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准备的要去比第一次多些,但也没多久就卖完了,就连德济堂的冯掌柜都派小栓子来买了二十包。“冯掌柜和几位大夫都说好吃,咱们东家都赞不绝口。”小栓子等着柳乐打包山里红。柳乐将二十包山里红捆成两摞,又单给小栓子两包,“这两包你们几个小童分着吃。”小栓子不好意思连连拒绝,“不能每次都收,我…我们总是白吃…”小栓子和其他几个小童都是家庭贫困才小小年纪被送来当药童,以此来减轻家里的负担。在德济堂当药童,包吃住,每个月只给五文钱,自然不能支撑他们消费一包八文的山里红。
清水镇柳家村。
“大哥,这次消息可靠吗?”柳乐的二哥柳安焦急的问道,身上披着被雨水打湿的蓑衣都来不及放下。
柳乐的大哥柳平解释消息的来源,“秦大哥说,在云来镇找到了当时拐卖小乐的人贩子,人贩子见小乐长得好,本想卖进花楼,但被大河村的沈猎户花了十六两买了下来。”
“这次应当是准确的。”
“大哥二哥,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去大河村吧,小乐一向胆子小,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鼻子,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没去镇上做工就好了。”柳乐的三哥柳顺一直非常自责,自从柳乐被拐后,只要有一点消息,柳顺都恨不得马上飞去查证。
柳安的夫郎李文提了壶热水进堂屋,刚好听见柳顺自责的话,“三弟,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该怪遭天谴的庄大嘴。”
李文口中的庄大嘴正是将柳乐拐走的人,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嘴巴尤其大,又因爱说闲话便有了庄大嘴的绰号。
柳安和柳顺的目光都看向大哥柳平,希望他做出决定,去找小乐。
柳平沉声道:“等雨停我和老三出发去云来镇的大河村找小乐,老二在家。”
李文向柳安递了个眼神,柳安说道:“大哥,我和老三去,小怡还小,你在家,大嫂也能轻松些。”
“行。”柳平也没有推脱,直接应了。
柳乐的大哥和二哥均已成婚,柳平的妻子名叫陆青柔,人如其名,长相文静、性格温婉,柳平有两个孩子,老大柳星,今年八岁是个男孩儿,老二柳怡女孩儿,刚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柳安的夫郎叫李文,两人有一个儿子柳雨,七岁多,比柳星小几个月;老三柳顺今年十八岁,还没成婚。
柳家虽然家庭成员挺多,但全家非常和谐,是柳家村全村都羡慕的对象。
去年柳父和柳阿爹去世,已经成婚的两个哥哥撑起了这个家,他们的生活同之前没差,兄弟、妯娌之间也没矛盾,大家都很疼爱柳乐这个弟弟,但柳乐觉得父母去世后,是他给哥哥嫂嫂们拖了后腿,一直都心怀愧疚,上次一人在家时被庄大嘴哄骗到镇上十两银子卖了。
得到弟弟消息后,柳家三兄弟恨不得立刻出发,但天公不作美,一直淅淅沥沥的下雨,足足下了五天,三兄弟再怎么急都只得等雨停。
这天,久不放晴的天,终于出现太阳的影子,柳家兄弟事不宜迟,一大早装好行囊准备出发。
柳平、陆青柔、李文将柳安和柳顺一直送到院子外。
“你们一定要将小乐平安带回来啊,对沈猎户友好些,毕竟他救了小乐,二十两银子一定要给人家……”陆青柔絮絮叨叨的同柳安和柳顺交代道。
长嫂如母这句话在陆青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嫁到柳家时柳乐才五六岁,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天天跟在身后叫大嫂,怎地一下子就被拐走了呢。
柳安和柳顺道别,两兄弟相携着去云来镇。
“若路上顺利,老二他们明日下午就能到大河村,回去吧。”柳平说道,早上风大,已是秋季,站在院子外被风一吹浑身都有些发抖。
“爹爹,小叔明天就能回来吗?”李文的儿子柳雨晃着手臂问。
李文摸了摸儿子的头,“明天你爹和三叔就能找到小叔了,过不了几天小叔就能回来。”
为了将柳乐接回来,柳家三兄弟将家里差不多都给翻空了,才凑齐二十两银子,别人花了十六两没让小乐进花楼,他们想要带人回来,至少也得将十六两的本钱还回去,还得再加几分利息。
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柳乐,卖完鹿的第二天又去了云来镇卖糖霜山里红。
今日准备的要去比第一次多些,但也没多久就卖完了,就连德济堂的冯掌柜都派小栓子来买了二十包。
“冯掌柜和几位大夫都说好吃,咱们东家都赞不绝口。”小栓子等着柳乐打包山里红。
柳乐将二十包山里红捆成两摞,又单给小栓子两包,“这两包你们几个小童分着吃。”
小栓子不好意思连连拒绝,“不能每次都收,我…我们总是白吃…”
小栓子和其他几个小童都是家庭贫困才小小年纪被送来当药童,以此来减轻家里的负担。
在德济堂当药童,包吃住,每个月只给五文钱,自然不能支撑他们消费一包八文的山里红。
“没事儿,拿去吃吧。”柳乐将东西硬塞进小栓子手里,“快去吧,我们是隔天在这里卖。”
小栓子让柳乐很容易想到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需要竭力将自己装成大人,不可以馋,喜欢吃的东西也只能伪装成不喜欢,要让给比他小的弟弟妹妹。
沈淮安和柳乐卖完山里红,没准备在镇上停留,但刚从散市出来,又碰到了沈立。
“那是什么地方?”柳乐问,没有牌子,只有一个小门,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沈淮安眼神微闪,“赌场。”
“沈立除开嫖竟然还赌?”柳乐大吃一惊,这人是正道一个不走,全走歪门邪道了,沾赌的人百分百家破人亡。
沈淮安看了眼沈立进去的斜对面有一家面摊,“我们吃碗面再回去吧。”
“行。”柳乐答应了,他也挺想知道沈立身上那三瓜俩枣能在赌场待多久。
一人一碗阳春面,柳乐眼神微转,这大周朝卖吃食的老板也太实诚了吧,又是这么多……
这次柳乐还没说话,沈淮安就明白柳乐的意思,将碗推过去,问:“吃不完就给我分点儿。”
柳乐自觉给沈淮安分了些,他和沈淮安在对待吃食方面,有极高的共识,毕竟从小都过了些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对粮食从不轻易浪费。
一边吃面,一边注意动静,两人面还没吃完,沈立就被两个魁梧的壮汉从小门里扔了出来。
“没钱还来赌?当着赌场是你家开的?限你六日之内将欠的三十两银子还上,不然要你一只手。”说完两个魁梧的大汉进了小门,没有多看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沈立。
沈立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吞吞的往镇子口走,或许是觉得被这么多人看见,有些难为情,一直低着头走路,都没发现坐在路边吃面的沈淮安和柳乐。
沈淮安和柳乐坐牛车回大河村,还在半路见着一瘸一拐赶路的沈立,估计张翠花和沈大过不了几天又得上门找沈淮安拿钱,柳乐心里隐隐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