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陆瑾瑜,庭覆抬眸浅笑,神情丝毫不复白日里那般凌厉摄人之色,只余下温柔。“又见面了,小娘子。”他笑着开口。“娘...娘子,您跑,奴婢断后!”青竹伸出手臂挡在陆瑾瑜面前,颤声开口。庭覆闻言哂笑出声:“倒是个忠仆,就是脑子傻了些。”青竹:“......”“九千岁登门拜访,所为何事?”陆瑾瑜皱眉,只觉着此人笑着开口的模样,太过熟悉。“将这碍事的丫头支开,你我单独一叙,如何?”庭覆温声开口,竟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
被青竹的声音唤醒思路,陆瑾瑜抬眼看去,心头便是一跳。
是庭覆。
白日里一身玄衣的督公此时换了身浅色衣袍,褪去了厂公做派,竟像是个寻常人家的贵公子一般,坐在她的闺房内喝茶。
见了陆瑾瑜,庭覆抬眸浅笑,神情丝毫不复白日里那般凌厉摄人之色,只余下温柔。
“又见面了,小娘子。”他笑着开口。
“娘...娘子,您跑,奴婢断后!”青竹伸出手臂挡在陆瑾瑜面前,颤声开口。
庭覆闻言哂笑出声:“倒是个忠仆,就是脑子傻了些。”
青竹:“......”
“九千岁登门拜访,所为何事?”陆瑾瑜皱眉,只觉着此人笑着开口的模样,太过熟悉。
“将这碍事的丫头支开,你我单独一叙,如何?”庭覆温声开口,竟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
陆瑾瑜默了默,忽然笑了笑:“若是我不答应,你当如何?”
庭覆眉毛皱了皱,叹了口气,语调竟然有些委屈:“我并无他意,只是想与你说说话而已......”
“......”陆瑾瑜深吸一口气。
那皱眉的动作,那熟悉的语气,那被拒绝后委屈抿唇的神态,她再熟悉不过了。
“青竹,你先退下。”陆瑾瑜侧头看向青竹。
青竹坚定摇头:“不,娘子,奴婢绝不抛下娘子!”
“......”
陆瑾瑜摇头:“放心,他是...好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青竹瞪大眼:“娘子您...您说什么?”
九千岁是好人?青竹宁愿相信猪会下蛋,都不愿意相信人人唾骂的奸宦庭覆是好人。
“听我的话,或者,你就在院外守着,莫要近前。”陆瑾瑜拍了拍青竹的肩膀:“放心,他真要对我做什么,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青竹一想也是,便犹豫着往后退了几步。
步子迈到院外,青竹余光瞥见一旁院墙角落立着的铁镐,福至心灵间,她便上前将那铁镐拎起抱在怀中,站到了院外,如门神一般守着。
陆瑾瑜敢信,她此时若是大声呼救,青竹定会拎着铁镐冲进来。
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桌旁静静坐着的蓝袍青年,陆瑾瑜坐到了桌前,神情凝重。
“宫廷玉液酒?”沉吟半晌后,她试探性开口。
庭覆神色一闪,笑着为她倒了杯茶:“一百八一杯。”
“庭总?”
“瑾瑜,是我。”庭覆笑了笑:“庭覆是我现在的名字,日后莫要叫错了。”
陆瑾瑜猛地站了起来:“你???”
自己死后穿越就已经够稀奇了,怎么庭臻也跟着穿过来了?
等等,不对,庭臻这模样,可不像是才穿越过来的。
与自己相识数年,庭臻是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
他是个连手下人在办公室摸鱼做假数据汇报给他都分辨不清楚的傻白甜。
可方才他面对陆敬山时举手投足间的压迫感连她都心惊。
“你什么时候......”
“......我已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了,这些年步步为营,除了一心活着,旁的事都不重要了。”庭覆神色低落:“刚到了这个吃人的地方,便被人送进了宫里......”
陆瑾瑜视线不由自主扫了下去,当即心头便是一紧。
好惨。
她穿越了好歹身份还是个千金小姐,他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等等,我死的时候,你应该还活的好好的啊?为什么你会比我先穿越?”陆瑾瑜发现了事情的华点。
自己心脏本就不好,猝死也在常理之中。
自家傻白甜老板身体一直健康,怎么会英年早逝?
庭覆眉头微皱神色微闪,复而摇头,岔开了话题:“穿越之事,本就不符合常理,深究不得。”
想来也是,原本的陆瑾瑜都穿到她的身体里了。
一个今穿古,一个古穿今,而今多穿一个庭臻,也很合理。
“说的也对,反正能活着就是好事...”陆瑾瑜视线转向庭覆:“所以,你现在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庭大督公,东厂之主?”
庭覆神色闪躲一瞬:“你...不介意我......”
“介意?介意什么?”陆瑾瑜长舒一口气,笑着拍了拍庭覆的肩膀:“还好还好,九千岁是你,嫁便嫁了,不然我真怕遇上个什么阴狠毒辣的老太监喜欢折磨人取乐,那我宁愿当场重新投胎。”
若非今天知道了真相,陆瑾瑜都打算琢磨如何逃婚了。
庭覆手一顿,眼中多了几分晦暗:“在你眼里,太监,都是如此的吗......”
“主要是印象中的九千岁大多如此嘛,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陆瑾瑜笑眯眯说完,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先前在前院中的那一幕,她沉默一瞬,语气不确定起来:“...应当,不是......?”
不对,她不能以印象取人。
庭臻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傻白甜老板了,他比自己早一步穿越到古代,数年摸爬滚打一步步爬到九千岁的位子上。
早已不是的纯良之人,他手中沾着无数人命。
“对,我永远都是你认识的那个庭臻,从未变过。”庭覆温和一笑。
陆瑾瑜沉默片刻,看清了庭覆掩在笑容之下的紧张之色,心中莫名有几分酸涩之意,她释然一笑。
九千岁又如何,至少他还认识自己,也愿意与自己同朋友相称。
“说得对,难怪从一开始见面时,便觉着你熟悉。”陆瑾瑜叹了口气,摇头感慨:“只可惜,咱俩一手创下的基业,集团忽然没了两个主心骨,多半要散。”
犹记得当年,这个傻白甜老板第一次办公司,仅仅一年便将一个市值千万的公司败完了。
陆瑾瑜也不是傻子,看出公司要玩完,她早已经做好了跳槽的准备。
奈何这位老板财大气粗,给了她三倍工资,要她留下继续上班。
陆瑾瑜衡量片刻,便决定留下来为公司卖命。
打工人上班不为其他,只为钱。
跳槽涨幅的那点薪资和三倍工资相比那个分量更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二人合力奋斗了数年,一个出钱一个出脑子,终究是将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扶上市了。
想到此,心中竟还有些成就感。
庭臻对她来说也有几分战友情。
庭覆轻轻一笑:“既是重活一世,又何必在意前世之事,而今有我在,嫁给我,今后我会护着你。”
陆瑾瑜嘶了声。
“怎么了?”庭覆疑惑。
“你怎么变的这么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