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武会在七日后出殡。这期间来祭奠的人,比市集卖菜的都多。明显感觉徐宏广不想有些招架不住,有些官位品衔低的,能挡则挡,或者干脆称病不出面。怪只怪她那日听墙角,只听到了小半截。对那个二世祖的死毫无头绪,本来这些不在她的任务范围内。可惜徐元禾,仍然想她下去。“三公子,报酬的话......”“之前你给我的消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我当做预支这回的工钱。”“一个月内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全部退回来。”
二人回东院时,下人们都炸了锅担心自己的去处。
隔天,蔡小籽不出意外被大夫人传唤。
“你就是冬竹?我听张妈妈说,二少爷生前很器重你?”
“入府不足一月,你如何做到的?”
“抬起头来,难道你不记得本夫人了?”
蔡小籽轻咬舌尖,等眼眶泛起泪光才缓缓抬头。
眼前审讯她的人,正是相国府的大夫人姬以芳。
她这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那个真正被大夫人救下的少女,早被苟布衣给钱打发了。
在姬以芳的注视下,她点了点头。
“小人当然记得夫人!”
姬以芳二十岁生徐元禾,如今也不过三十七八。
可能因为常年吃素,整个人看起来很清丽脱俗。
她笑了笑指着一张椅子,“坐下说话。”
蔡小籽在这儿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摆明是这位大夫人不爽自己当初去徐元武那里,故意晾着自己。
换作旁人估计不敢真坐,可蔡小籽顾不了那么多。
她两只腿早就没知觉了,一蹦一跳坐了过去。
屁股刚落下,腿的重力还没减弱。
就听姬以芳玩笑道:“说说吧,这些日子二少爷院里都有些什么动静?老爷不是将他禁足了吗,他怎么出去的。”
蔡小籽叹道,我是真不想参与你们相国府的宅斗副本。
我自己查的事还什么线索都没呢。
面上也只能知无不言。
不过,暂时没告诉姬以芳,她乖儿子装病的事。
就这对母子面中藏的气来看,她此时不宜多言。
“...至于当晚,小人一直在后厨帮忙,并不知道二少爷何时出去的。”
姬以芳默默看她,许久都没出声。
似乎在判断她一番话的可信度。
蔡小籽偷望几眼。
这女人一看便知出身名门,一身富贵不在话下。
唯独额高且稍凸,有“照夫镜”那意思,若不收敛孤高的心气。
夫妻间必然不和、很可能嫁二夫。
就在蔡小籽思考要不要再添几句时,姬以芳把桌前,早凉透了的糕点,往前推了推。
“二少爷没了,他院子里的人会一一遣散。”
“本夫人看着你还算机灵,当初也是看中你略识得些药材,才买你进来。”
“今日开始,你去三少爷院里吧。”
蔡小籽一点不意外,只担心唐弘弋的处境。
“那其他人呢?会遣散...被赶出相国府?”
“怎么,才半月你就跟他们处上感情了?这时候能保全自己已经不错了。”
虽说姬以芳常年不在府中,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坐得很稳,她的决定没人敢反驳。
蔡小籽想,到病秧子那里去更好。
尽早破解苟布衣留下的“杀人”计划,才能专心调查唐弘弋身世之谜。
徐元武会在七日后出殡。
这期间来祭奠的人,比市集卖菜的都多。
明显感觉徐宏广不想有些招架不住,有些官位品衔低的,能挡则挡,或者干脆称病不出面。
怪只怪她那日听墙角,只听到了小半截。
对那个二世祖的死毫无头绪,本来这些不在她的任务范围内。
可惜徐元禾,仍然想她下去。
“三公子,报酬的话......”
“之前你给我的消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我当做预支这回的工钱。”
“一个月内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全部退回来。”
蔡小籽无力反驳,捂住钱袋子的手又紧了紧。
这一个个的世家公子、相术大师,怎么都把钱看得那么重。
这大楚国不是堪比盛唐吗?
她再想逼逼,嘴上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出了院子往唐弘弋那边去。
那家伙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子,姬以芳主动调他去书斋,每日帮其抄经书。
“你打算从哪儿查起?”
“鬼知道......”
蔡小籽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跟自己跟看戏没区别。
为了钱,她还是想试试。
从布口袋里拿出有点残旧的龟壳。
“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弘弋蹲下来坐到她身边,狐疑道:“你以什么起卦?”
蔡小籽不等他多言。
左手捏成指诀,从他奸门处取了一道气,注入三枚铜钱。
这法子,是小时候看爷爷替人算卦时用的。
至于在这个空间灵不灵,她也拿不准。
既然徐元武的怨气停留在这小子体内,必定是希望他能替自己,找到真凶。
六次抛掷后,卦象显示——异卦。
就此刻他们所求之事,乃下下之卦,必定有重重阻碍。
能不能找到真凶,很悬。
又或者,即便是找到了,也会让他逃掉。
蔡小籽将卦象上能看出来的,都告诉了唐弘弋。
只见他方才还好好的,忽然间就tຊ乌云盖日。
额面的青筋乍现,抱着脑袋倒了下去,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
“喂、你别吓我!小唐鼠、小唐鼠!”
这称呼是蔡小籽最近才给他起的。
顾名思义,在她眼中目前的唐弘弋是个,畏手畏脚的大直男。
不管他背后做了什么。
至少在她看来,跟爽文男主还差一大截。
唐弘弋这时候完全没力气驳嘴,似乎全被疼痛撕裂开。
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怀疑苟布衣的决定,简直是个错误。
蔡小籽预感到事态严重,半只天眼适时开启:
原本淡色的红雾一瞬间上了浓度,聚成一团撞击着唐弘弋的命宫。
那虚物好像要砸出个东西。
好像...是数字!
完蛋,她就说自己不能轻易帮唐弘弋卜卦。
这小子该不会因为自己卜卦,生命进入倒计时?
蔡小籽脉搏跳动频次,也跟着骤降。
她不敢往下想,用龟壳割破中指,冲着唐弘弋的额头点去。
血流了足足两分钟,才算化解了这次危机。
红雾散去,数字也随之消失。
好险。
原书中唐弘弋在相国府第一次遇到的危机,明明是跟徐元禾有关。
却没想是自己造成的,蔡小籽倒吸口凉气。
但若不是徐元禾硬让自己查,她也不会起这个卦。
看来这锅,还是得那小子背。
唐弘弋清醒过来,蔡小籽正吮吸着左手中指瞪着自己。
“方才怎么回事?”
蔡小籽好气没力道:“没什么,失败了而已。看样子得用其他法子,你随意写个字给我。”
唐弘弋不满她折磨了自己,勉为其难答应。
铺开宣纸,提笔写了个大字——尘。
“尘,上为‘小’,下为‘土’,小土为阴,方位是中,与‘晨’同音...女性、原点、晨曦......”
蔡小籽拿着那张纸缓缓踱步。
唐弘弋听她碎碎念,忍不住开口。
“如此解字,是否儿戏了些?”
“你行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