随安是个好小厮,却不是个好厨子,腊八粥一次做得比一次难吃。
最后急得都要哭了:“我要辜负小公子的信任了,小公子明日吃不到腊八粥了。”
一旁的容雨棠只是笑,盛着自己做的腊八粥,香喷喷的味道瞬间把随安吸引过来,还咽了咽口唾沫。
“吃吧。”容雨棠递给他,“不用担心小斐然吃不到腊八粥,明日我会做好,到时你来厨房热一热,你们两一块吃。”
“真的吗?”随安喝了一口腊八粥,更是被其香甜的味道引得两眼发亮,“好好喝!多谢二夫人。”
“不客气。”容雨棠盛了一小碗,让时菊给自家女儿端过去。
随安坐着,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往容雨棠那儿看一眼。
容雨棠问他:“随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随安放好手里的粥碗,紧张地搓搓膝盖:“二夫人,奴才确有一事想求二夫人。”
“嗯,你说说看,我若能帮上忙便不会推辞。”
“奴才有一兄长,大奴才两岁,名随遇,原先在宫中当差,每月都会往家中来信,三四年前忽然不往家中写信了……”说着,随安低下头,他如今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容雨棠递去手帕,坐在他身侧,随安连忙恭恭敬敬站起来。
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容雨棠轻轻叹气,没说什么,只问:“你是想我明日入宫,问问你兄长的情况吗?”
“嗯。”随安点点头,“奴才想知道兄长是否还健在,可是奴才并不知兄长从前在哪个宫做差。”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千千万,不知在哪个宫做差,只有一个名字,犹如大海捞针。
不过容雨棠还是答应随安,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找。
随安连忙跪下磕头,代全家给二夫人感恩戴德。
磕得额头都红了。
容雨棠惦记着这事,入宫后用银子收买一些宫女太监,询问是否认识一个名为随遇的太监,均是摇头。
直到问在一名宫中多年的老太监身上,那名老太监连忙将银子还她,表示自己不认识,慌慌张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