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乡下道路,可水泥路面修得也挺好,道路很平坦也很宽阔,而且车辆也比较少,沿途也没有红绿灯,三轮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出城口。车夫停了车子,“只能到这里了,城里不让进。”张晓红下车给了他二十元。车夫接过钱指着前面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向右拐,再走几十米就是县医院了。狗蛋爸就在那里住院。”车夫好像猜到了张晓红的心思,没等她问就告诉了王立强爸住院的地方。张晓红谢过了车夫,她原先并没有打算去医院看王立强的父亲,可车夫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边朝城里走边想着要不要去医院。路过县长途汽车站
张晓红进了张家村,见许多人家的门都是关着的,也不知王立强家是哪一家,便信步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她看见左边一个巷子里似有人影走动,便拐进巷子,果见里面不远处有一个小超市,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张晓红心里一动,想起王立强说的他姐姐家十几米处有一个小超市,莫不就是说的这家吧。
张晓红走进超市,超市老板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看见张晓红以为是来买东西的,立刻满脸带笑地问:“姑娘要买点什么?”
张晓红说:“大姐,向你打听个人。你知道王立强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那女老板见是来问事的,收起笑脸说:“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个人。你去别处再打听打听。”
张晓红一听心凉了,张家村也不大,看样子也不过几十户人家,怎么会不知道王立强家在什么地方。张哓红愣了一阵,突然想道,也许农村人都叫小名,说大名反而没人知道。于是,张晓红又陪着笑脸说:“大姐,我问的这家他家有个儿子大学毕业在成都上班。”
“噢,那你是问狗蛋家吧。你说这家我就知道了。我们村里读了大学在成都工作的只有两家,那家是个女儿,是儿子的只有狗蛋家。你问谁谁都知道。”
“大姐,那就请你告诉我那个狗蛋家在什么地方吧。”张晓红很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沾沾自喜。
那老板没有回答张晓红的话,反而问道:“姑娘,你打听狗蛋家干什么?”
张晓红见这个女老板也是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心里有点反感,可有求于她也不便得罪,便撒了个谎说:“大姐,我是王立强单位搞人事工作的,来调查一下王立强的家庭情况。我们单位对每个职工的家庭情况都要建档,便于日后有什么事情好联系。”
那女老板听了信以为真,叹了口气说:“姑娘,那你是问对人了。他家出门往前走十几米,门口有块大石头的就是他家。不过他家现在没人。”
“没人?那你知道他家人去哪了吗?”
“哎!”女老板又叹了一口气,“住院了。前一阵子狗蛋他爸突然晕倒不省人事,还是我张罗着叫人把他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再晚点就没命了。姑娘,你来调查他家的情况是不是要给困难补助呀?”
张晓红听这女老板前面说的和王立强说的也对得上,果然是他父亲生病住院了。可后面见这女老板问是不是要给困难补助,便不解地问:“大姐,他家生活很困难吗?”
那女老板说:“能不困难吗?狗蛋爸长期以来身体一直不好,半身不遂,基本上干不了什么活。狗蛋妈得了小儿麻痹,走路都走不利索。他家也多亏有狗蛋这个娃,在城里有个不错的工作,月月都给家里拿钱,要不这老俩口早饿死了。狗蛋爸这一生病肯定又得花不少钱,听说你们单位效益不错,能多补助就多补助一点。这家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你不知道,前两年狗蛋交了个女朋友,大过年的狗蛋带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可那女朋友看见他家这种情况,连门都没进就走了。这狗蛋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家都没成。也难怪,别说城里姑娘就是农村姑娘也不愿意嫁给有这样家庭拖累的人。”
张晓红越听身上越发冷。她知道,他被王立强骗了。
她知道王立强曾经有个女朋友吹了,但不知是为何吹的,今天才知道是因为那女朋友见他们家庭负担太重。可他为什么不把他家庭的真实情况告诉她,反而骗她说父母都是退休职工有退休金有医保。他父母都是残疾人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退休金,医保最多也是参加了新农合。看来他已经结婚的事情并没有给家人讲,不然为什么邻居还以为他是单身呢。
张晓红忍着气谢过了女老板。她走出超市向前走了十几米,看见一个大门前果然有块平平整整的大石头,知道这就是王立强的家了。她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打量了一下那扇油漆已多处脱落的木门,步履比石头还沉重地离开了张家村。
张晓红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三轮车夫的电话。不大工夫,那个三轮车夫就开着小三轮来到她当初下车的地方。
那个车夫显得很高兴,一面招呼张晓红上车,一面殷勤地问:“找着人了吗,这么快就回去了。”
张晓红淡淡地笑了笑,“找的人不在家,住院了。”
“噢”,那车夫应了一声,又问:“你是找狗蛋家?”
