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规矩梳上去,侧脸有些瘦削,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垂眸撇了她一眼。上挑的狐狸眼里漏出几分柔情,轻笑出声,牵扯着胸腔震动。阮洛倾只觉得耳边的喧哗声似乎尽数消失,只剩下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直到被放在喜轿的软榻上,阮洛倾才从那一颦一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好闻又不刺鼻的熏香充盈在鼻间,她落在裙面上的手更加不安地绞紧。喜轿稳稳抬起,喧哗的喜乐中依旧夹杂了几句含酸带刺的议论。
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些胆大的更是脱口而出:“怎么回事?新郎怎么从温家少爷变成了晋王殿下?”
“温少爷逃婚,她竟然敢直接换了新郎,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我今日算是见着了!”
“这可是晋王,王宫贵胄,远远不是寻常官宦人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阮家小姐好大的福气!”
此话一出,原本嘲讽的人眼神都换作了艳羡,有些更是满眼嫉恨。
阮家父母慌里慌张地迎到门口,声音都有些发颤:“晋王殿下!”
顾明湛一个示意,司珏顺势递上一纸文书:“这是皇上的亲笔文书,为晋王殿下和阮家小姐阮洛倾赐婚。”
阮父阮母腿下发软,差点跪倒在地,堪堪站稳之后,抖着手接过了文书。
纵使他们已经是京城首富,却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天家皇室。
顾明湛冷冷地瞥了明显已经失神恍惚的两人:“洛倾呢?”
阮父才反应过来,慌忙差人将阮洛倾叫出来。
阮洛倾端坐在书案前,看着一群人闯入,将她身上的衣服重新换过,发间的珠钗金玉也换了一套,忙活一阵,红色盖头又重新落在了她头上。
她才出门,微凉的手就被人握住,她下意识地想要抽离,却听见顾明湛低沉却不乏温柔的声音:“别怕,是我。”
阮洛倾竟然被这样一句话弄得眼眶发酸,低着头盯着两个人交叠的手,温度在两人之间传递,好像汇入一股暖流,让她觉得安心。
两人携手到了阮家父母面前。
阮父勉强将茶盏拿稳,声音里满是畏缩,小心翼翼地瞥着顾明湛的脸色:“你嫁入王府千万谨言慎行,不可胡闹。”
阮母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小声附和着。
阮洛倾对两人没有多少感情,微微点头之后转身要走。
衣角却被扑上来的阮老夫人拉住,祖母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下摩挲她的手,她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扎了下。
祖母声音里带着哭腔:“洛倾……”
只是这一句话,阮洛倾差点泣不成声。
祖母紧紧握住她的手,又一点点放开:“你即使去了王府,若是觉得委屈了,就回到祖母身边,祖母护着你。”
阮洛倾话都说不出,只能点头。
两人又往外走。
她突然双脚腾空,顾明湛抄起她的膝弯将她稳稳抱在怀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带你回家。”
她的视野中只有喜帕下窄窄的一小片,红色摇曳之间只能看见顾明湛的侧脸。
他的头发规矩梳上去,侧脸有些瘦削,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垂眸撇了她一眼。
上挑的狐狸眼里漏出几分柔情,轻笑出声,牵扯着胸腔震动。
阮洛倾只觉得耳边的喧哗声似乎尽数消失,只剩下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一直到被放在喜轿的软榻上,阮洛倾才从那一颦一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好闻又不刺鼻的熏香充盈在鼻间,她落在裙面上的手更加不安地绞紧。
喜轿稳稳抬起,喧哗的喜乐中依旧夹杂了几句含酸带刺的议论。
“这阮家还真是鸡窝里飞出了个金凤凰,阮洛倾还真是好手段,温少爷抛弃了她,人家扭头就找了晋王爷。”
“别说了,人家比我们有本事的多,小心她向晋王告状!”
不怀好意的讥笑声让她因为顾明湛的一番举动短暂回温的心又彻底凉透。
她努力坐的更加端正,却也掩盖不了心底的那份自卑。
……
晋王府。
阮洛倾坐在那张做工讲究精细的拔步床里,风冠霞帧,嫁衣似火一样散开。
一室寂寥中,顾明湛拿着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两人四目相对,顾明湛的笑又落在她眼睛里,下一秒,顾明湛精致得过分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唇瓣相触,柔软微凉。
她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顾明湛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侧,神情已经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
阮洛倾听见他格外珍视的声音:“洛倾,我终于娶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