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门口一串串鞭炮的连绵不绝,炸开的红絮落的满地都是,让整个书院看起来喜庆不已,人声鼎沸,从里到外被围得水泄不通。“解元郎来啦!”有小孩子的声音响起。“恭喜松竹书院云也公子拔得乡试头筹!”“恭喜恭喜!”贡院发公文的人到了门口,姜文伸手拜了拜。“解元郎风姿卓绝,文章又惊艳绝才,一手好字更是矫若惊龙!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通传官感叹。“恭喜哥哥!”云铃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的站在姜文身后。
姜文俯下身抱起女孩,快步走进院中。
云也一路跟随,姜文走到一间客室,唤人温了肉粥端来。
“她这是饿的,而且受了凉。”
姜文将被褥替女孩掖了掖。
满室飘香的肉粥端了上来,姜文一小勺一小勺的将小米和肉沫喂进铃儿嘴里。
她发紫的嘴唇却紧紧闭着,肉粥从她干裂的唇角流下。
姜文擦了擦,有耐心的继续喂。
等到一碗肉粥喂完,实际上只喂进去十分之一不到。
姜文看着哭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女孩的云也,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
天空微微泛白,这会儿书院已经有学生陆续来了。
学堂内不少学生已经开始温书,朗读声渐渐响起。
没人注意,窗台上的铃兰花枯萎不少,根叶泛着焦黄的颜色。
……
一连几天云也都待在书院,他越发勤快,除了上课,打扫学堂,清理庭院,甚至帮姜先生和书院里的人清洗衣服。
少年的手浸入溪水中,他“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那双本来执笔文弱的手生了不少冻疮,不少地方红肿流脓,看起来非常可怖。
前段时间已经下过雪了,小溪里还漂浮着不少浮冰,云也双手适应了一会儿,便开始清洗起衣物来。
铃儿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如今兄妹二人被先生收留tຊ在书院,他更要勤勉读书,勤快干活,回报先生。
等他清洗完这些衣物,已经满头都是汗,四周的风一吹,吹的云也一个激灵,他抱着清洗好的衣物,从后山回到了书院。
路过学堂的时候,他看到那株铃兰花已经彻底枯萎。
他叹息一声,想着没干完的活,快速从连廊上走了过去。
慕情侧目看了一眼枯黄的铃兰花。
【铃兰花:花形似铃,香气如兰,状态:已枯萎。】
眼前场景似水墨流动,旁边的叶鸿羽下意识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下一瞬他们出现在了书院门口。
“看来,是到了下一个场景了。”
慕情开口后,红衣少年默默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
书院门口一串串鞭炮的连绵不绝,炸开的红絮落的满地都是,让整个书院看起来喜庆不已,人声鼎沸,从里到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解元郎来啦!”有小孩子的声音响起。
“恭喜松竹书院云也公子拔得乡试头筹!”
“恭喜恭喜!”
贡院发公文的人到了门口,姜文伸手拜了拜。
“解元郎风姿卓绝,文章又惊艳绝才,一手好字更是矫若惊龙!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通传官感叹。
“恭喜哥哥!”云铃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的站在姜文身后。
自从住进书院,为了不落口实,她便正式从姓云也,取名云铃。
她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身青绿色衣衫,细腰如柳,肤若粉黛,虽才十四岁,已夺不少在场少年目光。
云也更是拔高不少,他内着儒衫,圆领青袍,帽冠两侧插上了两支茱萸,衬的少年瑰丽,芝兰玉树。
他长相偏冷,冲淡了此刻眉目间的艳色,带了些许泠冽,却让他形容愈发秀美。
这样的师尊真实多了。
叶鸿羽感叹。
慕情心中则是不同,怪不得叶鸿羽能成为云也第一个弟子。
叶鸿羽张扬艳丽,倒是和云也此刻有些相似。
这种场景,饶是平时谦逊的少年,不由得也透露一丝遮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门口各位同窗迎进门,一起跟来的知府更是连声称赞。
小小的书院内置上了几桌酒菜,众人轮流给云也和知府敬酒。
酒过三巡,知府终于开口说了自己的正事。
“家中有一小女……
年十五,
……与解元郎正是郎才女貌……”
中间说的什么云也听不太清了,这辈子喝的酒甚少,只觉得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他酒醉迷糊,雪白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眼神也有些迷蒙。
只听得姜文和知府说了什么。
知府便道,
“如此甚好,改日还请姜先生和解元郎做客我府上,若能成就姻缘,也是一桩美事。”
他酒足醉的不行,几个同窗便将他搀回了房中。
睡了不知多久,迷蒙中感觉到有人替自己擦汗,他微微睁眼,在烛火微光下一抹纤细的身影在房中忙碌。
她十指纤纤,捏起一方小帕走了过来,在他额上轻柔擦拭,随着她的动作一丝若有似无的百合香气在鼻间环绕,眼前那段雪白的皓腕让年轻的解元郎有些心猿意马。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云也脑海里忽然想到这句诗,不觉间低喃着念了出来。
“哥哥,你说什么?”
正好凉风从半阂的窗吹进来,他刹时酒醒了大半。
“铃儿?”
他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怎可对云铃生出那样的想法。
他为自己刚刚旖旎的情丝感到羞怒。
“我见哥哥醉酒迟迟未醒,就来看看。”少女的眼睛里很是清澈。
“你我如今……长大了,不能同小时候一样,男女有别,你还是……以后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艰难说出这段话,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视线挪向窗外,才发现原来已经入夜了。
双手捏紧了身下的被子又松开。
少女愣神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赶了,她眼睛里升起水雾,点了点头跑出门去,正巧撞上门口来看云也的姜文。
“先生。”
少女低头福了福身体,抹着泪快步走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姜文念叨着进门。
“无事,铃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随便进男子的房间。”
云也缓缓吐出一口气。
“也是,”想起白日席面上知府的话,姜文也坐在桌边和他提了提,“知府欲将千金许配给你,为师觉得……”
姜文说了很多。
倒是云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知府看好自己,如果这桩婚事答应了,自己也有了知府的助力,更何况,铃儿大了,这些年和自己举止亲密已经引的有些人闲话,她已经十四岁了,再拖下去会对名声有碍,需要一个知书达理的嫂子替自己管束。
“好。”少年沉沉的声音打断了姜文。
“嗯?你答应了?”姜文骤然被打断,感觉腹稿准备的那些说辞一套都用不上。
“明日就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