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日她可以不让自己摔到这么严重的,但那样的话,就会压到张宝林,孩子是无辜的。她尽自己所能,剩下的就看董贤妃和张宝林自己了。更何况现如今除了董贤妃,张宝林还有永嘉帝护着,秦柳瑟觉得既永嘉帝的旨意在那里,应该也没有人敢违抗。而永嘉帝的威严和果断,果然没有让秦柳瑟失望。才用完午膳,那边处置张宝林这件事的旨意就传过来了。虽说永嘉帝没有那么正式地下旨,是董贤妃出来办的事,但是依照秦柳瑟的了解,要是没有永嘉帝的授意,董贤妃不会这么处理。
秦柳瑟慢悠悠把最后一口燕窝粥送进嘴里,看着来势汹汹的秦怀瑾,依旧气定神闲的。
”姐姐一大早胡乱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还没睡醒?“
秦柳瑟说完,又由着青青伺候她漱口,净手,喝了口温茶。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我的小日子,往常月份里,明明要明天才会来,怎么会昨日就来了?“秦怀瑾质问道。
秦柳瑟一脸惊讶,”难怪姐姐昨日没有让人去敬事房撤牌子,妹妹还以为,姐姐是一时忘了。“
”你别装糊涂,你快说,你是不是在那碗汤药里动了手脚?“秦怀瑾走到秦柳瑟跟前,眼睛快喷出火。
“什么汤药?”秦柳瑟假装想不起来,手指戳着太阳穴,做作地想了想,“哦,姐姐说的可是昨天早晨,你来我这里抢我的那碗汤水?”
秦柳瑟也是有够刻意,直接把这碗汤药定性为是秦怀瑾抢她的,那这不管怎么看,也不关她的事情啊。
“正是,除了那碗,还有哪碗?”秦怀瑾就差掐着秦柳瑟的脖子问了。
秦柳瑟又“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拍着脑门道,“昨日后宫太多事端,我一时没想起来。”
然后疑惑地看向秦怀瑾,眼神中带着不理解和受伤,“姐姐怎会这么想妹妹,你我虽不是亲生的,但在这后宫就是一家人,妹妹怎会做对不住姐姐的事情。”
秦柳瑟觉得自己戏真的挺足,但是对待秦怀瑾这种白莲花,就得比她更白莲花。
秦柳瑟捂着胸口,一副软弱无依的样子,“妹妹昨日也吃了那碗汤药,怎么妹妹的小日子就没来,姐姐小日子来了,怎么就怨怪到妹妹头上了。你我同住一宫,自当互相照应,如今妹妹虽然位份比姐姐大,但却是比谁都希望姐姐得宠的啊!”
这一句句可真是诛心。秦柳瑟的意思是,她一个正三品婕妤,怎么会跟秦怀瑾这么一个小小才人争宠。
这才人要升到婕妤,要么特别得皇帝欢心,显然秦怀瑾没做到,要么怀上龙胎,目前来看,秦怀瑾也没做到。
所以她图什么?
秦怀瑾听了,也差点被绕进去了,可是她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事跟秦柳瑟脱不了干系。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宫里除了你……”谁还跟她有别扭了。
秦柳瑟闻言立刻反问她,“姐姐是因何觉得妹妹想害姐姐的,难道姐姐做了什么对不住妹妹的事情?”
对上秦柳瑟好像能看透人一般的质问的眼神,秦怀瑾忽然哑巴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张宝林之事,她也有旁听,也没阻止,还引导温昭仪用秦柳瑟当棋子,设计张宝林和张宝林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要是被绕进去了,她以后就真的不用侍寝了。
秦怀瑾呐呐道,“我哪里知道你心里有多黑,许是你又在别的地方动了什么手脚啊?还有,你有什么不可能害我的?”
“你家世没我好,嫉妒我在京城长大,身上流的是真正的贵族血脉,你有什么?一个乡下的商户女罢了!”
许是因为心虚,秦怀瑾也是越说越大声。
秦柳瑟冷笑道,“既然姐姐如此怀疑妹妹,那就禀报贤妃娘娘,让尚宫局或者皇上的人来查,妹妹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姐姐闹大了。”
她最痛恨秦怀瑾动不动用贵女的身份来踩她,要秦柳瑟来说,秦怀瑾身上没有一点了不起的地方,她嗤之以鼻的商户,看不起的老家亲戚,才是供养她的对象。
每年,秦家都不知道要在扬州老家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呢,不然以朝廷的俸禄,即使再丰厚,哪里过得上那样体面甚至是铺张豪奢的日子?
秦怀瑾见秦柳瑟这强硬的样子,一时心里也没底了,更怕要是真查起来,把她那些藏的好好的手脚都查出来了,那不是更加为他人做嫁衣?
秦怀瑾愤愤地看着她,感受到身下的暖流涌出来,也知道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便不满的挥着衣袖走了。
秦柳瑟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只淡淡道,“姐姐走好,妹妹不送了!”
