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上一个肉包子就能在车站坐上一天。这一次她待的地方是汽车站,汽车站又靠近旁边的火车站。她坐在没人的角落,还能看见上次那个二道贩子在火车站奔跑的身影。她已经打听清楚从清水镇到市里的机场要先坐大巴车,然后才到机场。了解清楚后,她就一直观察车站的票价。大巴车一趟只要两块钱,她兜里揣着20块钱,只要有证件在甚至可以说走就走。而飞机比大巴贵了点,去上海的则更贵,一般价格在65~75之间。
无论柳苗花有没有暴露自己怀孕的事,吴燕芳都打算赖上这一家了。
柳明振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和丁安夏分开后,他悄悄去看了李寡妇,还给她带了点补品。
柳苗花因为要保胎,那次之后就再没有来找过麻烦,因此李寡妇怀得很安稳。
柳香知道亲妈也有了之后,对自己肚子里的二两肉倒没有那么伤心了,反而专心伺候她。
她们的羞耻心不足以支撑她们理解礼仪廉耻,因此并不觉得母女俩怀上同一个人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而柳明振只在乎孩子,就更不觉得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李寡妇母女住的草屋简陋却整洁,虽然摇摇欲坠,却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们母女俩在一起,便是一副和谐的画面,柳明振很喜欢那种没有争吵的氛围,因而不知不觉对她们就上了点心。
补品也是比较好的那种。
他一来就成了整个屋里最瞩目的存在,母女俩对他毕恭毕敬,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他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比柳苗花伺候他还让人享受。
所以当柳香摸到他胸膛,顺着衣领往下滑,从衣服口袋拿出几十块钱,柳明振并没有阻止。
“你好好伺候你妈,别让人发现了,孩子生下来后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闻言,她们两个笑容愈发灿烂。
要的便是这样的承诺。
.
柳明振看完他们母女,就回到村委上班,他今天不需要到田里巡视。
只是一回来就被领导叫去了办公室。
村领导脸色凝重。
“你们家做生意了?”
柳明振一头雾水地站在他面前,听到这话连连否认。
当官的最忌讳和商贾有首尾,因为巨大的利益背后往往能牵扯出权利的交锋。
哪怕国家政策开放了对个体户的限制,但他们体质内还是没有明确接受到指示,更没有哪项条款指出他们这样的可以做生意。
所以柳明振要是不想被调查组调查,就只能咬死了自己没做过。
“可是有群众举报你与民争利,还帮着家里人谋取财富,有不正当竞争行为。”
柳明振大写的懵:“这是无稽之谈。”
领导看了他几眼,钢笔在桌上敲了敲。
“后面我会亲自去查,你注意点,还有上次柳香的事,在村里已经起了不好的影响,再有下次,你这个生产队长也不用当了。”
柳明振听到这话浑身一震,想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领导那个看破一切的眼神叫他怎么也无法把话说出口。
最终他颓废的点了点头,哪有刚来上班时的意气风发。
他走后,村领导想到上面隐约透出来的口风,国家要土地改制,生产队长这个职位应该是不要了。
本来柳明振当不成生产队长后还能调到别的岗位上去,可现在他却要斟酌一下,是不是要直接清退这个人。
身上污点太多的人实在不适合在体制内,更别提为人民服务了。
而且柳明振这个人还有多次公权私用的黑历史……
这几项加起来,领导对他的印象直接点了个大大的叉。
.
另一边,丁安夏照例卖完药在镇上逛了一圈。
买上一个肉包子就能在车站坐上一天。
这一次她待的地方是汽车站,汽车站又靠近旁边的火车站。
她坐在没人的角落,还能看见上次那个二道贩子在火车站奔跑的身影。
她已经打听清楚从清水镇到市里的机场要先坐大巴车,然后才到机场。
了解清楚后,她就一直观察车站的票价。
大巴车一趟只要两块钱,她兜里揣着20块钱,只要有证件在甚至可以说走就走。
而飞机比大巴贵了点,去上海的则更贵,一般价格在65~75之间。
这段日子她是赚了一些钱,只不过都在柳苗花那里,钱没取出来,她就还只是个穷光蛋。
她现在只需要取钱,取证件,就可以自由了。
不过还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就算她逃跑了柳苗花柳明振也无暇顾及的契机。
丁安夏将这个契机锁定在柳苗花的肚子上……
想了一阵,丁安夏啃完手上最后一口包子,从这个杂草丛生的角落站了起来。
骑上自行车,赶着回去。
半道上却遇到了还在路上的吴燕芳丁安华。
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柳家村,丁家村徘徊。
丁安夏仍然被拦了下来。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并不计较差点摔倒的仇。
“你们想干嘛?”她老神在在地问。
丁安华那个厚脸皮的,恳切的看着她:“姐你让我跟着你做生意吧,咱们才是一家人,理应互帮互助,早上你那样让明振叔羞辱我,我都不计较了。”
丁安夏:“跪下来求我。”
丁二丫因为血脉亲情被牵绊住,可她却不会,提出这要求的时候,一点也不迟疑。
丁安夏单纯就是想爽一把。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就柳苗花怀孕那阵她开心了一下,之后情绪就一直为她差点流产焦虑。
趁离开之前爽一把,也让她心情好一点。
“二丫!”
丁安华气得在瞪她,吴燕芳一张脸在夕阳下沟壑纵横,气急的指着丁安夏。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tຊ能这样说话?老丁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你让我们好过点怎么了?而且你是女娃娃不为家庭着想,你这样还配做女人吗?”
说着就抽泣起来,“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么个样子,只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你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东西,”丁安夏突然想笑,“……你要是为家庭着想,怎么不去死了?为我死去的老爹在地里想想,你跟他去了还能在地下伺候伺候他。”
“没有你在下面,谁给他打洗脚水啧啧啧。”
“你们能拿捏我的也不过就是我这一身血,还有彼此那稀薄的跟空气一样的亲情,但我要是不鸟你们,你们拿什么来威胁我?两个心里没点数的狗东西。”
丁安夏又看向丁安华:“弟弟,跪下来求我,这样姐姐才带你赚钱哦。”
她等了一会,欣赏丁安华青白交加的脸。
看他真的不打算求。
“不求的话我就走了。”
丁安夏作势欲走。
一直没说话的丁安华终于开口:“姐……”
扑通一声,烟尘四起。
丁安夏咧开嘴。
说真的,她爽到了。
爽的头皮发麻。
而且她高估了丁安华的自尊心,他根本没有这东西。
于是有些猖狂的丁安夏女士:“磕个头来听听。”
也算祭拜一下亲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