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鼻头一酸,朝沈樾重重鞠了一躬。在纸上写:「谢谢你,沈医生,遇到你真好!」先不论手术,就说手术前沈樾能考虑到她的身体,免费给她这么多中草药,她就很感激。要知道,在方家的一年里,小感冒她都是扛过去的,就是上次的发热,都没人问一句。沈樾看起来冷面冷心,不像个医生。却在细节处,让她相信他确实是医生。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底泛着泪花,又在纸上写。「你的裤子呢?现在洗好,明天你还可以穿。」
这一波猝不及防,惊得沈樾舌头都玩儿命打结。
“你、你、你干什么?”
呼吸之间,沈樾趔趄着靠后退了半步,双手在前面挡着。
五月眨着朦胧的大眼睛,指着他大腿靠下的部位。
沈樾顺着她的指头一看。
靠!
裤子湿了一大片。
沈樾只觉得脸颊发烫,第一次强烈想解释,奈何舌头的结还没打开。
“这、这都怪那该死的水桶太高了!”
刚才只顾着纾解内心的不满,没留神水洒在裤子上了。
还偏偏湿在那么容易引人遐想的部位!
五月举起本子。
「沈医生,脱下裤子,我拿去洗。」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沈樾觉得心里的郁闷更重了,实在不想(mei yan)看到她那张纯真无暇的小脸。
五月把工具都拿出去,轻轻关上门,长吁了一口气。
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才敢咧开嘴笑。
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她愣住,捂着嘴巴,尝试发声:“呃、呃、啊……”
果然是错觉,她是哑巴,怎么会说话。
……
浣洗房,五月正在拆洗被子,听到身后一声怒斥。
“方五月!你在做什么?复工第一天就偷懒!”
五月颤颤巍巍站起来,抬头对上王妈怒气喷薄的脸。
“老夫人让你收拾好就去厨房帮忙,你是当耳旁风了吗?谁让你在这里洗被子的?这是哪tຊ里的被子?”
她问题太多,五月忙用围裙擦干手上的水渍,直接在纸上写。
「二少爷房间的被子湿了,我现在就去厨房。」
“这还没吃饱饭,王妈就这么大力气。”
凌冽的气息刮过来,五月微微偏头,看到沈樾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
花灰色的立领套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宽肩窄腰,双腿更加修长,松弛感和垂感刚好。
他站在那里,四面冷色调的白墙,似乎都反射出柔和的光感。
真是养眼。
王妈刚才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立刻散去,微微弯下脊背:“二少爷,我也是听老夫人的安排,来找她。”
沈樾把手里拎着的药丢在搓衣板上。
俯下身,正要贴近五月,侧眼瞟了王妈一眼,说:“王妈要看戏?”
王妈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我还有活,五月等下赶紧过来。”
等王妈疾步离开,沈樾站直了,冷言低语:
“这是给你开的药,遵照医嘱服用,可以滋补身体,一个月后做手术。”
袋子里全部都是熬好的中草药,抱起来沉甸甸的。
五月鼻头一酸,朝沈樾重重鞠了一躬。
在纸上写:「谢谢你,沈医生,遇到你真好!」
先不论手术,就说手术前沈樾能考虑到她的身体,免费给她这么多中草药,她就很感激。
要知道,在方家的一年里,小感冒她都是扛过去的,就是上次的发热,都没人问一句。
沈樾看起来冷面冷心,不像个医生。
却在细节处,让她相信他确实是医生。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底泛着泪花,又在纸上写。
「你的裤子呢?现在洗好,明天你还可以穿。」
沈樾鼻腔里轻嗤一声,余光瞥到女孩眼里的泪光,摸摸鼻尖,说:“这么想洗我的裤子,又打什么主意呢?嗯?”
他微微侧脸,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
倏地,攥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在轮廓上来回刮。
“听着,按时服药,到时候不准影响手术,其他的花招不用使,在我这里不管用。”
最后三个字,他咬字很重,手劲也连带着加重。
松开时,女孩的下巴出现红色的印记。
他捻指离开。
……
这些天,五月很忙,很多时候手边的活没做完,就被安排去做其他工作,因此吃了不少训斥。
五月太想保住这份工作,无视其他人眼里的探究,以及老夫人眼里的厌恶,趁着休息时间抽空把活做完。
这天下午,三点了,五月把锅里剩余的一点米饭刮到小碗里,坐在角落里扒饭。
林管家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叫她:“五月,门外有个人,说是你的家属,你要不要去看看?”
五月一听,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以及未读的信息。
这几天,她故意不理会方艳春。
她要让方艳春知道她不像以前那样,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
方艳春果然急了,找上门来了。
这样也好,吃点苦头让方艳春知道沈家不能随随便便来。
她放下碗筷,写了句话。
「林管家,不好意思,你告诉她,我在工作,得空会回去看她。」
林管家转身出去时,她悄悄跟在身后,藏在前厅的窗户边,瞧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林管家先是好言好语劝方艳春离开,对方无动于衷,林管家拉着脸招呼保安把人架走。
方艳春哭天抹泪的,嗓门嚷嚷得厉害:“五月!你给我出来!你想躲着我,没门!”
“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把手表丢在河里!”
……
保安嫌她吵得慌,弄了一块抹布堵住她的嘴。
瞪大眼睛的方艳春频频回头。
五月这才走出前厅,来到门口,给林管家看写的话。
「林管家,我还是去看看,免得惊扰到老夫人。」
“行,你去吧,我放你一会儿假。”
「不用,我很快回来。」
五月走到大门时,就看到方艳春双手被反向捆住,保安把她往车里塞。
她走过去,示意保安松绑。
方艳春来不及喘气,一个爆栗揍在她脑门。
“死丫头!你长本事了啊,竟然玩失踪!你知道家里发生多大的事吗?”
五月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心里道,多大的事儿?不就是方葛成太监了?
“阿葛他受了很重的伤,他、他这辈子完了啊!”
方艳春说嚎就嚎起来,同时拍着大腿。
看着确实挺难受的。
五月心里却很舒服,终于没人骚扰她了。
然而,方艳春的下一句话让五月如坠冰窟。
“你请几天假,回去跟他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