“你怎么知道?”张晓红反问。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村子这段时间在县城住院的就只有他家了,那天还是我把他父亲送医院去的呢。”车夫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说去王立强家,我也不知道王立强是谁,早知你是去狗蛋家就不必白跑这一趟了,直接去县医院就行了。”
张晓红苦笑笑,天下哪有这么多早知道。
虽是乡下道路,可水泥路面修得也挺好,道路很平坦也很宽阔,而且车辆也比较少,沿途也没有红绿灯,三轮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出城口。
车夫停了车子,“只能到这里了,城里不让进。”
张晓红下车给了他二十元。
车夫接过钱指着前面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向右拐,再走几十米就是县医院了。狗蛋爸就在那里住院。”
车夫好像猜到了张晓红的心思,没等她问就告诉了王立强爸住院的地方。
张晓红谢过了车夫,她原先并没有打算去医院看王立强的父亲,可车夫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边朝城里走边想着要不要去医院。路过县长途汽车站,她看了看班车时刻表,最近的一个班次是中午十二点的,她又看了看手机,现在十一点四十,要坐这班车还来得及。最后一班车是下午五点半的,如果她要去医院,下午时间也完全够了。去不去呢?张晓红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犹豫着,听见街边的餐馆里不时传来的叫卖声音,有卖肥肠粉的,有卖豆花饭的,有卖刀削面的,也有卖中餐炒菜的,正是中午时分,家家饭馆都几乎坐满了人,整个街头弥漫着肉菜的香味。
张晓红也觉得肚子饿了,就想先别管那么多,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她看见一家卖豆花饭的店面看上去还挺干净,也有空位,就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要了一碗饭,一碗豆花,又要了一份鸡丝海带汤。店里的豆花和鸡丝汤都是早做好了,煨在火上的。服务员很快将她要的饭菜端过来。她挟了块豆花放在蘸水碟里蘸上蘸水,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麻辣鲜香,咸淡合适,很可口,想不到在盐亭这个小县城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豆花。张晓红很快就将饭和豆花吃完了,又将鸡丝海带汤喝了大半碗。
张晓红付了账,同时也拿定了主意,她觉得还是要到县人民医院去一下,看看王立强的父母状况如何,不管王立强怎么样,他父母毕竟是两个有残疾的老人,也挺让人同情的。
第10 章 见到了公婆
张晓红沿着三轮车夫指的道,走到第二个红绿灯转向右边,就见不远处有座白色的大楼上面显赫地印了个大大的红十字标志。张晓红知道那就是县人民医院了。她沿着人行道向那座大楼走去。走近了,方看清那座大楼是在一个大院子里,院子周围修着一人多高的铁栏杆,大楼正对着院大门。大门两边的人行道上有好多小贩在摆摊贩卖花束和果篮,也有的在卖小吃和盒饭。张晓红想去看望病人空着手也不好,可花束实用性不大,果篮又放不久还挺贵,这两样她都不喜欢。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不远处有个小超市,就过去买了一箱牛奶,又买了两包饼干。
张晓红拎着牛奶走回医院,她在门口问守门的保卫:“师傅,请问住院部往哪里走?”
保卫很热情指着白色大楼说:“你从这个门诊部大楼的右边转过去,有座灰色的小楼就是内科住院部,那座砖红色的小楼是外科住院部。你去内科住院部还是外科住院部?”
张哓红没想到这个小县城住院部还分内外科,就说;“我要看的病人是心肌梗塞住院的。”
保卫说:“心肌梗塞如果不动手术只是输液就住内科病房,如果动手术安支架就住外科病房。你这位病人安没安支架?”
张晓红又被问住了,想不到看个病还分内科外科,便老老实实地说:“这我还不清楚,就是听说同事的父亲住院了,今天是周末来看看,也没问那么多。”
保卫说:“那你先到外科住院部的入院处打听一下,他们一查就知道是不是在他们那里了,不在他们那里就是在内科住院部了。”
张晓红谢过了保卫,从右边绕过门诊部大楼,果然见一灰一砖红色的两栋大楼对立在院内道路的两边。张晓红先走进外科住院部大楼,一进门就是住院部办理入院手续的窗口。
张晓红见一个窗口没人排队,走近一看,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还没等她张嘴,那个小姑娘就笑容可掬地问:“同志,有什么事可以帮你吗?”
张晓红说:“小妹妹,我是来看一位病人的,可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间病房,能帮我查查吗?”
“请问那位病人叫什么名字,得的是什么病。”
张晓红说:“是我一位同事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得的是心肌梗塞,家住大明公社张家村二队。”
“那应该是心血管科。我给你问问。”
那小姑娘拿起电话,拨通了心血管科。
“请问你们那里有没有一位大明公社张家村二队的病人?”
张晓红没听清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见这小姑娘挂了电话,说:“他们说他们那里没有这位病人,你到对面的内科住院部问问,不在我们这边就在他们那边。”
张晓红谢过了小姑娘,走出外科住院部进了内科住院部。
内科住院部的入院处同样在一楼,张晓红找到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工作人员同样很热情,不大工夫就帮她查到了:病人王明贵,三楼心内科病房第三病室312床。
张晓红来到第三病室。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312床在最里面紧挨着窗户。张晓红眼睛不好,在门口看不清楚躺在床上的王明贵的长相,只是见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裹着被子的身躯看上去比较瘦小。也许正是午休时间,几个病人都在睡觉,只有311床边有个病人家属在吃着盒饭。
张晓红犹豫了一下,走到312床边,问正在吃饭的那个病人家属:“这个床的病人家属呢?”
