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妙娴循声望去,就见春和桥的那头,谢洺桡穿着青衫的身影缓缓及近。他手中握着一枝柳条,路过街灯周身染上青黄,衬得他愈发像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郁妙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怔愣,掌心骤然一沉。她低下头去,就见谢洺桡将那节柳塞进了她手中。头顶,谢洺桡的声音落下:“路上折的,送你。”闻言,郁妙娴心底的感觉愈发怪异。她不是没有收到过谢洺桡的东西,锦绣珠宝,但那些都是要用她时的赏赐。论起从心的想送就送,这是第一次。
庙会当日。
郁妙娴忍痛抬手,穿戴好了衣裳。
她倒吸凉气的声音,守在房外的林致远都听见了。
郁妙娴披上外袍,就听得他再度相劝:“意云,刺客那一刀虽未伤及你的心肺,但也需好好调养,伤口再裂开就不好了。”
郁妙娴听着他的话,走到了门边。
她一把将门拉开,随即说道:“陛下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只是放火一事得麻烦你了。”
听她这般说,林致远的脸上闪过迟疑:“当真要如此吗?”
“总要走到这一步,至少目前一切都还在你我的掌控之中。”
郁妙娴急急答了一句,又同林致远告别:“我先去了,日后再会合。”
随后,她不等林致远答话,就急急跑开。
林致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无言,只能蹙眉急叹了声。
郁妙娴的心意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再劝那些话,只能挥手招来两个下属。
他敛了敛神,沉声询问:“灯油可备好了?”
属下垂头,恭敬道:“陛下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欠东风。”
林致远低声念了句,旋即哼笑了声:“再看吧。”
……
已是酉时,一辆宝蓝马车停在了春和桥边。
郁妙娴下了马车,望着一盏盏亮起的街灯,登上了面前这座石桥。
春夜晚风温柔,杨柳依依。
她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立于春和桥上看人来人往。
卖小玩意儿与小吃的吆喝而过,歌舞声不绝于耳,桥下长河上飘着盏盏花灯。
郁妙娴眸带羡煞,面前种种于她而言都无比新奇。
而不远处的戏台下,正有歌女唱着曲儿。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坐吹长笛,愁杀行客儿……”
这是一首惜别的曲,郁妙娴正听得起劲,婉转女声中忽然混进一道清越的男声。
他唱着:“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寰郎臂,蹀座郎膝边。”
郁妙娴循声望去,就见春和桥的那头,谢洺桡穿着青衫的身影缓缓及近。
他手中握着一枝柳条,路过街灯周身染上青黄,衬得他愈发像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郁妙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怔愣,掌心骤然一沉。
她低下头去,就见谢洺桡将那节柳塞进了她手中。
头顶,谢洺桡的声音落下:“路上折的,送你。”
闻言,郁妙娴心底的感觉愈发怪异。
她不是没有收到过谢洺桡的东西,锦绣珠宝,但那些都是要用她时的赏赐。
论起从心的想送就送,这是第一次。
却也不过是一枝折柳而已。
郁妙娴抓紧了手中的柳条,赶跑那些年被谢洺桡灌输的卑微念头。
她抬眸看向谢洺桡,只问:“九千岁,我们现在去哪儿?”
谢洺桡淡淡一笑,眼中竟有点点光亮:“跟我走便是。”
郁妙娴胸膛里的那颗心,突地一跳。
今晚的谢洺桡,奇怪得有些过分。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谢洺桡身后。
二人一路默默无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郁妙娴面前的人才停下脚步。
随之而至的,是一句到了。
郁妙娴闻声抬眸,望着屋檐下那块牌匾,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