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后的大雨,会让孔雀河流域的人们喜悦一时,但只会更加重民众对水源的图占欲,恐怕已经迟了”。鼓声断了一更。戌时三刻,星月皆没,风云并起。天地大雨。笛管鼓声比之前更浪响几重。乌陶百姓在这突降的雨幕下热情不减,欢意更浓。陈岁看到就诊过的大哥乌步陀在雨中红了眼眶,犹疑,“你哭了?”“我从来不哭,原来这就是泪水。”乌步陀欣喜地看着手上抹下的眼泪。原来这就是喜悦到极度的
“久旱后的大雨,会让孔雀河流域的人们喜悦一时,但只会更加重民众对水源的图占欲,恐怕已经迟了”。
鼓声断了一更。
戌时三刻,星月皆没,风云并起。
天地大雨。
笛管鼓声比之前更浪响几重。
乌陶百姓在这突降的雨幕下热情不减,欢意更浓。
陈岁看到就诊过的大哥乌步陀在雨中红了眼眶,犹疑,“你哭了?”
“我从来不哭,原来这就是泪水。”乌步陀欣喜地看着手上抹下的眼泪。
原来这就是喜悦到极度的表现,人真是情感复杂的生物。
雨止。
最中心的高台上,明晃晃的篝火,有个巨大的灯笼不知被谁抛了进来,陈岁的脑海中已经生出危险的念头,电光石火间,她和李观笠都向背离高台的角落。几乎同时,一声爆裂声传来,细小的黑色粉末洋洋洒洒流进满天空气里,歌声鼓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乌陶民众的惊讶和抱怨声。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灯笼被火烧裂的事故。
李观笠率先反应过来,他快速确认了下四周是否有潜在的抛灯人靠近。他看向身侧同样第一时间将半张脸罩住避开粉尘的陈岁。
街上烛火还在燃烧,映出陈岁半明半暗的双眼。
“是乌头碱”。乌头碱有毒,吸入会造成四肢发麻和昏迷。
“还有别的成分”。两人都在营里潜心习过医术。
等分辨出来还有一味毒药是什么时,陈岁和李观笠已经肢体失去力气倒在了地面上。
陈岁只看到眼前的模糊彻底变黑之前,乌陶的守卫列队到了现场,正抓捕一名嫌犯。她闭上眼栽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已经是清晨。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周围是诸多倒地还在沉睡的乌陶乡民。
李观笠不见了踪影。
多亏随身携带解百毒药散,她并未中毒太深,恢复得也比旁人要快。就是双眼有持续刺痛感,眼前的景物都似笼上了一层薄雾,看不很分明。
奇风镇(1)
和昨日热闹喜庆的氛围完全不同,今日的乌陶主城浸在一股肃杀之气里,街道上诡异的安静。
陈岁走过主街,隐隐听到城北方向有人马声,她快步前往。城北方向大门洞开着,当地的乌陶民众们正携带大包小包行李,排着队往城外走。她注意到大多数是女眷和老幼们。
只见一位奔走的大哥有几分眼熟,陈岁赶紧拦下了对方,正是乌步陀,这位大哥好心地与她讲了几句,原来昨晚扔灯笼被捉住的是原西达过来的人,他在被捕时身上搜出了一叠告示,上面书写着,西达兵马将要踏平乌陶,让乌陶普通百姓不想牵扯进战事的,必须在今日巳时之前离开,北城门是安全通道,其余门已经被围。
陈岁捂着被刺激得不断流泪的双眼,思索着,围城必示之活门。若是断绝全部出路,城内将士必定抱着必死之志固守,抵抗之力加大,攻城会旷日持久。若是开一条生路,能慢慢瓦解城内民众意志,可以较轻的代价破城而入。西达曾是只知道骑兵蛮冲的部落,现在竟然运用起了围城必阙,这熟悉的兵法……背后一定有大胤的谋士相助。会是谁呢?
排成长龙的人群里,只有一个男子逆行回了城。
是之前不见的李观笠,他整个人和丢了魂一样。陈岁看他脚步虚浮,他过来将一封密信交给自己,嘱托着,这上面便是他在这里三年培养起的十名乌陶本地的线索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