那个病人家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显得有点吃惊,“可能打开水去了吧。”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太,一手提着个开水瓶,一手拿着一个碗,一瘸一拐地走到312床边。她将开水瓶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手上的碗放进去。张晓红猜这个女人就是王立强的母亲了。
正想着怎样和她招呼,那个吃饭的病人家属对张晓红说:“这就是312床的病人家属。”又冲着老太太说:“王妈,这个姑娘是来找你的。”
王妈吃了一惊,她先还以为张晓红是311床的家人。她盯着张晓红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姑娘,你是来找我们的?有事吗?”
张晓红不想在这种场合下亮明自己的身份,突见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姑娘从走廊上走过,立刻编了个谎:“大妈,我是医院的志愿者,来给你们送箱牛奶。”
张晓红指了指她放在地上的牛奶,又打开挎包,拿出刚买的两包饼干递给王立强的母亲,“还有两包饼干。”
王立强的母亲高兴地一边接过饼干,一面不住地道着谢,“姑娘,谢谢,太谢谢了!”
张晓红问:“大爷的病怎么样了?”
王妈说:“病情基本是控制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医生说这个病还是要安支架,否则下次再犯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张晓红说:“还是听医生的,医生叫安就安吧。”
王妈说:“姑娘,话是这么说,可安支架得多少钱呀,医生说至少要一万元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还有个儿子,今上午还在这,吃了中午饭回去给他爸筹安支架的钱了。我们本来不打算安支架了,老都老了,过一天算一天,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可儿子不同意,非要安不可。”
张晓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傻,王立强说他去加班她就以为他去加班了,其实他是到盐亭看他的父亲来了。幸好她到医院来了,否则还不知道王立强又骗了她。
“你这个儿子还挺孝顺的嘛。”张晓红有点酸溜溜地说。
“那是。”说到儿子,王母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多亏了我们这个儿子,要不我们老俩口早见阎王去了。”
正说着,也许是说话的声音把睡觉的王明贵吵醒了。他睁开眼睛问:“老婆子你在和谁说话呢?”
王妈说:“和这位志愿者姑娘。人家给我们送了一箱牛奶还有两包饼干。你中午也没吃几口饭,我给你烫盒午奶吧。”
王明贵忙说:“不用,我现在不喝,留着明早上喝吧。”又对张晓红说:“姑娘,谢谢你了!”
张晓红终于见到了王立强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公婆,她知道了王立强为何撒谎不愿她见到他的父母,也知道了王立强为何要和她AA制。
张晓红看着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病一残,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瘦瘦的身躯承受着沉重的生活艰辛,不由地产生了恻隐之心,对王立强的怨恨也淡了不少。
她打开挎包,拿出两百元钱交给王母,“你看,光顾着说话还差点忘了,还有两百元钱呢,你们留着买点需要的东西。”
旁边311床的那个病人家属见张晓红给312床又送牛奶又送饼干还给了两百元钱不由得有点眼热。他问张晓红:“姑娘,你们志愿者给病人送东西有什么条件吗?”
张晓红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按照上面的安排把东西送到就行了。”
张晓红没想到她现在说谎话说得如此顺溜,嘴一张谎话就毫不费劲地出来了。难道真如民间所说:跟什么人学什么艺,跟着黄鼠学偷鸡,她嫁了个说谎的丈夫就学会了说谎的本事。
张晓红要见王立强父母的目的达到了,怕呆久了露出什么破绽,就起身告辞了。“大爷,你好好养病。大妈,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王母千恩万谢地将她一直送到楼梯口。她还想再送下楼,张晓红坚决不要她再送了,她这才停下了脚步,两手合十不住地作揖,嘴里还一个劲地说:“姑娘,谢谢了!谢谢了!”
