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瑜答得坚定。在温久娘眼中,他们二人从前从未有过交集。可自己清楚,她与庭覆已是认识了数十年。“罢了,我与你说不通,等你吃了苦头,才能知道好歹。”温久娘长叹一口气。陆瑾瑜轻笑:“我若是吃了苦头,姨母定是第一个着急的。”温久娘偏过脸去:“哼,怎么可能。”“那,那六箱黄金,究竟是谁送给九千岁的呢,真是奇怪。”陆瑾瑜故作疑惑。“你,你怎么会知道?”温久娘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你舅舅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说好了此事不能告诉外人,他还是说给你听了!”
身为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挚友。
这些天又承人照顾,若非靠着庭覆的名头狐假虎威,她现在还得继续在陆府当兔子。
最重要的是,这人的病娇症状好像只对自己发作!!!
症状包括但不限于抱着自己用头乱蹭,黏黏糊糊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对自己又啃又咬。
就像是发现了猫薄荷的猫一样,她是猫薄荷,庭覆是猫。
毕竟除了自己,陆瑾瑜也没见他对其他人那般偏执。
这一条条加起来,陆瑾瑜都认为自己有必要想办法替某人将病治好。
“醒了?”见陆瑾瑜睁眼,一旁的温久娘放下手中毛笔站起身:“方才见你梦中一直皱着眉头,可是做噩梦了。”
陆瑾瑜睡觉之时,温久娘便一直在一旁提笔看账册,陪着她。
陆瑾瑜心中一暖,她本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温家资产数以万计,生意更是做遍了全国,手底下定然有旁人没有的人脉。
陆瑾瑜缓缓坐起身,犹豫着开口:“姨母可认识医术好的郎中?”
“你生病了?”温久娘一惊。
陆瑾瑜微微摇头:“是为友人求医,他病得很重,寻常郎中怕是治不好他。”
“怎么个病法?”温久娘思忖起来。
“比如,时不时发疯,会抱着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胡话,犯病时脑子也不太正常。”陆瑾瑜竭力描述。
温久娘的表情愈发古怪起来:“这...真是怪病啊,不敢我倒是认识一位神医,曾为你祖父求医之事,与那位老人家有过交集,只是神医他......”
“我明白,隐士高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脾气,若想求医,对方定然有什么古怪,寻常人完不成的要求?”陆瑾瑜秒懂。
“倒也不是如此,只是那位神医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也有些脾气,此生立誓行医只为善人医治,若是恶名在外,对方怕是......”温久娘笑了笑:“不过既然是子玉的友人,定然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使些银子前去求医倒也未尝不可。”
陆瑾瑜表情僵住。
若对方真有什么古怪的要求,她还能想想办法。
可难就难在对方没什么古怪的要求,唯一的一条限制,还将庭覆隔绝在外了。
哪怕庭覆最终的目的并非恶事,却也是恶名在外,若非真正了解他之人,定不会当他是个好人。
而今出去,在路边随机抓一个百姓,问他:“你认为九千岁是什么人?”
对方定然秒答:“他还算是人吗?”
毕竟瘟神不是人。
陆瑾瑜叹了口气,眉宇间愁色更甚。
“所以你的那位友人...”见陆瑾瑜神色不对,温久娘关切问道:“到底是谁?”
“是九千岁......”
“啪嗒。”
温久娘手中茶杯瞬间落地,她瞪大眼,颤声开口:“你说什么?”
“......”陆瑾瑜叹气。
她就知道,说出这个名字,会吓到人。
可若是想借姨母的人脉求医,也不能隐藏病人身份吧,而今也只能说出来了。
“姨母日日在盼着那老家伙早死,你怎的,怎的还要为他请神医?子玉啊,你糊涂啊!”温久娘咬牙开口:“何况,神医为人清正刚直,绝不会为那等人治病。”
陆瑾瑜笑了笑,不再与温久娘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了府中情况:“对了姨母,我从未来过温家,为何你们都像是认识的我样子?”
“温家旁的没有,有的是钱,雇两个精干细作潜入尚书府探得你的情况岂不是了如指掌?”温久娘叹了口气,拉住陆瑾瑜的手:“你虽从未来过温家,我们却将你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身上留着温家的血脉,我们怎能真的忘了你?”
“......”陆瑾瑜暗叹一口气。
“瑾瑜,你可曾想过。”温久娘忽然低声开口:“离开京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届时与九千岁的婚事,乃至陆府,即便是圣旨,你都能摆脱。”
陆瑾瑜忽然瞪大眼:“姨母,若我逃了,温家便是抗旨。”
“若你愿意,我有法子保下温家,也保下你。”温舅娘忽然抓住陆瑾瑜的肩膀:“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替你摆脱苦海,你可愿走?”
陆瑾瑜沉默良久,才摇摇头:“我不愿意。”
若是在见到庭覆之前,她听到了这番话,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是现在。
仔细想想,如是她真的一走了之,消失不见,庭覆怕是......
“你!”温久娘皱眉:“你莫要以为他救你一命,便真是好人,开始心安理得地嫁给他了。”
“他是九千岁,是权臣,是宦官,他手中沾着你数也数不清的人命,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我从不后悔,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陆瑾瑜答得坚定。
在温久娘眼中,他们二人从前从未有过交集。
可自己清楚,她与庭覆已是认识了数十年。
“罢了,我与你说不通,等你吃了苦头,才能知道好歹。”温久娘长叹一口气。
陆瑾瑜轻笑:“我若是吃了苦头,姨母定是第一个着急的。”
温久娘偏过脸去:“哼,怎么可能。”
“那,那六箱黄金,究竟是谁送给九千岁的呢,真是奇怪。”陆瑾瑜故作疑惑。
“你,你怎么会知道?”温久娘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你舅舅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说好了此事不能告诉外人,他还是说给你听了!”
“此事与舅舅无关,是九千岁亲自告诉我的,若非如此,我岂会费尽心思从陆府出来,来见姨母?”陆瑾瑜语气沉沉:“我受陆府蒙蔽数年,还以为这世上除了他们,已不会再有我的亲人了。”
这些话,也是真正的陆瑾瑜想与温家人说的。
“果然是陆家人干的!你母亲当年病重之时,我们想送郎中进去,陆府却连门都不让进,后来你母亲果然......”温久娘说到此,又是一阵咬牙。
“外头一个叫芸娘的,说是想见五娘子。”一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过来,站在外间低声禀报。
陆瑾瑜忙站了起来:“快请她进来,是我身边的人。”
温久娘疑惑:“你身边不是只有青竹一人吗?”
碍于温久娘对庭覆的态度,陆瑾瑜终还是没将芸娘的身份说清楚,只含糊应答:“芸娘是后来到我身边的。”
“可曾探明她的来历?别是别有用心之人。”温久娘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