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略内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极力想撇开眼。可人心又如何控制。季安瑶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眼含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妹妹,比起我们,她看起来真是干净,对吧?”我大腿处的伤口,又泛起了灼烧般的疼痛。季安瑶自小便不喜欢我,而这种厌恶在知晓我嫁入东宫后更是达到了顶峰。我入宫第二日,便将我叫去瑶华宫跪了三个时辰。我垂下眼睫:“贵妃说笑了。”此时,一道嘲讽声传来:“真不知道霍将军看上她什么了,长相普通,家世普通。”
床顶的帘帷飘荡着,我有一瞬的恍惚。
侧眸看去,捂住我的竟是阿碧。
阿碧撞上我的视线,眼眶含泪地收回手,惊喜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我头疼的厉害,脑子嗡嗡响。
开口时,嗓子如被刀剌过一般刺痛嘶哑:“你刚刚在做什么?”
阿碧蓦地跪下,压低声音:“娘娘在梦中,叫了……霍将军的名字。”
我一怔,是我疏忽了。
心神失守之下,竟然犯了如此大错。
若是太子在这里,只怕我身边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我心中发寒。
阿碧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是奴婢逾矩,请娘娘责罚。”
我压下那股心悸:“你做的对,起来吧。”
阿碧起身,神色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又连忙跑到桌边倒水。
我掀开被子查看伤口,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阿碧过来看到这一幕,刚止住的眼泪又要落下。
“太子殿下怎么如此狠心。”
我眼眸一颤,低声道:“阿碧,此事谁也不许说。”
阿碧看我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哽咽道:“奴婢知道轻重。”
我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是我没用,护不住自己还带累身边人也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殿外已经挂满了红灯,阿碧告诉我是上元节快到了。
上元节那日,季贵妃传召,宫中设宴。
御花园内。
霍长洵与未婚妻陶柔相携而来。
我远远看着,那女子长得亭亭玉立,明亮双眸里看什么都带着一丝好奇。
霍长洵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低头莞尔一笑,实在是清雅灵动极了。
霍长洵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她身上,再容不下旁人。
看着两人亲昵姿态,我眼眸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那是与我完全不同的女子。
我未出嫁前,父亲宠着,霍长洵纵着。
众人都说季府二小姐明艳张扬,古灵精怪。
可如今,我亦变成了端庄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太子妃。
我忽略内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极力想撇开眼。
可人心又如何控制。
季安瑶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眼含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
“妹妹,比起我们,她看起来真是干净,对吧?”
我大腿处的伤口,又泛起了灼烧般的疼痛。
季安瑶自小便不喜欢我,而这种厌恶在知晓我嫁入东宫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我入宫第二日,便将我叫去瑶华宫跪了三个时辰。
我垂下眼睫:“贵妃说笑了。”
此时,一道嘲讽声传来:“真不知道霍将军看上她什么了,长相普通,家世普通。”
有人附和:“是啊,还是从边疆那等苦寒之地出来的土包子,一副小家子气。”
我抬眸看去。
霍长洵不知何时离开,唯有陶柔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我想,霍长洵一向是招女子喜欢的,从前便是如此。
我轻叹一声,抬脚瞬间,眉眼间带上凌然。
“你们也知道边疆苦寒,可戍边将士们一守便是数十年,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的家人儿女却被你们如此嘲笑。”
我眸光扫过那些人,微笑中带上逼人压迫:“这就是京中贵女的教养吗?”
众贵女神色讷讷,纷纷散去。
陶柔冲我感激地一笑,我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我会帮陶柔,却不代表想要跟她成为朋友。
人群喧扰,我走到湖边僻静处想要透气,没想到陶柔却追了出来。
“多谢太子妃娘娘。”
我看着这张脸,想到这是即将与霍长洵度过余生的人,心里便抽痛起来。
霍长洵会与她生儿育女,会带着她去看遍山河,或许还会将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都在她身上实现。
我轻吸一口气,压下翻搅胸腔,淡淡道:“小事而已,无妨。”
这时,霍长洵与人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我不想与他撞见,转身想要离开。
走出两步却又止住,喉头艰涩:“祝陶姑娘与霍将军,百年好合。”
陶柔一愣,绽出笑容冲我行礼,谁想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落入湖中。
我心中一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旁边窜出来,飞快跳入水中。
须臾后,霍长洵抱着浑身湿透的陶柔上岸。
我刚想走上前询问,他怀中的陶柔却缩了缩,害怕地看着我。
“太子妃为何要将我推下水,臣女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太子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