张晓红一阵心酸,眼泪差点流出来。她急步走下楼,一直走到大街上,看见路上来来往往衣着亮丽的人流,身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心里这才好受起来。
她开始同情起王立强了,父母没有退休金也就罢了,还身残多病,这样的家庭也够他受得了。不过同情归同情,同情并不等于她就可以接受他对她的欺骗,同情也并不等于她就愿意和他分担这一切,掉进这无底深渊。
第 11章 借钱
张晓红到了公交站,见最近的班车是四点的,就买了张这个班次的票。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王立强父母那两张饱经风霜的脸以及王立强时不时地看向她的闪烁的目光。先前就觉得王立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就是猜不透是什么事,今天总算知道了,他隐瞒了他原生家庭的真相,给她撒了个弥天大谎。可她又不忍在他父亲身患重病时揭穿他的谎言,让他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她想,干脆忍一忍,等他父亲出院了再把事情挑明,做人还是要有点同情心,不要太绝情。
汽车很快到站了,她下车后转乘市内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家。走过厨房,见厨房里亮着灯,一个人影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原来王立强早她到家了。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听见门响,王立强从厨房走出来,很亲热地说:“回来了,快歇歇,菜马上就好了。”
张晓红将挎包挂在门后,走进卫生间洗了洗手脸,又将外衣脱了挂在门后,这才走进寝室换上家穿衣服。多年来张晓红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回家就将外衣脱了挂在门后,她从不将在外面穿的衣服穿进寝室。
她换了衣服走出房间,见饭桌上已摆了两盘菜,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熊掌豆腐。做这两样菜都挺费时间的,看样子王立强是早回来了。张晓红看这两盘菜品相都挺不错的,糖醋排骨的酱汁呈现出红亮的颜色,熊掌豆腐则炸得黄灿灿的,色泽诱人,两样菜看着就有食欲。张晓红想原来王立强会烧菜,结婚几个月来,她一直以为王立强不会做饭所以每次都是她下厨房,最多是忙不过来时让王立强帮着摘摘菜打打下手,早知他会烧菜周末应该让他下厨才是。心里想着,王立强又端了一盘炒青菜出来了。
“菜都炒好了,你坐着,我给你盛饭去。”
王立强将菜放在桌子上,又转身走进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他将一碗饭递给张晓红,又递给她一双筷子,“快吃吧,以前都是你做的饭,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张晓红尝了块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正宗,而且排骨的火候也掌握的恰到好处,肉质酥烂,不硬不柴。又尝了块熊掌豆腐,外酥内嫩,香味浓郁,和中午吃的豆花味道完全不一样。张晓红点头赞道:“不错,赶得上大厨的手艺了,比我做得好多了。早知你这么会做菜,以后就应该让你掌勺。这几个月你一直吃现成,就累我一个人了。你可真会深藏不露。”张晓红此时好像忘记了王立强曾经骗她的事,脸上笑盈盈的,像极了在丈夫面前撒娇的妻子。
王立强见张晓红肯定了他的厨艺,很是高兴,“只要你喜欢吃,我以后一直做给你吃。”
听到“一直”两字,张晓红一下子清醒了,这才想起王立强骗她之事。心里骂着自己:真没出息,两盘菜就让你忘了被骗的事,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张晓红立刻敛起笑容,瞪了王立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真是说你胖你就喘,谁稀罕一直吃你做的菜。”
王立强见张晓红突然变脸作色,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把她得罪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讪讪地坐下,闷着头吃起饭,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张晓红想,若王立强没有那样的原生家庭,若王立强婚前没有欺骗她,他们的婚后生活就像先前那样有说有笑的该多好。可惜世事难料,人生不如意之事真是太多了。
“唉!”张晓红不由地叹了口气。
王立强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叹气干什么?”
“叹什么气,叹我被人骗了的气。”这句话张晓红几乎要冲口而出,可还是硬忍住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和王立强算总账的时候。
“没什么,有点累了。你好事做到底,把碗也洗了吧,我先去休息会。”
按道理王立强做了饭她应该主动把碗洗了,可不知为何,张晓红就是要在王立强面前做些不讲道理的事激怒他,让他发发脾气,这样她才能硬下心肠和他理论被骗之事。
王立强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体贴地说:“上了一天课是挺累的,快去休息吧,几个碗一会就洗了。”
张晓红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说心里话,如果抛开他的原生家庭,如果王立强没有欺骗她,即使他很抠门,即使他在钱财方面斤斤计较,这个男人也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勤快、脾气好、会体贴人。可如果不是他的原生家庭,他也不会欺骗她,也不会和她在金钱方面斤斤计较,更不会和她AA制,那他就是个很不错的好丈夫了。可他如果没有那样的原生家庭,可能也早和他的前女友结婚了,也不会是她的丈夫了。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王立强洗完碗收拾好厨房走了进来。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张晓红这里,蹲在她身边,说:“晓红,你能帮我个忙吗?”
张晓红立刻警觉起来,她翻身坐起,警惕地问:“什么事?”
王立强见张晓红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脸一下涨得通红,他吞吞吐吐地半天没开口。
张晓红急了,“什么事你说呀,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王立强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正视张晓红的眼睛。他低低地说:“你能先借给我点钱吗,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张晓红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要借钱。幸亏她下午去了医院听他母亲说他回成都筹父亲安支架的费用了,如果不知情的话,她准以为他是来骗钱的。看他那难以启齿的样子,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可能也不会向她张口。她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她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你要借多少?”
王立强见张晓红没有拒绝,立刻抬起头,“五千,”又说:“三千也行。”
张晓红说:“五千就五千,怎么一会五千一会三千的。”
张晓红拿出手机,“把你帐号给我,我转给你。”
王立强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大概他没想到这钱借的这么容易。
“快点呀,发什么呆。不想借了是不是?”
