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肃是亲儿子,沈耘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儿子比人家更好看。“比你哥哥好看。”“哇!”沈沅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见过的男人里头,她觉得最好看的就是哥哥沈肃,这一下子就对这位谢大人产生了好奇心,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把人家当成她爹的对手。沈沅还未及笄,沈耘呢也觉得女儿还是小姑娘,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跟女儿讨论陌生男子的长相有什么不妥的。直到白天在大理寺看到谢回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不由得就想起昨天晚上跟女儿在背后讨论人家的长相这事儿。
“好孩子,今天我家萱儿本应来谢谢你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她如今连门都不愿出了,还望你见谅了。”
对着晚辈说这样的话,当真是姿态极低了,沈沅赶忙摆手,又去扶要对她福身的李夫人。
“夫人您客气了,这事我也是偶然知晓,实在当不得您这样的大礼。”
“好孩子,李家记下你这个恩情了。”李夫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还赶着回家有事呢。
王家想骗婚,单单退婚就太便宜他们了!
李夫人离开后,何瑛进来,带着疑问望向沈沅。
沈沅也没再瞒着嫂子,王家二公子那样的人,也没必要替他瞒着。
不过她只说是自己在外面偶然撞见他跟小厮卿卿我我,并未透露自己能听见他们心声的事情。
何瑛哪里听过这样的事,她祖父是大学士,从小把她带在身边教养,往日听的读的都是圣贤书。
听沈沅说完,何瑛惊得不知说什么,半晌才抚着胸口道:“怎的还有这样的事,两个男人这……这算什么?”
“怎么没有?这种事私底下多着呢,只是不说罢了,相传前朝……”
沈沅还未及笄,但说起这事儿来是一套一套的,都是她从话本子里看来的。
沈夫人早早不在了,家里没个女人,何瑛呢才刚嫁进来不久。
平日沈耘对女儿是疼爱也关心,但他是个大男人,也不会去女儿房内检查,哪里知道女儿躲在床上看这些话本。
何瑛长这么大,今日算是开了眼了,等到回了自己院子里还没回过味来,都忘了问沈沅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沈耘晚上回来,自然也知道了李夫人来过的事,不免又把女儿叫到跟前细细叮嘱一番。
“日后你再听到什么,不可冲动,先回家来跟爹说。”
沈耘也松了口气,这次好在李家是讲理的人家,也疼爱女儿,听到这样的事也愿意去查证,而不是责怪满满。
说到这儿,沈耘难得调侃了一句,“你爹我就是个四品官,以后你再乱说话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人家,你爹我可救不了你。”
“爹,您还年轻呢,怎么不能再努力努力了,现在是四品,以后说不准就能上三品二品的。”
“瞧瞧我们满满这口气,你当升官儿是买菜呢?”
“我就觉得我爹最厉害,能靠着科举四十多岁就当上四品也不多吧?您现在是少卿,那过两年说不定就把那少字去了呢。”
沈沅嘴巴甜,夸起人来真让人美到心里,不过沈耘也没忘形,叮嘱女儿道:“出去可不许说这话,不然让人听见还以为你爹我对寺卿大人有什么意见呢。”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外乱说。爹,您上次不是说另一位少卿致仕了?新来的那位少卿是什么人啊?”
沈沅觉得,这位新来的少卿,那以后就是他爹少卿路上的有力对手,毕竟现在的那位大理寺卿大人,年岁也大了,估摸着没几年就要告老了。
沈沅是沈耘一手带大的,平时沈耘也不避讳跟女儿讲些官场上的事情,特别是大理寺的事情,能说的沈耘都会跟女儿聊聊。
“这位谢大人可了不得,家世、才学、样貌样样都好,人家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呢。”沈耘说起这位谢大人,免不了就多夸了几句,让沈沅十分好奇。
当然,家世和才学都不是沈沅最关注的,她最关心的还是——“样貌?他长得很好看?有哥哥好看吗?”
就算沈肃是亲儿子,沈耘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儿子比人家更好看。
“比你哥哥好看。”
“哇!”沈沅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见过的男人里头,她觉得最好看的就是哥哥沈肃,这一下子就对这位谢大人产生了好奇心,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把人家当成她爹的对手。
沈沅还未及笄,沈耘呢也觉得女儿还是小姑娘,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跟女儿讨论陌生男子的长相有什么不妥的。
直到白天在大理寺看到谢回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不由得就想起昨天晚上跟女儿在背后讨论人家的长相这事儿。
“沈大人,可是晚辈有什么不妥?”
沈耘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呢。
“咳!抱歉谢大人,我就是刚好想起一个案子。”
没有案子的时候,大理寺称得上是清闲的,看看卷宗就过去了。
本朝承平日久,平日里需大理寺审理的案子并不算多,只是今天,大理寺的各位大人们,有了新鲜的谈资。
中午,大理寺的一众大小官员,都在饭厅用饭。
这事原来一位寺卿大人定下的规矩,说是一起用饭,能增进同僚感情。之后就一直保留了下来,大家一起用饭,用得也更香些。
刚一坐下来,一位寺正大人就忍不住说了自己昨儿听来的新鲜事。
“你们听说了吗?王尚书家的二公子,是断袖!”
这话一出,大家饭都不吃了,连寺卿大人都放下了筷子。
“赵大人,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儿?”见这位赵衡赵大人说完这句就不说了,旁边的人急得催促道。
“我夫人的丫鬟的表妹的三舅妈,在王府当差,她说李家昨儿个上门退亲了,还说王家的儿子是断袖,奸夫就是他的贴身小厮!”
“嚯!”
一群读书人,此刻说起闲事儿来,跟市井百姓也无甚差别了。就连寺卿大人听了,那浑浊老迈的眼睛,都迸出两束光亮来。
这屋子里头,反应最小的就属沈耘和谢回了,不过沈耘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事,跟谢回不一样。
赵大人的话还在继续,“那李侍郎蒲扇大的手,直接抓过那貌美小厮,就撕了他的衣裳,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身上尽是……,哎呦喂,我都说不出口。”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的,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哎呀!这事儿我得赶紧回家告诉夫人!”一位大人突然拍着大腿说,“我夫人的表妹的侄女,嫁得就是王家大儿子呢!这玩意儿二儿子有,大儿子也说不定呢!”
寺卿大人顿时老手一挥,“允你下午告假,这样大的事,是该回家说一声。”
本朝对官员的管束并不严苛,除了逢十休沐外,每月允许告假三次,只要自己上峰批准了就可,无需再上报。
沈耘面上一派淡然,其实心里十分自得,这可都是她闺女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