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走到墙角,面无表情地将折叠床打开,关灯,然后躺下。段小鱼撑起身子,探着脑袋去瞄男人。“程川?”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又瞧着人闭着眼,段小鱼便以为他睡着了。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川不跟她一起睡床?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像郑小朝那样蹬人了吗?可没人告诉过她,小鱼睡觉会踹人啊。那是为什么呢?怀着这样的疑问,段小鱼陷入了熟睡。而她以为已经睡着的程川却在她呼吸平稳后睁开了眼睛,眸光异常清明,不见任何困倦。
新床很软很舒服,还比以前的大。
段小鱼在段家睡的床其实比这还好,但她自打来到上河村,就没睡过这么软的床,所以坐在新买的床上,没忍住蹦了蹦。
程川的折叠床放在了墙角,等晚上睡觉时再打开。
晚上喂过小黑,程川洗漱完进屋,段小鱼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他目光略微一滞。
段小鱼盖着软绵绵的薄被缩在最里面,留出了另一个人的位置。
见到程川,女孩拍拍床,声音乖软:“不睡地上,我们一起睡床。”
段小鱼的思维很简单。
她没床睡的时候,是程川把自己的被窝分了一半给她。
现在她有床了,那么理所应当的,她也该把自己的床分一半给程川。
而且这床还是程川花钱买的。
听到女孩的话,程川神色没什么变化,但那双凤眸却深沉地盯着她。
段小鱼依旧还是那副呆讷懵懂的模样,眼里是天然的纯粹。
程川身高腿长地立在门口,莫名想起了今日那些青年汉子看段小鱼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当时莫名就生出了几分躁郁感。
仿佛一头被侵犯了领地,重要的东西被觊觎的暴躁雄狮。
大脑被情绪所左右,让他像是彰显占有欲一般地说出了“我妻子”这三个字。
毫无疑问,段小鱼确实是他当着全村人的面娶进门的老婆。
但他是想把段小鱼当小孩儿养的。
什么时候,这种想法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程川走到墙角,面无表情地将折叠床打开,关灯,然后躺下。
段小鱼撑起身子,探着脑袋去瞄男人。
“程川?”
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又瞧着人闭着眼,段小鱼便以为他睡着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程川不跟她一起睡床?
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像郑小朝那样蹬人了吗?
可没人告诉过她,小鱼睡觉会踹人啊。
那是为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段小鱼陷入了熟睡。
而她以为已经睡着的程川却在她呼吸平稳后睁开了眼睛,眸光异常清明,不见任何困倦。
他需要理清自己的这种情绪因何而起。
在他梳理好这些杂乱扰人的思绪之前,最好别再和段小鱼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其中自然也就包括同床共枕。
……
小黑狗养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彻底tຊ睁眼了,甚至已经学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因为程川每日喂它,段小鱼也每天都来摸摸它的头,小黑对两人的气味都很熟悉。
不过对比程川这个天天给它喂食的人,小黑明显更亲近段小鱼一些。
犬类天生就对危险有警觉性,本能告诉它:这个高大的两脚兽不好惹。
所以它对程川更多的是畏惧,它敢扒着段小鱼的腿让段小鱼抱它,却不敢往程川身边凑。
坐在小马扎上,段小鱼撸着趴在她腿上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小黑,眼神没有聚焦,显然是在出神。
她脑子再笨,反应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出来,程川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大爱理人。
早上起来,她都见不到程川,只锅里放着对方做好的早饭。
中午,程川有时候会回来,有时候又不回来,不回来的那天会多做些早饭,她中午热热就能吃了。
而到了晚上,程川会陪她去厕所,但不牵她手了,连衣角也不让她拉。
段小鱼闷闷地低垂着脑袋,兴致缺缺。
敲门声将她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回。
段小鱼抬高了些音量:“谁呀?”
“是我,刘婶。”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刘婶了,但段小鱼还记着人。
把小黑放回狗窝,她才去开门。
刘婶笑眯眯地往院内看了看:“小鱼,程川在不?”
段小鱼摇了摇头。
“那你有时间没?能不能帮婶子一个忙?”
段小鱼疑惑脸。
没等段小鱼答话,刘婶就拉着她的手:“走,我们边走边说。”
小黑睡醒睁眼,没看到两位主人,它站起来想要找那个气味香香的主人,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跌在了干草里。
嘤嘤嘤地叫了几声,四周安静得吓人。
小黑转着圆溜溜的瞳孔,看到了没关严实的院门。
段小鱼被刘婶拉到了刘家。
刘婶今日要回一趟娘家,家里的鸡鸭牲畜没人看管,她只能去把段小鱼找来。
喂鸡喂鸭这些事,段小鱼在刘家的时候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但她还不会喂猪。
小姑娘嫌猪圈臭,之前一直不愿意靠近。
“小鱼,你就帮婶子看一天家,晚上你刘叔回来,你再回程家,成不?”刘婶这次回娘家把儿子也给带上了,否则喂家畜这些事,刘家旺也能做。
“婶子知道你不会喂猪,所以找了隔壁的赵桃子教你,中午她会来叫你一块儿上山去割猪草,你到时候听她的就行。”
嘱咐完这些事,刘婶把院门的钥匙交给段小鱼后,就带着刘家旺去娘家了。
段小鱼完全就是一副被安排的状态。
但她知道刘婶之前对自己也是好的,所以并不排斥帮这个忙。
和在刘家时候一样喂了鸡鸭,临近中午时,猪圈里的两头猪已经饿得直哼哼。
赵桃子背着个背篓敲响刘家院门。
她还是有些瞧不起段小鱼,态度如旧:“刘婶让我带你一起去割猪草。”
段小鱼不大想与赵桃子有接触,但对方是刘婶叫来的,而且刘婶还让她听对方的,她就也还是背着个背篓跟对方走了。
一路上,赵桃子没像之前那样出言嘲讽,只是闷着头往山里走。
段小鱼气喘吁吁地跟在对方身后,想叫赵桃子等等她,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好像是意识到了就算她说出来,赵桃子也不会听她的。
来到经常割猪草的地儿,赵桃子泾渭分明地与段小鱼划清界限,让她去另一块地割,别来烦自己。
段小鱼还不怎么会使镰刀,担心锋利的刀面会伤着自己,因此她割得很慢。
那边赵桃子都快割满一背篓了,段小鱼的背篓里却连一半猪草都没有。
赵桃子没有大发慈悲地帮她,而是坐在一旁,从兜里摸出个还热乎的烤土豆吃。
段小鱼抬头看到赵桃子在吃东西,她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也饿了。
可她没有像赵桃子那样带东西到山上来吃。
而且她割了这一会儿的猪草,娇嫩的手掌被勒出了些细小的伤痕,虎口还泛着疼。
往来时的路看了眼,段小鱼吸了吸鼻子,眼尾飘上了一抹湿润的红意。
好想回家喔。
程川中午会回去给她做饭吗?
应该不回吧?
毕竟早饭做得挺多的。
而且,程川还不想见到她。
本来前面只是有点委屈,可想到这里,委屈的情绪就绷不住了。
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赵桃子听到了抽噎声,抬头看过来,见段小鱼竟然哭了,她有些惊讶,还有几分手足无措。
“你,你哭什么呀?我可没惹你啊。”
段小鱼哽咽着开口:“饿。”
赵桃子怕了她,连忙掏出另一个她没吃过的烤土豆:“给你,你赶紧吃,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简直丢死人了。”
嫌弃两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段小鱼接过,小声地说:“谢谢。”
赵桃子悄摸摸挪远了些,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