王立强这才反应过来,“你等等。”他走出房间,到客厅的提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他把银行卡递给张晓红。
张晓红点了手机上的转账功能,输入银行卡号,心想:他母亲说安支架需要一万元,干脆好事做到家,就给他转一万元,也省得他再去向别人借。这年头人情淡如纸,钱不好借。这样想着,她就转了一万元过去。
王立强一看张晓红给他转了一万元,又惊又喜。喜的是有这一万元父亲安支架的手术费就够了,也免得再向别人借。这年头张口借钱太难了,他今下午向同事们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都被婉拒了,只有一个同事答应借给他一千元。要说他工作了这几年,虽然每个月都要接济父母一些钱但还是存了一点钱,但这些钱他都投进股市了,而他买的这支股票是支ST股,已经停牌了,股票想卖都卖不了。现张晓红转给他一万元,真是雪里送炭,他明天送到医院去,父亲周一就可以安排手术了。惊的是,张晓红也不问他借钱干什么就一口答应了而且还超额借给他一万元。这也不像她平日和他在金钱上斤斤计较的作风。
他疑惑地问:“你也不问问我借钱干什么就转给了我一万元?”
张晓红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管你做什么,你借钱自有你借钱的用处,我操那份心干什么。我给你转一万是怕你万一不够用又来朝我借,我懒得麻烦,干脆多借你点。反正你是有单位的人,我也不怕你借钱不还。你不还我就找你单位去。不过你要记着: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哟!”
尽管张晓红的说辞有点牵强,可王立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可是老爸的救命钱。他拉着张晓红的手感激地说:“晓红,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放心,下个月一发工资我就还你。”说着鼻子一酸,眼圈一下红了。
张哓红的心一下子软了,她拍了拍王立强的手,“不急,你先用着,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
“晓红!”王立强突然一下子抱住张晓红,抱得紧紧的,狂吻起来。张晓红不知是同情他还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也抱紧了他热烈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第1 2章 遇黄丽
第二天张晓红醒来时,王立强已经不在床上了。她起身来到客厅,见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饭桌上,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晓红,我这几天有事回不了家。等我回来了把一切都告诉你。爱你!立强
张晓红看着纸条,一下子想起了昨晚上的情景,不由得脸红心跳。她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本来还恨他婚前对我的欺骗,考虑还要不要维持这个不诚实的AA制婚姻,怎么昨晚反倒和他身心交融地缠绵在一起,莫非自己不知不觉已爱上了他?可自己究竟爱上了他哪点呢?她想来想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爱他的成分多还是同情他的成分多。感情这个东西也太复杂了,有时连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张晓红将这个问题扔到一边,她吃了早饭,拎着挎包出门补课了。这个周日,她要给两个字生补课,一个是李敏,另一个是张军。李敏家在西边,张军家在东边。她家在东南边,离张军家比较近,离李敏家就远一些。她和李敏约好的时间是上午9:00,一般补课时间是两个小时,补完课正好11:00。给张军补课的时间是下午3点,中间还有4个小时的时间,她可以回家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再去给张军补课。时间是很充裕的,但张晓红因昨天去盐亭跑了一天,感觉有点累,便没有乘公交,而是打了个出租,她到李敏家的时间就比约定的时间早了30分种。
张晓红见时间还早,也不好贸然就去李敏家,因是周末,一般家庭都起来的比较晚,如果她提前去了怕打乱了人家的周末作息时间,这样会很尴尬。李敏家的房子属于江景房,离她家几十米远就是江堤,张晓红便走过去依在江堤边的围栏上看着江景。她看了一阵江景,见还有10分钟就到9点了,便慢慢地往回走。
张晓红心里有事,没留意就和一个对面过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个人可能走路也没留意,见撞了人,忙道歉说:“对不起!”张晓红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对方也愣了。随后两人一下子都回过神来,边喊着对方的名字边同时扑向了对方,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此人正是张晓红上大学时同寝室的室友黄丽。
因为两人都是定向招生,毕业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乡,头两年两人还有联系,后来听说黄丽走了关系两年不到就调走了,两人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这里相遇了。这世界也太小了。
张哓红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黄丽说:“我就在这个小区住。你怎么在这里?”
黄丽一问张晓红才想起自己还要马上去给李敏补课,也顾不得再和黄丽交谈,便说:“时间到了,我马上要去给一个学生补课,你把电话给我,补了课我联系你。”
张晓红要了黄丽的电话,急急忙忙地向李敏家跑去。她按响李敏家门铃时,时间刚好9点。李母打开门,笑着说:“张老师,你时间观念可真强,一分不差。”
张晓红也笑着说:“正好在楼下遇见了一个老同学,聊了几句,差点迟到了。”
李母很客气地说:“晚一点也没关系,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快坐下先歇会。”
“没事,可以开始了。”张晓红走进书房,李敏已将书本准备好,张晓红先将头个星期给李敏留的作业检查了一遍,做错的地方给她一一纠正,然后才开始讲新课。
补了课,李母要留张晓红在家吃饭,张晓红借口有事谢绝了。她们补课老师私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尽量不在学生家里吃饭,不和学生家长套近乎。因为补课是有偿服务,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和学生家长关系太好了,就不好意思按市价收费了,总要给点优惠。
张晓红走到楼下就给黄丽打了电话:“喂,黄丽,你现在哪里?”
