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嘴的男人,成为了狗的食物。“唔……”男仆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到一旁呕吐起来。唐念屏住呼吸,朝长桌看去。那是一幅几乎和她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只不过梦境中男人躺在长桌上,周遭拿着餐具进食的鬼怪们正在享用他的身体。而现在,躺在长桌上的青年被猎犬撕咬,脚下的血液已经蜿蜒汇聚成了一大滩。看灰败的肤色,已经死去多时。不是梦。刚刚那些经历,是游戏的一部分。唐念没有靠近,退了出来,关上门,将猎犬和贵族关在一起。
当她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当中时,这具身体在干嘛?又或者说,这个世界卡莉夫人是怎么样的?
女仆给了她答案。
过去的三天里,她、也就是卡莉夫人,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疯狂的欺辱那个被她带回来藏在杂物间的美少年。
折磨他,向他示爱,并且想占有他的身体。
刚开始伯爵庄园的人们只把她的这些行为当作情人间的乐趣,直到卡莉夫人把那个美少年锁进了地牢里边,在他身上锁上镣铐,并凌虐他抽打他,直到他奄奄一息,再也无法反抗为止。
唐念后背发凉。
她从来没做过这些事。
这也就意味着,在她下线的这段时间里,她现在在使用的这具身体被别人掌管了。
是谁?
别的玩家吗?
难道同时进入游戏的还有她不知道的人吗?别的玩家要跟她共用同一个身份吗?
唐念头昏脑涨,“带我去地牢。”
女仆顿时流露出恐惧又愤怒的神情,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好像在斥责她又要去欺负那个美丽的令人心碎的少年一样。
可就在进入地牢前,走廊上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有人一路奔跑,浑身发抖地往伯爵主楼跑去,看面孔很是熟悉,好像是萝丝身旁某个谄媚的仆人。
擦肩而过之际,唐念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那个惊慌失措的仆人,“你怎么在这里?萝丝呢?”
对方吓了一跳,认清是她,神情有些茫然。
“小姐受伤了,我去请医生……”
唐念想起了那个怪异的梦,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她在哪?带我过去。”
在她的胁迫下,仆人不情不愿地带路。
别馆和主楼之间隔着漫长的花园,走到华丽高大的主楼,推开门,气氛很严肃。
有人仰面躺在床上,周围的仆人抱着盆和毛巾,里面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仆人们脸色都很差,眼中写满恐惧,看见唐念到来下意识想要阻拦,“夫人……”
唐念推开人走过去,看向床上的人。
一瞬间,后颈像有冰块滑过。
床上的少女张大了嘴,脸上没有眼球。
纤弱娇惯的身体满是划痕,关节的皮肤被利器割开,不远处扔着一把染血的剪刀,
她手中血肉模糊,抓住两团肉状物,联想到她脸上缺失的五官,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和唐念在刚刚的幻觉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不是幻觉。
她清楚地意识到,刚刚废弃古堡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唐念问,“你们在哪里发现的她?”
得到的答案令人惊讶,“小姐一直都在房间里,下午时还在睡觉,到了晚上忽然就开始自残……”
“她一直在床上?没出去过吗?”唐念问,“她今天见过谁?是不是还有朋友和她在一起?男的,很爱吃东西。”
“爱吃东西?”仆人顿了一下,恍然想起了什么,“卡丘索殿下在楼下的餐厅进食……”
唐念让仆人领路,一路跑过去,却发现餐厅没有人。
她心跳得很快。
“厨房在哪?”
“厨房?”
仆人不理解这位新夫人去厨房做什么,正统贵族很少踏入那个地方,他们讨厌油烟,认为厨房是下人工作的区域。
可他没办法拒绝主人的命令。
仆人不情不愿地带着唐念去寻找厨房,一层层走下去,空气中没有丝毫食物的香气,反而裹胁着越来越浓郁的腥臭气息。
等到厨房时,那个被称作卡丘索殿下的贵族青年已经面目全非。
他平躺在桌子上,手里握着刀叉,身体像被绞肉机打磨过,几只本应该被锁链捆绑在花园里的猎犬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正闷头啃噬着他的身体。
张着嘴的男人,成为了狗的食物。
“唔……”男仆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到一旁呕吐起来。
唐念屏住呼吸,朝长桌看去。
那是一幅几乎和她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只不过梦境中男人躺在长桌上,周遭拿着餐具进食的鬼怪们正在享用他的身体。
而现在,躺在长桌上的青年被猎犬撕咬,脚下的血液已经蜿蜒汇聚成了一大滩。
看灰败的肤色,已经死去多时。
不是梦。
刚刚那些经历,是游戏的一部分。
唐念没有靠近,退了出来,关上门,将猎犬和贵族关在一起。
然后询问身旁脸色难看的仆人,“你喊他卡丘索殿下,他是什么身份?”
仆人张嘴,又想呕。
缓和了一会儿,艰难地说,“是皇宫中年龄最小的王子,奥古拉斯帝国第二顺位继承人。”
这还是个身份颇为显赫的npc。
唐念头皮发麻。
什么鬼游戏。
不玩了,她不玩了……
宫廷医生连夜赶来,聚集在卡文迪庄园,他们神情严肃,带着黑胡桃木和用丝绒包裹的银器,铁笼里装着斑纹艳丽的巨蟒,进入了萝丝的房间。
透过门缝,唐念看到那些“医生”穿上了独特的漆黑长袍,举起剑和蜡烛。
黑暗之中,先是烛火燃烧,再是砍断头颅的巨蟒的血。
它们依次出现在萝丝身上。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终于出来宣布,萝丝在痛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同离去的还有小王子殿下卡丘索。
一时之间,整个庄园的人都笼罩在一种恐惧与不安的低气压当中,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危险和不可名状之物,正在向他们迫近。
回别馆的路上,唐念忍不住扶着树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腹中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看过许多电影和书籍,她甚至不会想到刚刚那些所谓的医生一系列令萝丝死前更加痛苦的举动,并非治愈,而更像是驱魔。
回到熟悉的房间,身体因为接连的意外难受至极,疲乏无力。
仆人推着餐车进来,给她带来了那种铁锈味的红酒。
这次唐念没有拒绝,仰头,用唇抿了一口。
有种暖流涌进四肢百骸的感觉,虽然还是犯恶心,但竟然神奇般地产生了一点饱腹感。
好怪。
她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仆人收走了空了的高脚杯,又从餐车里拿出一块红丝绒蛋糕,唐念挖了一小块,入口即化,口感很好,却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铁锈气息。
这个世界的食物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