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蕴站在原地,看着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曲……”门从后面打开。季文延穿着骚包的深红印花衬衫打开门,头发也用心的吹好,还喷了发蜡,一看门口空空,顿时愣住,“我女朋友呢?”楼蕴扫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视线落在他骚包的衬衫上两秒,慢腾腾道,“时间到了,走了。”季文延抓了把头发,说了句脏话,“都怪我,进去太久了,我就是想给她留个好印象,所以换衣服换久了点,操!”
“没做过?”
什么没做过?
曲棠听着从屋内传来的那些声音,一瞬间明白过来。
楼蕴低眸看着她,神色很平静,仿佛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曲棠抿唇,往后退了一步,跟楼蕴拉开距离,语调尽可能平静地开口,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等季先生出来麻烦您帮我告诉他一声,谢谢。”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楼蕴挑眉,往屋内看了一眼,开口叫住她,
“你不自己跟他说?”
曲棠脚步顿了下,转头看他,
“服务结束后,我们就只是陌生人关系。”
楼蕴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笑了下,靠近几分,视线盯着她,
“曲小姐很专业。”
曲棠读不懂他眼底的意思,没有说话,
“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楼蕴站在原地,看着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曲……”
门从后面打开。
季文延穿着骚包的深红印花衬衫打开门,头发也用心的吹好,还喷了发蜡,一看门口空空,顿时愣住,
“我女朋友呢?”
楼蕴扫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视线落在他骚包的衬衫上两秒,慢腾腾道,
“时间到了,走了。”
季文延抓了把头发,说了句脏话,
“都怪我,进去太久了,我就是想给她留个好印象,所以换衣服换久了点,操!”
楼蕴垂着脑袋,随手将手里的无人机放在一侧,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点着,随口问,
“你喜欢她?”
季文延愣了下,脸跟个纯情少年似的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怎么说呢,一看见她就有种初恋的感觉,嘿嘿,可能这就是爱情?”
楼蕴点了点头,手机页面跳到了付款位置,他长指利落的点了几下,将手机塞到衣兜,抬眸看了季文延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季文延怔了怔,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差点忘了!”
季文延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什么,马上又再度点开app曲棠的主页,打算再次下单。
app的里可以预约的时间最长是一个月。
季文延打算挑几天。
他点开,却忽然发现,可预约期间已经全部满了。
整整三十天,已经全部被人预定完。
——
曲棠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凌晨两点多,迟迟没有车子接单。
这边的位置有些偏僻,公交地铁更不用说,早已经停运。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附近除了这家俱乐部外,只有两家酒店,但一晚上的价格也是直逼上万块。
抵得上外婆住院化疗几次的费用了。
但走回去也不切实际。
正思绪为难之际,一阵跑车嗡鸣声从前面的车库传来。
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停靠在跟前。
车窗落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是楼蕴。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冷白锋利的侧脸俊厉,侧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停顿几秒,问她,
“还没走?”
曲棠稍愣了下,抿唇开口,“在等车。”
楼蕴从车窗里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英俊面庞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好奇般开口,
“这个点,蕴华路还有网约车过来?”
作为京市最有名的销金窟,蕴华路距离市区位置有些远,开在这边的都是像今晚俱乐部这种高档的私人会所和酒店,物价高到离谱。
来这里的,很少有什么善男信女,即使过来,也很少有人会像曲棠这样,大半夜还要回家的。
曲棠微微怔住,没有说话。
楼蕴看她两秒,没说话,低头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从驾驶座上下来。
“会开车吗?”
他走到她跟前,语调散漫开口问。
曲棠微愣了下,仰头看他,
“会。”
楼蕴挑挑眉,手插着兜绕过驾驶座,随手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她,拉开边上的副驾驶座车上,坐上去,冲着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平静道,
“你来开车。”
曲棠在原地僵站了片刻,没有动,只低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
“怎么?”楼蕴抬眼看她,“你要是不建议我酒驾也可以我来开。”
曲棠抿唇,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谢。”
她起身,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
阿斯顿马丁的车型有些特殊,曲棠低头看了看油门和方向盘位置,有些不太确定。
一旁楼蕴侧低着头在看手机,头也没抬道,
“放心开,撞坏了也不用你赔。”
曲棠:“……”
曲棠没说话,直接踩了油门,车身往前,很快平稳行驶在夜色中。
夜里有些凉,降温的很厉害。
车内的暖气开着,曲棠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整个车厢里都萦绕着一股冷冽清苦的罗勒气息。
是楼蕴身上的味道。
人渣,坏种,混蛋——
这些词大概就是曲棠听到的最多关于他的话。
但此刻的他看上去跟这些词一点也不搭边,反而像教养极好的富家贵公子只是好心的送她回家。
只是作为天生的上位者,对她这种可怜的下位者的怜悯。
曲棠背脊绷的很紧,没有靠着椅背让自己放松下来,刻意让自己处于警觉的状态。
车子渐渐开到市区内霓虹灯光从车窗外面晃过。
曲棠偏头往窗外看过去,车窗倒影里是驾驶座位置上男人的侧影。
楼蕴神色很淡,车窗外时隐时现的霓虹灯光将他精致的下颔线条切割的迷人,他头发剃的很短,乌黑,从侧面也能看见他冷厉精致的眉骨,鼻梁窄直,五官线条轮廓分明,气质冷冽慵懒。
看上去姿态闲散又漫不经心,没有一丝攻击性。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上帝或许就是偏心的。
给他那般的家世,又给他这样的皮囊。
像他这样的人,会缺什么呢?
“你家在哪儿?”
车子开过前面的红绿灯,楼蕴忽地冷不丁开口。
曲棠回过神,收回视线,
“没关系,我先送你回去,市区容易打车。”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不想麻烦他再继续送自己。
但楼蕴却笑了下,转过头看她,
“你好像对我很警觉?”
曲棠微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蕴看她,语气带着笑意,眼神却没什么温度,“嗯,所以曲学妹的意思是?”
曲棠对上他的视线,沉默了两秒开口,
“对不起。”
楼蕴支着脑袋挑眉看她,并不讲话。
曲棠抿唇,“我家就在西京大学对面两条街的小区。”
楼蕴看她两秒,点了点头,支着脑袋抬手往前指了指,示意她继续往那边开。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曲棠拉开车门,站在路边看着车里的人开口,
“今晚谢谢你。”
楼蕴神色散漫,一只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后背松散的靠着椅背,抬手摁了摁后脖颈,脖颈线条下后方那串黑色英文字母纹身更显得明显,仰头看她,语气缓慢,
“客气。”
曲棠抿唇,“那我先上楼了,学长需要我帮您叫代驾吗?”
“不用。”楼蕴语调寡淡,低头拿着手机,在页面上划拉了一下,在曲棠转身之前递过来,
“不过学妹,方便加个微信吗?”
曲棠微微怔住,视线跟他对上。
楼蕴微笑着看她,态度彬彬有礼,“只是两年没回学校有很多事情可能不清楚,想请教学妹,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曲棠愣了愣,攥着手机,
“不好意思。”
还是婉拒的意味。
楼蕴点头,也不纠缠,收回手机,脚下一踩油门,黑色车身消失在夜色里一晃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曲棠站在原地,昏黄路灯下皲裂的水泥地板,攥紧掌心,松了一口气,莫名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明明跟传闻中不一样。
跟人渣两个字似乎完全不搭边。
但她,还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