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看到孟卿然出现,就吩咐人传饭。但,那双黑眸却直直地盯着孟卿然,眼中尽是审视的目光。“你哭过?”萧凛不太高兴。才嫁过来两日,孟卿然就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昨夜欢好时哭,刚刚又哭。女人偶尔的耍耍脾气无伤大雅,但有一有二再有三的,那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孟卿然震惊于萧凛的仔细,却仍是用锦帕掩了掩眼角:“妾做了一个噩梦,被惊到了,王爷见谅。”萧凛抿唇问道:“什么噩梦?”
“云清,今日几年几月?”孟卿然颤抖地问。
她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回到了她与萧凛大婚的那一日,但是不是真的,她还需要确认。
云清闻言,神色却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
王妃今日看人的眼神有点瘆人,但云清还是如实地回答道:“今年是永厉二十九年,今日是八月初八,您与王爷的大婚之日。”
浑浑噩噩地踏入浴桶中,水的温热终于让孟卿然有了些许真实感。
原来不是萧凛追到了地府,而是她还阳了,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
孟卿然一直在浴房待到水凉,才在云清的服侍下换上了新的中衣。看着窗外将亮未亮的天,她在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菩萨保佑”。
她真的重生了。
整理好心情后,孟卿然又回到了卧房内。
“怎么那么慢?”
萧凛不悦的声音从账内传来,令孟卿然的身躯一震。她以为他早就睡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等他。
孟卿然默默上前走到床边,掀开帐帘,从床脚爬到了内侧,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自己的被窝钻了进去。
“之前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但,别再让本王听到你骂人。”
男人沉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怒气,却不怒自威。
孟卿然随意编了一个理由,怯生地说道:“我就是有点害怕,妾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王爷恕罪。”
萧凛沉默。
平日里,孟卿然定情的物件可没少往王府里送。
香囊、锦帕、画像、信件……
她的“小心思”,萧凛没有选择戳穿,她表达出来的爱意,他也心安理得地受着。
但,洞房花烛夜她却让萧凛吃到了苦头。
孟卿然表面看起来是柔顺配合的模样,但言语上的失礼以及在他失控时的撒野,他背后一道道血印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萧凛估摸着她可能是有点害怕,但这尺度有点超过了,他还是要提点她一下。
不过,看着她困极了的模样,萧凛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睡吧,辰时还要入宫谢恩。”
孟卿然听完立马闭上了眼睛。
她了解萧凛的脾气,这是不欲再与她计较。
再说,她确实也困了。
刚经历完毒酒的剧痛,又被萧凛按在床上来了两回。
此时,尚是处子之身的她,确实也经不起萧凛的折腾。
迷迷糊糊间,又昏睡了过去。
“王妃,王妃,该起了。”
孟卿然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云清、云樱两人候在床边。
昨日见过云清,今日再见云樱,亦变成了十六岁的模样。
两人自小陪着她一起长大,云清端庄,云樱明艳,活生生地就杵在她的身旁,不再是倒在血泊中七窍流血的模样。
孟卿然再次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菩萨保佑”,上天不仅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也把云清、云樱再次带回她的身旁。
热泪立时盈满了孟卿然的眼眶,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云清见状,立马上前问道。
“王妃,您别吓奴婢。”
云樱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将孟卿然从床上扶了起来。
两个丫鬟均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孟卿然见状连忙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解释道:“无碍,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们死于非命,把我惊到了。”
说着,孟卿然又将两个丫鬟拥入了怀中,一边又说道:“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云清、云樱没有前世的记忆,自然无法体会到孟卿然前世的痛彻心扉。
抱着两具鲜活的躯体,孟卿然更是暗下决心,誓要改变前世的命运。
不仅为自己,也要为云清、云樱。
“定是云樱又给王妃找了什么光怪陆离的话本子,看把王妃给吓得。”
云清作势就往云樱的身上招呼,主仆三人笑闹成一团。
打闹一阵,庆祝过重生后的喜悦后,孟卿然才想起了正事:“什么时辰了?”
云清道:“卯时三刻了,王爷已命人在偏厅备下了朝食,王妃可别再耽误了。”
孟卿然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虽然欣喜于能够重活一世,但终究还是被秦王妃的身份禁锢着。
就算不顾萧凛的脸面,她也不能坠了孟家的门第,不然京里的人更要拿孟家是破落户来说事了。
洗漱更衣梳头,因是新嫁娘的身份且还要进宫谢恩,云清特意挑了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云樱画的妆面也尤为艳丽,杏脸桃腮美人面,衬得孟卿然越发的水灵。
孟卿然对于这身装扮并不陌生。
前世,云清与云樱就是这么装扮自己的。
可惜,未及给陛下谢恩,她就被三公主萧悦从桥上推落到湖中。
萧悦虽被陛下惩治了,孟卿然却也成了宫中的笑料,让萧凛不悦了一阵。
如今再看自己这身装扮,孟卿然实在无半点欣赏的心情,冰凉的湖水还尤在眼前,萧凛那冷硬的目光更是让人心寒。
因云缎裙太过繁复,孟卿然在云清、云樱的搀扶中,赶到了偏厅。
萧凛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看到孟卿然出现,就吩咐人传饭。但,那双黑眸却直直地盯着孟卿然,眼中尽是审视的目光。
“你哭过?”
萧凛不太高兴。
才嫁过来两日,孟卿然就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昨夜欢好时哭,刚刚又哭。
女人偶尔的耍耍脾气无伤大雅,但有一有二再有三的,那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孟卿然震惊于萧凛的仔细,却仍是用锦帕掩了掩眼角:“妾做了一个噩梦,被惊到了,王爷见谅。”
萧凛抿唇问道:“什么噩梦?”
孟卿然没有想过他会追根究底,但还是将云清、云樱七窍流血死在墨韵堂的画面给萧凛细致描绘了一遍。
字字泣血,句句盈眶。
那架势浑然就像是有两具尸体摆到了孟卿然面前,让人不敢置信。
“好了,别说了,摆饭吧。”
萧凛更不高兴了。
原本他只是以为孟卿然只是找了个借口诓他。
没想到,她竟然不是骗他,还讲得如此绘声绘色难过,害他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