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是退缩了。“是吗?但其实,我知道娘娘想说些什么。”知画却是在低头的一瞬间说道,她看着话本子里的内容,实际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她就这么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我都明白的。大祁需要这个孩子作为未来,但我的出身是个很大的问题。储君必定是正统,而我并非正统,所以唯有娘娘才是唯一的选择。”一番话说出口之后,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片死寂,几乎是掉落一根银针都能听见的地步。宫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拐着弯来说话的,根本就不会说的那么直白。有些事情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偏偏要拐好几个弯让对方理解。
一个时辰过去,整个空间很是安静,除了偶尔翻书,还有茶杯碰撞的声音,也就没有什么动静响起了。晭
皇后几次抬头想跟知画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那些事情,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才刚诊出有喜,开心的劲头还没有过去多久,又听见这晴天霹雳的消息,该是多难受啊?
只是,此时现在若是不说的话,那下次开口又是什么时候呢?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对孩子有了感情之后吗?
似乎哪个时间点说出来都不对,但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心本该是很冷的,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心情波动的时候。可是面对这个酷似自己亲妹妹的女人,她总是想留点柔软的。
“娘娘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呢。”知画看她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笑道。
她虽然是在看话本,但实际上也有注意到皇后的举动,对方那双眸子透着几分纠结,几次张嘴又闭上。她看了实在好笑,所以决定主动开口了。
皇后愣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看错了。”晭
她到底还是退缩了。
“是吗?但其实,我知道娘娘想说些什么。”知画却是在低头的一瞬间说道,她看着话本子里的内容,实际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她就这么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我都明白的。大祁需要这个孩子作为未来,但我的出身是个很大的问题。储君必定是正统,而我并非正统,所以唯有娘娘才是唯一的选择。”
一番话说出口之后,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片死寂,几乎是掉落一根银针都能听见的地步。
宫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拐着弯来说话的,根本就不会说的那么直白。有些事情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偏偏要拐好几个弯让对方理解。
稍微脑子差劲点的,理解错了。那就只能自食其果。所以在这后宫生存,每日都是如履薄冰。
像知画这么直言不讳的,很少见。她看着天真无邪,但实际上什么都懂。晭
明明那双眼睛很干净,很明亮,但又给人一种阅尽千帆的沧桑感,又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少给本宫胡思乱想,你好好的养胎,少听那些嚼耳根的话。”皇后有些慌乱,但一瞬间也镇定过来了。
绕是她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的过来,在听到这个直球的时候,脑子还是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来。到底是当了这么久的皇后,喜怒不形于色,所以看起来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环顾了四周,那些宫女太监都是她信任的人,这阵子也没有其他人进出凤梧宫,应当是没有人在这里嚼耳根吧?
那是……
“娘娘不必担忧,这是我自己想到的。你我心知肚明,后宫无子出生,而我腹中的胎儿,是唯一的希望。”知画合上话本子,眸中透着信誓旦旦的神情,使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光彩。
她似乎展露出她原本就有的锋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温婉,多了一些运筹帷幄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拥有不同的感觉,相同的点都在于,她并没有坏心思。晭
“娘娘也知道,我如今无权无势,攀上娘娘这座靠山,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我也知道,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是没有能力护住她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与娘娘交好,之后这孩子如何,我也是能见上一面的。”
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可在国家面前,这些儿女私情就只能先放下。
这并不是一场利益的战斗,而是关乎到国家的未来。
不少宫女自觉的走了出去,这种事关皇族秘辛的事情,她们都不会过多的去关注。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采荷和采菊两人有些惊讶于知画的洞察力,更吃惊于她敢于开口,有一种根本不顾自己死活的感觉。是在拿这个孩子作赌注?还是说,她早就料定皇后心软?
皇后心软吗?不见得吧。
“你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怪皇上会对你如此痴迷,挺聪明的,也很胆大。你就不怕本宫只不过是表面与你交好,一旦你诞下龙子,本宫就直接去母留子吗?”晭
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那细长的柳叶眉多了几分锋利,少了几分温柔。像是一把刚开封的刀一样,处处透着威胁。
平日里她一派的tຊ波澜不惊,处处都透着与世隔绝的感觉。如今的她,终于露出她本来的面貌,而她本来也不是一只小猫,而是山中的猛虎。
她之所以能被皇上太后看中,可并不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只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掩盖了她的能力罢了。也不想想,能被两个最高层看中,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知画也是隐隐感觉到一些压迫感,压的人有些喘不上来气,心慌慌的,有点想逃。果然,这真正的贵族是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的,而她不过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娘娘不会的,就端看娘娘平日里照顾我的样子,就知道娘娘是个心善的性子,断然不会为难于我。”她却是勾唇一笑,努力忽略掉对方传来的压迫感,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些。
“娘娘方才几次想要开口,不就是想要说这些话吗?无非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罢了,而我,愿意做这个有眼见的人。”
“……”晭
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档口上说那些事情,即便是说让自己当这个恶人,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胆怯。因为良心不安,也因为对对方也是真心爱护着。
“娘娘不必忧愁,孩子又不是与我断绝关系,只不过我不再是他的母亲罢了。若是娘娘怜惜于我,便不要阻拦我与他的联系,能让我看着他长大就好。”
知画温柔的笑着,那张白净脸上的情绪,理智到可怕。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必要舍不得,将来这个孩子继承了大统,她也能告诉自己,她居然生了个皇帝!这可是以前做梦都不能梦到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