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间,我看见了顾淮北眼角的晶莹。“安南...”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闯进来的人赫然是陆池。“安南,你在窗户上干什么,风景有什么好看的。”黑暗里的人看见了一束光,我不止看到了陆池,还看到了陆池身上,给我带来了自由。我没有任何犹豫,从窗户上翻身而下。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脚,奋力地向陆池奔过去。他张开双手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我扑进他的怀里,带上了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我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的时候,护士告诉我外面太阳很好,可以去阳台晒晒太阳。
我用沉默表示拒绝。
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我对时间都模糊了,我不想看到太阳,只想在黑暗里腐烂。
可阳光还是任性地从窗户照了进来。
房间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割裂得如此明显。
“你说得对,太阳挺好的,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护士小姑娘显得很开心。
我走到阳台,这么好的太阳,打开窗户却能感觉到有大风从脸上吹过。
趁着护士放东西的时间,我一个翻身,坐到了窗台上。
护士抬起头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季小姐,危险,快下来啊!”
她急忙地想过来拉住我。
“别过来啊,我不为难你,其实我也不想死,你去找顾淮北吧,让他过来,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顾淮北赶来的时候,我换了个姿势,将腿晃荡在窗外。
顾淮北满脸大汗,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安南!”
他喊我的名字时,有些目眦欲裂的意味。
可随即他恢复了冷静,只是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慌。
“安南,下来,你妈妈醒了,就在昨天,我们还说过话,你舍不得死的。”
听到妈妈醒了,我愣了一下。
可随即我想到我妈妈大概还在陆池那里,基于陆池那对我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妈妈应该会被照顾得很好。
我苦笑了一下,挺对不起陆池的,这也算再利用了他吧。
“是啊,我是舍不得死,活着多好啊,我今天在窗沿上坐了挺久的,从来没觉得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如今妈妈还醒了,真想活着享受这一切啊。”
一阵狂风吹起,我的头发被吹得在空中四散开来。
“安南!下来!”
顾淮北看得肝胆俱裂,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只是回头笑了笑。
“可是顾淮北,如果不离开你,这些美好都没有意义。”
顾淮北有些崩溃:“所以哪怕是死,你都要离开我。”
我郑重地思考了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是啊,只要离开你,哪怕是我死。”
就这一瞬间,我看见了顾淮北眼角的晶莹。
“安南...”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闯进来的人赫然是陆池。
“安南,你在窗户上干什么,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黑暗里的人看见了一束光,我不止看到了陆池,还看到了陆池身上,给我带来了自由。
我没有任何犹豫,从窗户上翻身而下。
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脚,奋力地向陆池奔过去。
他张开双手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我扑进他的怀里,带上了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你怎么才找到我啊。”
我被救出了北城的精神病院。
陆池还带着妈妈来接我了,我扑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终于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可以扑进妈妈怀里的孩子。
从那天后,顾淮北也在我预料之外,答应离了婚。
离婚财产,我分了大半,顾淮北主动给的,我也没拒绝。
领证的那天,他像被吸干了灵魂的木偶。
“安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看着他满脸的悲伤,我出声制止了他。
“不要跟我说原不原谅了,就跟以前,你也总说我不配得到原谅一样。”
“还有顾淮北,我永远都不允许你再爱我了。”
顾淮北的身子一跨,肩膀不停地上下耸动。
从他的眼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陆池来接我的,我们开车离开。
顾淮北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看不到。
我在车上睡着了,梦到了过往,和顾淮北紧密交织的前25年。
一岁时,顾淮北牵着自己学走路,我跌跌撞撞地走向他,咿咿呀呀地叫哥哥。
现在,我又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5年的情啊,爱啊,也终将在时间的长河里,化成不值一提的尘埃。
陆池把我叫醒:“安南,北城有个很好的骨科医生,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想了想,这25年来,我都很少离开南城,突然觉得换个地方生活也不错啊。
“好,我想离开南城。”
陆池愣了一下,随即没有犹豫地应和。
“刚好,我想去北城拓展自己的业务了。”
我有些良心不安:“陆池,哪怕不能事与愿违,你也要去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