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何非要苏婕妤给簪子,她的簪子不是在您那里吗?”看方才宫中两人对峙的样子,季廷砚简直要将苏婕妤逼破防。季廷砚不屑的冷笑一声,摇着轮椅离开,背影冷肃,声音淬着冰碴,没头没尾道:“等她狗急跳墙。”虞清酒皱了皱眉跟上,钻进马车后还在想这句话,不明白以苏婕妤的位份,一没根基二没助力,再急能急到哪去。她想不通,眼神时不时扫过季廷砚,最后季廷砚忍无可忍,睁眼凉凉扫了虞清酒一眼,缓缓开口:“随你陪嫁的丫鬟倒是衷心,见你逃跑,还主动替你隐瞒,穿上嫁衣想要代你成亲。”
苏婕妤脸色一阵变换,不过转瞬,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她施施然揣着手,眼睫微垂,眸光几不可查的闪烁几分,淡淡开口:“陪娘娘下葬了,王妃是京城生人,没有这些虚礼也无碍。”
“一个不留?”
季廷砚不算客气,苏婕妤抬眼,虞清酒在她凉如水的目光中看不出情绪,只见她薄唇轻启,嗓音悠远:
“陛下重礼,娘娘下葬极尽奢华,又唯恐睹物思人,便将遗物,也一股脑全都抬进去了。”
她接着道:“至于东西,我这里却是没有的。”
虞清酒皱了皱眉,总觉她话中夹枪带棒,不知是针对于谁。
苏婕妤耐心似乎要被耗尽,然而季廷砚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您陪伴灵妃娘娘多年,傍身首饰一应俱全,总有些出于她之手的,母妃不妨找找。”
他气定神闲和苏婕妤对视一眼,无端生出几分讽意。
“……”
虞清酒无声惊叹,倒吸一口冷气。
听闻苏婕妤原只是灵妃的一个婢女,灵妃死后,陛下为了让她尽心照顾季廷砚,这才抬为了婕妤,有了今天的地位。
季廷砚这么直白的戳人家痛楚,似乎有些太难看。
苏捷速脸色冷了下来,侧身送客:“天色已晚,王爷、王妃该回了。”
季廷砚不动如山,轻笑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您也说陛下重礼,想来被他知道了,也会尊重灵妃娘娘的家乡习俗,早晚要找,您何苦等这一时。”
他接着体贴道:“太过贵重的就不必了,母妃给她一个簪子,将仪式做完便好。”
“够了。”
苏婕妤闭眼深吸口气,被要挟的滋味不好受,她憋屈到极点,但也只能让自己看起来表面如常:
“难得你一片孝心,还记挂这娘娘家乡的习俗,我为你找找也无妨。”
她勾起一丝僵硬的浅笑,向虞清酒点头示意后便离开,留下面带沉思的虞清酒。
“王妃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季廷砚作势要走,叫醒了晃神的虞清酒,她看着苏婕妤离开的方向,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苏婕妤的气运,有些奇怪。”
然而等季廷砚再问,虞清酒却不肯多说。
因为怪异之处在于,她完全看不出来苏婕妤的气运,更不知如何谈起。
她平日里靠一双眼睛观人气运,再根据对方的气运识人,如今骤然遇到一个完全看不出气运之人,稀奇之余更多的是防备。
气乃本源,无气之人不过无根浮萍,不防不行。
季如歌在外面惴惴不安的等候,唯恐听到里面传出不和谐的动静,在看到走出的二人后,噌的一下跳到虞清酒面前。
“王嫂,你怎么样?苏婕妤有没有说什么?”
他绕着虞清酒转了一圈又一圈,虞清酒不知他的紧张来源于何处,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多谢六王爷关心,我没事。”
话音刚落,虞清酒忽然顿住,将六王爷三个字在口中滚了一圈,又品了品自己九王妃的名号。
她疑惑开口:“不对啊,您明明行六,为何却称我为王嫂,您与王爷究竟谁是兄长?”
“哦你说这啊。”
季如歌不甚在意,摇着扇子跟上两人脚步,朝虞清酒眯着眼笑了笑,示意季廷砚:“当然是你家王爷,这本该是我四哥。”
“不过上一任钦天监正神神叨叨的,好像说什么、只有给他排九才能活,四王爷的位置便一直空着了。”
他不置可否,甚至隐隐有些怀疑,总觉得是这人胡诌出来,强行让他王兄在排序上弱人一头。
虞清酒没有发表意见,沉思着点了点头。
她在回忆曾见过的那些瞒天之法,通过调换家中次序,来达到改命目的也有,这种方法不分善恶,端看人如何利用了。
也不知季廷砚这桩是好是坏。
见她沉思,季如歌末了点点头,调侃虞清酒:“很不幸,您只能屈尊当九王妃了。”
“那钦天监正呢?”
虞清酒话锋一转,季如歌愣了愣,有些犹豫的偷瞄了眼季廷砚的脸色,这才纠正道:“是上一任监正,就在王兄腿受伤的那段时间死的。”
虞清酒错愕的瞪了瞪眼,还想接着问,余光却瞥见季廷砚警告的眼神,适时闭上了嘴,不再插手他的私事。
以季廷砚的疑心,哪怕从前不相信鬼神之说,见到这种巧合,怕是也会暗中调查。
三人相顾无言来到宫门外,直到季如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虞清酒才转而问起苏婕妤:
“王爷为何非要苏婕妤给簪子,她的簪子不是在您那里吗?”
看方才宫中两人对峙的样子,季廷砚简直要将苏婕妤逼破防。
季廷砚不屑的冷笑一声,摇着轮椅离开,背影冷肃,声音淬着冰碴,没头没尾道:“等她狗急跳墙。”
虞清酒皱了皱眉跟上,钻进马车后还在想这句话,不明白以苏婕妤的位份,一没根基二没助力,再急能急到哪去。
她想不通,眼神时不时扫过季廷砚,最后季廷砚忍无可忍,睁眼凉凉扫了虞清酒一眼,缓缓开口:
“随你陪嫁的丫鬟倒是衷心,见你逃跑,还主动替你隐瞒,穿上嫁衣想要代你成亲。”
虞清酒瞳孔地震,她从不知道还有这桩事,自己一个替嫁,怎么还有人接着替她?
她迟疑一瞬,脑中灵光闪现,忽然想起前两任嫁入王府,都是有任务在身,替嫁是次要,重要的是刺杀季廷砚。
但从原主在轿中服毒自尽来看,显然并不在这一行列。
没道理前两任都领了任务,到自己这里却断了。
那么领命刺杀季廷砚的人,或许这次换了身份也未可知。
虞清酒脑中理清一切,还需要季廷砚确认,她拧眉迟疑着开口:“那,王爷怎么处置的那名丫鬟?”
应该没了吧,自己来这么久都没听过这个人。
果然季廷砚淡淡点头,证实了虞清酒的想法:“混入王府,居心叵测,本王自然是给她应有的结局。”
虞清酒静默一瞬,点头赞叹道:“王爷慧眼识珠,杀伐果断,在下佩服佩服。”
她越说越气弱,最后干脆闭上嘴,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
季廷砚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个侍女,看破不说破,任由自己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