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体谅贵妃辛苦,怎可能为自己的一时之欲,而不顾贵妃?!就算是天大的事,都没有贵妃重要。”床榻上,贵妃又娇羞地轻轻锤了裴靖嘉胸口一下。慕清尘听得那声音,沉默片刻后,垂首,眉目间满是肃穆沉痛:“是,微臣明白了,是微臣考虑不周。”是她考虑不周,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为一己私欲,而罔顾国家大事的人做皇帝?!曾经她和裴靖嘉做夫妻时,这男人不仅日日细心地为自己描眉,还坚定地说,绝对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陛下……娘娘……tຊ为何不说话了?”
慕清尘低着头,假装懵懂无知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咳咳……”
裴靖嘉听了她的声音,才假装回过神来似的,清了清嗓子,故作端庄地解释,
“朕体谅贵妃辛苦,怎可能为自己的一时之欲,而不顾贵妃?!
就算是天大的事,都没有贵妃重要。”
床榻上,贵妃又娇羞地轻轻锤了裴靖嘉胸口一下。
慕清尘听得那声音,沉默片刻后,垂首,眉目间满是肃穆沉痛:
“是,微臣明白了,是微臣考虑不周。”
是她考虑不周,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为一己私欲,而罔顾国家大事的人做皇帝?!
曾经她和裴靖嘉做夫妻时,这男人不仅日日细心地为自己描眉,还坚定地说,绝对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他写了,挂在书桌旁的字。
如今他进了上书房,那幅字,只怕也早就丢到不知何处去了吧?
这会儿,裴靖嘉倒是全部精力都放在贵妃身上,没有注意到慕清尘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还将人揽在怀中,温柔细心地问: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眼下太医就在这里,可以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昨儿个嫔妾还以为,自己此生无缘再与陛下相见了……”
说起中的毒,贵妃再次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地哭了会儿,才继续说:
“今日倒是感觉还好,胸口没了憋闷之感,整个人好似新生。
对了,为何宸宫的窗子关得这么严实?
陛下……鸳儿想透透气,可以吗?”
“不可以。”慕清尘想也不想就说,“娘娘的毒眼下只是控制住了,却不是解开了。只要见光,娘娘仍会回到先头垂死的状态。
且这次……下官也会黔驴技穷,再找不到半点法子,来挽救娘娘的性命。
娘娘花般年纪,如此香消玉殒,委实可惜……”
贵妃听了这话,苍白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开口时,娇滴滴的声音都似带着些颤抖:
“如此说来……如果找不到解药,本宫难不成此生都再见不得阳光了?!”
“理论上……”慕清尘蹙眉,斟酌了一下说辞,“找到解药的时间,不会用那么久。”
她下的,是自己压箱底的毒药。
这世上,没人能解。
不过她也不会那么残忍,让贵妃到死都无法见到阳光。
她会在贵妃死前的一天,将解药亲手交到她手里的。
贵妃听了慕清尘都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用自己苍白枯瘦的手,紧紧扯住裴靖嘉的衣袖,因为瘦削而过于突出的眼球里,是一片灰暗的绝望。
“陛下……”她开口,纤细婉转的音调,变得沙哑,“这毒药,无人能解的。”
“怎么会?”
裴靖嘉笑着将她的手扒拉下去,笑得轻松肆意,安慰道,
“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这解药,朕就算掘地三尺,举整个裴国之力,都定要为你寻到!”
慕清尘听到,险些气笑了。
这裴国,是殷家用人命填出来,是血战沙场的将士用尸身垒起来的!
区区一个裴靖嘉,竟然敢随随便便就“举全国之力”?
“娘娘请恕下官多嘴,下官只是不明,娘娘为何坚信此毒无解?”
慕清尘头都没有抬,只冷冷看着自己面前纷繁复杂的地毯花纹。
纯羊毛的地毯,穿插过金线和银线,又集二十个织娘之力,绣整整半年,才能得这么一张。
如此昂贵的地毯,在宸宫中,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垫脚之物而已。
而裴靖嘉这个举全国百姓之力供养着的皇帝,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百姓们付出昂贵到可能会危及生存的代价,只是为了个女人?
慕清尘坚信,若是自己在那位置上,得知裴靖嘉会死。
便是曾经爱他至斯时,也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劳动天下万民。
更何况,贵妃本就是咎由自取……
贵妃听得慕清尘的文化,也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她目光深沉地盯着慕清尘看了许久,久到即便是床榻边的裴靖嘉,都隐约看出点什么来时,才缓缓开口:
“这不过是女人家的直觉罢了,慕小大人是男子,自是不懂。”
这会儿子,她的声音倒是没了沙哑和胆怯,摆足了身为贵妃的谱。
慕清尘勾唇,淡淡道:
“下官本也不知这毒的来历,只是方才贵妃娘娘的宫娥,与微臣提及了些许事……
微臣日前,也奉命去提审了正关押在牢房中的犯人。
二者联系,难免多想了点……”
她话未说完全,十分只说了三分,却留下了极大的遐想空间。
贵妃足足沉默了一刻钟,才用有些干涩生硬的语调说:
“不过是丫头没见识,乱扯的罢了……
那丫头平素就爱胡说,本宫训斥过她许多次,都不见成效。
不知她方才究竟与大人说了什么?
大人不妨当着陛下的面,与本宫说个清楚,本宫也好为大人出这口气。”
慕清尘听到这里,终是微微抬头,目光触及床沿裴靖嘉和她紧紧交握的手时才停下。
“那位姑娘性子确实很是厉害,”她轻笑,“直说不许下官进来为娘娘诊病,怕皇上会误会了娘娘与下官的关系。
如此,可称得上造谣。
下官与娘娘都心知肚明,你我之间清清白白。
下官初入官场不久,也不知听得了这样的谣言该如何处置……故而眼下,只能来唐突娘娘了。”
“她竟说你与贵妃?”
裴靖嘉听后,没给贵妃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慕清尘的话。
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也落在了慕清尘的脊背上。
半晌,竟然说:
“朕瞧你的模样,确实不错,是招惹女人喜欢的那种。”
慕清尘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所以下官以为,那宫女许是前日看上了下官,今日特意来引起下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