实则以她婕妤的位份,哪里有需要送秦怀瑾的道理,只不过和她扮演姐妹情深,倒是让秦怀瑾踩到她脑袋上来了。
昨日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叫秦柳瑟觉得有些疲惫又兴奋,今日就准备在舒月轩好好窝着,养养心神,也养养额头的伤口。
而且,现如今张宝林就在董贤妃宫里头住着,秦柳瑟也没有半点担心。
这桩事,她完成得很完美。
她尽力过替她保下龙种,没有半点徇私,额头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昨日她可以不让自己摔到这么严重的,但那样的话,就会压到张宝林,孩子是无辜的。
她尽自己所能,剩下的就看董贤妃和张宝林自己了。
更何况现如今除了董贤妃,张宝林还有永嘉帝护着,秦柳瑟觉得既永嘉帝的旨意在那里,应该也没有人敢违抗。
而永嘉帝的威严和果断,果然没有让秦柳瑟失望。
才用完午膳,那边处置张宝林这件事的旨意就传过来了。
虽说永嘉帝没有那么正式地下旨,是董贤妃出来办的事,但是依照秦柳瑟的了解,要是没有永嘉帝的授意,董贤妃不会这么处理。
永嘉帝给张宝林抬了位份,如今和她平起平坐,是张婕妤了,连着抬了好几级,比前头她的主子孟才人的位份还要高不少。
说起来,新帝登基这么久,后宫鲜少有这样升得快的妃嫔。
秦柳瑟琢磨着,张宝林没有家世,永嘉帝是在给她抬面子,不然三天两头要对别人行礼,累得慌。
二来,这是永嘉帝登基后第一个孩子,到时候诞生年月,是他的年号,自然有些许不同。
依仗这个位份,张婕妤以后在后宫行走,遇到的泰半以上的人都不用行礼。
而有永嘉帝撑腰,撑腰撑得这么明显,便是位份比她高的妃嫔,知道张婕妤肚子里有龙种,也不敢让她行大礼啊。
因着永嘉帝这个判决,秦柳瑟愈加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后宫有个孩子伴身确实很有用。
即使永嘉帝不疼你不宠你,也不会不疼自己的孩儿。
母凭子贵,在后宫是很有道理的。
就算是生个小公主,其实也很不错,因着秦柳瑟看过了,宁淑妃的公主,永嘉帝是很喜欢的。
不过眼下秦柳瑟并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她比较贪心,她既要皇帝的恩宠,也要孩子。
但如今她还在永嘉帝心里分量还不重,秦柳瑟不敢轻易怀孕,那这将近一年的空窗期,足够许多人捷足先登了。
她心里还是怕生孩子影响了自己的容貌的,天知道那个狗皇帝,有多喜新厌旧,秦柳瑟可不敢轻易尝试。
但倘若她没了恩宠,那这孩子,她巴不得立刻就生一个下来。
也是有够现实的。
除了张宝林,永嘉帝对温昭仪也有处理,这着实是出乎秦柳瑟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这事情没有对张宝林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永嘉帝不会太追究,毕竟无论从家世还是容貌来比较,张宝林都远远比不过温昭仪。
但听到永嘉帝禁足温昭仪十个月的消息时,秦柳瑟先是震惊,而后又是呆住,进而便是很想拍手叫好。
谁说后宫是女人的天地的,归根到底还不都是皇帝的地盘,只不过他想不想管罢了。
如今永嘉帝这般下旨,让温昭仪十个月不能出自己宫里,那到时候张婕妤龙嗣都生下来了。
那不就是明摆着不让温昭仪靠近张婕妤吗?
也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后宫的人,是温昭仪在对张婕妤的肚子搞小动作吗?
说不得永嘉帝还真是一个不迷糊,也不假装迷糊的君王,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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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传到隔壁时,可把秦怀瑾的牙给咬碎了。
不就肚子里多了块肉吗?就这样当了婕妤。
那以后她碰上那个寒酸的女人,不知道从哪个农户家里走出来的,她秦怀瑾还得跟她行礼?
想想就觉得憋屈!
一连几日,秦怀瑾这个小日子,真是坐得如坐针毡。
因着那夜永嘉帝虽然没说什么,但秦怀瑾就是怕,就怕就这样在他心里埋下不好的印象,失了兴趣和宠爱。
春桃看秦怀瑾每日坐立不安的样子,便赶紧劝她,“才人,不如等小日子过去,到东太后宫里走一走吧,叫她老人家给你出一出办法也是好的。”
秦怀瑾被春桃提点到了。
是啊,她可以去东太后宫里请个安,问她能不能帮自己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
就这么煎熬地过了七日,小日子干净了,秦怀瑾在去东太后宫里之前,还得先去董贤妃宫里问安。
这日,秦怀瑾身上干净了,便收拾装扮好,往董贤妃宫里去请安。
虽说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眼光,还是有些不适应。
与秦柳瑟一同走进去时,弄得秦怀瑾忍不住往秦柳瑟旁边站了站,挡住那些让人讨厌的视线。
秦柳瑟可不想替她当挡箭牌,赶紧跟前头的另一位婕妤打招呼,拉着她去一边坐下,不想跟秦怀瑾坐在一起。
那日她被编排狐媚狗皇帝,导致受伤下不了床的传闻,不就是她秦怀瑾传出去的。
那时那些人的目光,可比现在揶揄和难看许多呢。
毕竟一个是皇帝宠过头的女人,一个是永嘉帝没睡就退回去的女人。
前者的眼神是取笑中带着嫉妒,后者看秦怀瑾的眼神,那就只有取笑的。
今日这些人,可比那日看她的善意许多了。
为何还要叫她挡,秦柳瑟才不做这种事情!
就要让她也尝一尝,被人冷嘲热讽,当笑话一样是什么滋味,她秦怀瑾不是爱装白莲花吗?就让她装个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