黄丽说:“我在家里。你课补完了吗?”
“补完了。你现在有空吗?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
“好的。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就在小区的2号楼下。”
“那你在原地别动,我家就在4号楼,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大工夫,黄丽牵着一个小女孩过来了。
“你女儿?”张晓红问。
黄丽点点头,对小女孩说:“婷婷,快叫阿姨好。”
小女孩很有礼貌地说:“阿姨好!”
张晓红摸了摸婷婷的头,“真乖!”又打开挎包,掏出200元塞进婷婷的手里。
“没有准备,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你不必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呀,家里没人,要不就不带她来了。”黄丽说着,将那200元从婷婷手里拿过来塞还给张晓红。
张晓红心想,能住在这种高档小区的大都是有钱人,也许黄丽根本看不上这200元。但拿出的钱总不好再收回来,便又将钱塞进婷婷的衣兜里,“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别嫌少。”
黄丽见张晓红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推辞,对婷婷说:“快谢谢阿姨,”
婷婷乖乖地说:“谢谢阿姨!”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你们这里哪有比较好的饭馆,我请客。”
黄丽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哪有叫客人请客的道理。这顿饭我请,下次去你那里你再请吧!”
黄丽将婷婷的手放进张晓红的手里,“你帮我看着婷婷,我开车去。”
大约过了几分钟,黄丽开来了一辆红色的奔驰,她摇下车窗,对张晓红招招手,“上车吧!”
张晓红打开后车门,带着婷婷坐在了后排。
黄丽将车子开出小区,沿着外面的市政道路一直向右开。
张晓红问:“你这是去哪里?”
黄丽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吃的地方, 这附近没什么像样的饭店。”
“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下午还有课呢。”
“误不了。我们老同学了,几年不见,哪能随便吃点。”
黄丽将车开到一家看上去挺豪华的大酒楼门前。
“就是这家了,你们先下去,我把车子停了就过来。”
张晓红牵着婷婷下了车,黄丽将车子开到酒痁指定停车的地方。
张晓红站在酒楼的台阶前等黄丽过来。她抬头看见酒楼上方悬挂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夜巴黎酒店”。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酒店高十八层,整个酒店的外墙面贴了淡灰色的墙砖,整个大楼看上去显得华丽高雅。
黄丽停好车,带着张晓红和婷婷走进酒店。
第 13章 鱼饵
酒店的地面铺设着进口的意大利象牙白地砖,砖面光彩照人。大厅的正中悬吊着一个高达5米的枝形吊灯,吊灯的颜色五彩缤纷,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正对着门厅是总服务台。像所有五星级酒店一样,在总服务台的后面墙上挂了十几个国家的钟。此时,北京时间11:50。
黄丽对这里好像很熟悉,她带着张晓红和婷婷从大厅的左侧沿着曲廊向里走,尽头是装饰的很豪华很有气派的中餐厅和高贵典雅的西餐厅。
“喜欢中餐还是西餐?”黄丽问。
张晓红说:“都行。”说了就想笑,怎么和王立强的回答一样了。
黄丽说:“那就吃西餐吧,这家的西餐挺不错的。”
一行三人走进西餐厅,找了个四人位置坐下。
刚坐下,服务员就递过来了菜单。
“想吃点什么?”
“随便,和你一样就行。我对西餐不太了解。”
张晓红这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又是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心里还有点怵。
黄丽给她和张晓红每人点了一份蔬菜沙拉,一份烤三文鱼,一份芝士蛋糕,最后还点了一份奶油蘑菇汤。婷婷只要了一份芝士蛋糕和一份奶油蘑菇汤。
张晓红说:“别点太多了,吃不完都浪费了。”
黄丽说:“不多。这家酒店的特点就是份量少,一次可以多吃几样。我没点烤牛排,那东西饱腹感太强,吃了就吃不下别的美味了。”
服务员将菜单拿走,随之送来了刀叉勺子。也许是中午的人比较少,不大工夫,服务员就送来两盘沙拉。张晓红见盘子里有生菜,西兰花、黄瓜、圣女果、樱桃萝卜、紫甘蓝,洋葱,甜椒,五颜六色很是好看,蔬菜上面是淡黄色的沙拉酱。张晓红将沙拉酱拌匀,吃了几口,酸酸甜甜的,脆嫩爽口,很是开胃。沙拉虽然食材品种挺多,但份量却不多,一盘正好是一个人的量。黄丽说婷婷胃寒,吃不得太多的凉菜,只把沙拉里的圣女果挑给她吃了。沙拉还没吃完,服务员就端来了烤三文鱼。三文鱼烤得外表黄灿灿的,四周点缀着绿色的香草和黄色的柠檬片。张晓红学着黄丽,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她将叉子按住三文鱼,用刀子切下一块,再用叉子将切下的三文鱼叉住放进嘴里,细细一嚼,肉质细腻,香气四溢,味道十分鲜美。服务员随后上来了芝士蛋糕和奶油磨茹汤。
