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杨太妃其实是照搬余清欢先前同她说的话,只是语气不同,一个是劝说,一个是责备。“衍哥哥,此事的确怪不得太妃,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是王妃,若是叫宫女采了血,外面必然会嚼舌根,说王妃不尊婆母,太妃也是为了王妃着想。”有了余清欢的帮腔,杨太妃立马硬气了几分。“就是,我为她着想,她还不尊我为婆母,不同我行大礼。”怎么像小学生告状。而面对封衍带着询问的眼神,她耸了耸肩道:“这不是王爷告诉我的吗,我只是照实说啊。”
一听封衍来了,杨太妃震怒的眼神里闪过一许惊慌,质问的撇向钱嬷嬷。
可惜现在钱嬷嬷口不能言,杨太妃也没法从她那眼神里获取到什么。
恶狠狠的刮了其一眼后,挥手就对另一个嬷嬷吩咐:“本太妃现下被气得头疼,得歇……”
杨太妃的话还未说完,唐映菀就已经闻到了封衍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沉水香。
“儿臣拜见母妃。”
封衍立在唐映菀身侧,躬身对杨太妃行礼。
可即使他毕恭毕敬,气场上还是压过了杨太妃。
杨太妃见到封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听到名字就躲,先前的张扬跋扈好像一瞬间就消散了。
不过人已经进来了,杨太妃避无可避,只能撑起腰背尽力威仪的质问:“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妃啊,入宫都多少日了,现在才来!”
“炼砂房案子紧急,今日方才得空,还望母妃见谅。”封衍不紧不慢的回答,转眼看向唐映菀蹊跷的疑问:“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无事便在沉玉宫待着,待本王得空再带你前来拜见母妃吗?”
唐映菀明白封衍这是来替她解围的,她也不是那种分不清好赖的人。
到底是封衍的亲妈,那就交给他自己处理好了。
“我只是路过安瑞宫外被钱嬷嬷撞见了,她自说自话的便就要通报太妃,我也不好就此离开,且如今只有安瑞宫还未采血,便想着请太妃许可让宫女们进来做事。”
“哦?安瑞宫还未采血吗?皇上已然下令,母妃未听闻?”
唐映菀没想到平日板着一张脸的封衍还挺会演,一脸惊异的就把杨太妃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魄给击得粉碎。
杨太妃心虚的低下头。
她又不是聋的,哪里能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唐映菀不亲自上门打发几个宫女来,她哪里能依,这是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呢。
听了余清欢的话,就更是对这唐映菀厌狠,正想要教训这不知礼数的贱人一番,才打听到封衍被困在炼砂房,还没动手呢,唐映菀就先来了。
没成想真人比余清欢口中的还要目无礼数,而想到刚刚唐映菀那句她的婆母是太后,杨太妃才被封衍给吓下去的火又撩了上来。
“听闻了,可我与旁人能一样吗?我是你母妃,是她的婆母,她早该前来拜见我,差使几个宫女来,我若依了,这后宫众人如何看待!”
这话杨太妃其实是照搬余清欢先前同她说的话,只是语气不同,一个是劝说,一个是责备。
“衍哥哥,此事的确怪不得太妃,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是王妃,若是叫宫女采了血,外面必然会嚼舌根,说王妃不尊婆母,太妃也是为了王妃着想。”
有了余清欢的帮腔,杨太妃立马硬气了几分。“就是,我为她着想,她还不尊我为婆母,不同我行大礼。”
怎么像小学生告状。
而面对封衍带着询问的眼神,她耸了耸肩道:“这不是王爷告诉我的吗,我只是照实说啊。”
封衍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这胖女人倒是会躲轻松,一股脑全甩给他了。
唐映菀悠悠的别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在转眼的瞬间,她撇见了封衍藏在衣领里的一抹殷红,是之前那红痕的位置,似乎比之前看到的还要红艳许多,封衍的皮肤也似乎变白了不少。
只是当下不好多看,只能暂且把疑问按下。
而她不知的是,这一幕落在余清欢的眼里有多刺眼。
什么时候封衍和唐映菀如此亲近了?
在汤家时唐映菀虽说得露骨,但她了解封衍,看得出封衍对唐映菀是有疏离的,可如今,似……打情骂俏。
短短几日,一切都好像超脱了她所想。
她故意往宫里放消息,是知晓肃烨帝必然会疑心试探,就算唐映菀只是表露出一点可能,肃烨帝肯定也会暗地里除掉这个可能性。
可自打唐映菀和封衍入宫后,她在府上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消息,也不见两人出宫,才让人送信给杨太妃,借送补品为由进宫来。
谁知唐映菀居然查出了怪病且能治疗,如此肃烨帝便就得用着她了。
这怪病她当初也是看过的,什么都没查出来,甚至还告诉肃烨帝此病只怕大梁无人能医。
唐映菀忽的医术精湛,就连说话办事都不同了,余清欢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儿臣的确同她说过要先拜过母后才好拜母妃,只是她天生愚笨,想来是把话给说岔了。”封衍不忍让的暗踩一脚,见唐映菀气恼的刮他一眼,故作看不见的对杨太妃又一拜道:“临近黄昏,母妃还是早些采血为好。”
杨太妃刚发作就又被打了回来,平日里钱嬷嬷还能替她说些话,如今她只能看向余清欢。
“原来是一场误会,既如此,太妃也莫气恼了,让王妃把血采了吧。”
杨太妃眼睛瞪大,不明白唐映菀怎么想着唐映菀说话。
“若是太妃不愿,那便这样,让王妃教我采血,我来为太妃采,其余人交给王妃可好。”杨太妃还没说话,余清欢就一个大喘气把后续善解人意的话给说了出来。
变相给杨太妃递了个台阶,留了面子,她也知道封衍在闹不了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勉为其难道:“行吧,你啊,就是惯着衍儿。”
听到这,唐映菀算是明白了。
余清欢是来试探她的。
就算她今日不误进这安瑞宫,余清欢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杨太妃把她给弄来,这安瑞宫之所以会成为最后一个没采血的宫应该有余清欢不小的功劳。
“王妃不为难吧,我想着王妃既都教了宫女,此法应该也不是秘法,是吧。”
余清欢笑容温和的询问唐映菀,听上去是征求她的意见,真是一点礼都不肯失。
想探她的底,好啊!
“不为难,有人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采血简单得很,余小姐必然是一点就通。”
余清欢没想到唐映菀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全被堵在了喉咙里,险些呛咳起来。
“不过再简单也要先学,劳烦太妃把安瑞宫的宫人都召集到院外,光线好,余小姐能看的清楚,学的也能快些。”
唐映菀好心有妥帖的安排一切,好像极愿意教余清欢,封衍却知晓,这胖女人绝对是要使坏了。
趁她转身时低声警告:“皇宫里莫惹事。”
“放心,知道你心疼她,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