张晓红和黄丽边吃边聊,张晓红将自己毕业后支教五年前年才回到成都现在一所中学教英语几个月前才结婚的经历详详细细给黄丽进了一遍。
问到黄丽这些年的经历,黄丽说:“我回家教了两年书,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辞职回成都了。在大城市呆久了,真不愿在那个小地方呆下去,太闭塞、太压抑了,感觉呼吸都困难。”
“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工作什么呀,我没干到五年,属于违约,教师资格都没了。再说,我也不想教书了,没意思。我现在是无业人员。”
张晓红吃惊地看着她,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住那么高档的小区,开那么高级的汽车,进这么豪华的酒店,吃这么昴贵的西餐。
黄丽看见张晓红吃惊的表情,笑了笑,说:“我回城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听说炒股可以赚钱,我就开始学习炒股。”她朝婷婷呶呶嘴,“我就是在政券交易所认识她爸爸的。她爸爸学金融的,是股票操盘手,看股票看得很准,几年工夫,资产就从几十万涨到几千万。我跟着他炒了几支股票,果然赚了不少钱。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你们就没有赔钱的时候?”张晓红虽然没有炒过股,可也听炒股的同事说过,股市是一赚二平七亏,都说在股市赚钱很难,所以她才没动炒股的念头。
黄丽笑笑,“再厉害的将军也有打败仗的时候,在股市里哪有只赚不赔的。不过,我们有内部消息,基本是赚得多,赔得少。要不,哪来的钱买房买车。”
张晓红“噢”了一声,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想什么呢?有话就说,咱俩谁跟谁呀!”
张晓红脸红了红,“听你说炒股这么能赚钱,把我的心都说动了。我也跟你学学炒股吧。”
黄丽摇摇头,“你在上班,哪有时间看盘。今天是周末,股市不开盘,我才有空闲陪你,股市一开盘就忙上了,有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张晓红一想也是,股市都是上班时间开盘,上班时间她在上课,下班时间股市又不开盘,她根本没时间看股票。可要叫她像黄丽一样辞职专职来炒股,她又没有这个胆量。毕竟炒股的风险太大,她不想冒这个险。教师虽然收入不是太高,可加上补课费,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如果一旦辞了职,赚了还好,如果赔了岂不连吃饭都成问题。想到这里她本想放弃,可又一想,黄丽说他们有内部消息,有内部消息就可以低买高卖,不说百分之百的赚,总是赚多赔少。想到这里,她对黄丽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看好了哪支股票给我发个短消息,我趁下课的时间悄悄操作。”
黄丽笑了,“一听你就是外行。股市的行情是千变万变的,上一秒涨停,下一秒就可能跌停。有时庄家拉高压低就是瞬间的事,等你下课了再操作,黄瓜菜都凉了。要不,为什么那些炒股的天天盯着盘看。”
“哎!”听黄丽这么一说,张晓红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我没想那么多。看样子我就没有炒股的命,只能挣点工资,撑不死也饿不死。”
“看你说的,也太悲观了。其实事在人为,办法也不是没有。”黄丽说到这里停住了,不肯再往下说。
“什么办法?”张晓红催问着。
“你可以把资金交给一个你信任的人,让他帮你炒,你什么心也不用操,只管坐着数钱就是了。只是要给百分之十的佣金。”
张晓红想,什么心都不用操,只须付百分之十的佣金,那太合算了。这边可以挣当教师的固定工资,那边又可以挣股市的赢利,这样干几年,她也可以像黄丽一样有钱买车买房,也不必三十几的人了,连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还整天和黄立强斤斤计较算着AA。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对黄丽说:“我相信的人除了你还有谁。那我就把钱交给你呗,让你帮我炒。”
黄丽说:“我不行。你要真得想找人代炒,我让婷婷爸帮你炒。人家是学金融的,在证券市场朋友又多,经常有内部消息,要不我们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可我又不认识婷婷的爸爸,冒昧找他好吗?”
“你真是读书读呆了,还用得着你去找他吗,你把钱转给我,我交给他不就行了。”
第 14章 上钩
张晓红一听也是,人家是两口子,把钱交给黄丽和交给婷婷爸还不都是一回事。
“那你给我个银行卡号,我回去把银行的钱取出来转给你。”
“你准备投资多少?”
“先投资五万吧。”
黄丽“扑哧”一下笑了。
“你笑什么?”张晓红不解地问。
黄丽笑着说:“婷婷爸是操盘手,帮人炒股资金少了五十万都不接。”
张晓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对股市不了解,先投入五万炒炒看。婷婷爸不愿意接就算了,你帮我炒就是了。”
“看你说的,说笑归说笑。咱俩谁跟谁呀,他接得接,不接也得接。你放心吧,不会叫你吃亏。”黄丽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对张晓红说:“你拍个照,转到这个卡里就行了。”
张晓红掏出手机把银行卡的卡号拍下来。
俩人说说笑笑间饭也吃好了,黄丽结了账,三人走出酒店。
张晓红说:“时间有点晚了,我打个出租过去。明天我把钱取出来就给你转过去。”
黄丽说:“打什么出租呀,走,我送你过去。”
“这,这太麻烦了,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耽误什么事,今天周日,我什么事都没有。”
张晓红见黄丽执意要送,她也怕打不到车迟到了,就上了黄丽的车。
张晓红补完张军的课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后顾不得休息,忙拉开靠在墙边的四门大衣柜。这个大衣柜里放的都是她的东西,王立强的东西全放在小房间里。小房间里没有柜子,所以王立强的东西都放在他搬家过来的箱子里。这个大衣柜虽然式样比较老了,但是全樟木的,衣服放进去不长虫,而且设计得很实用。柜子最左边那个门中间用搁板隔了两层,上面可以放棉絮等大件东西,下面有个挂衣杆,可以挂短点的衣裤,也可以放些不常用的东西;右边那个门隔了四层,可以将衣物等用品分类安放。中间两个门下面是三个抽屉,上有有个挂衣杆可以挂长大衣。下面三个抽屉,一个她用来放内衣裤,一个用来放比较高级点的衣服,还有一个抽屉上了锁,里面放着她的毕业证、教师证、身份证及银行卡等贵重的东西。她打开抽屉,从一个装蛋糕的铁盒子里拿出一个银行存折和一个银行卡。银行存折里是她近几年的所有积蓄约20万元,银行卡是她的工资卡,本来里面有一万多元,可借给了王立强一万元,里面可能只有几十元了。这就是她的全部身家。
张晓红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她从不买高档服装,不买什么名牌包包,更不会去买高级化妆品,她每个月的工资加上补课费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外,工资卡里每满一万元她就会去存起来。她前年从家乡到成都时除了随身携带的衣物,身上只有2万元,这还是她在乡下省吃俭用攒下的。按理她在乡下教了五年书积蓄不可能只有这一点,乡村教师的工资虽然没有城里相同档次的教师多,可每个月也有二、三千,乡下又没什么花费,按正常情况她每年至少应能存一、两万,五年下来也应该存5-10万。可她支教的那个地方比较贫困,常常有学生因家里贫穷交不起书本费,她便自掏腰包帮这些学生将书本费补上,有时有的村民得了急病一时凑不齐医药费,只要找到她这里借钱,她总会尽可能地满足他们的急需,过后还不上的她也不索要。因此,她在当地村民心里就是活菩萨一般的存在,当她走时,村民们恋恋不舍,足足送了她两里地。
其实她在乡村教书那几年日子过得挺快活的,那里的村民纯朴善良,对她十分友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要让孩子上学时给她带点来。而且那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四季分明,绝不像黄丽说的什么沉闷压抑喘不上气来。最主要的一点是当地村民的生活水平基本也差不多,没有多大的贫富差别,也就没什么可攀比的。不像在城里,穷的穷富得富贫富悬殊如此巨大。她作为一个中学教师在乡村时收入也算够高的了,可到了成都也就勉强够温饱而已。若和黄丽相比,那就更是有云泥之别了。她暗暗叹了口气,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多挣钱,要过上和黄丽那样的富足日子,否则这一辈子可白活了。
张晓红打开那张存折,因为她一直想买房子,可能随时都要用钱,因此,她不敢将钱全部存成定期,有一半她存的是定活两便,这样急需用钱时就不会吃太大的亏。不过以前定活两便,取活期时是可以根据活期的天数算同时间段的定期利息,比如天数超过90天就按三个月的定期利率计算利息,天数超过180天就按半年的定期利率计算利息。但现在不行了,上面有了新规定,只要是没到时间,哪怕就差一天也只能按活期利率计算利息。
张晓红存的定期都是自动转存,她数了数刚过期的存款,还好,有六万元,她只需取五万元就够了。她将这张存折放在床头柜上,准备明天一早起来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转给黄丽,这样股市开盘后她就可以帮她买股票了。
张晓红将柜子关好,也许是中午吃的太饱了,她一点也不觉得饿,便洗漱好上床看了会手机睡了。
也许是心中有事,张晓红一晚上也没睡实在,天刚亮就醒了。她看看手机才7点多钟,离银行上班的时间还早,便又眯了会眼睛,这才懒懒地起了床。她进厨房将水先烧上,待水开了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冰冻汤圆,煮了六个在锅里。汤圆是圆的,圆圆滚滚象征着顺溜,六又意味着六六大顺,她希望她的炒股能够像汤圆一样圆溜溜的顺滑无阻。
吃了汤圆,见时间快九点了,张晓红便拿着存折去了离自己家最近的那家中国银行。她到的时候,银行还差几分钟才开门,趁这个机会,她掏出手机给教研室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点事,可能要晚一点到。
今天第一、二节没有她的课,但按学校的规定不管有课没课都要按时到校上班,去晚了总是不好,请个假还是必要的。
银行开门后她排的是第一个,她又不取现金,只是将钱转到黄丽的那张银行卡里。她将黄丽的银行卡号递给那名办事员,那名办事员业务挺娴熟的,很快就将事情办好并给了张晓红一张回执。
第 15章 有钱就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