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你没看到那个男人两个胳膊全是纹身，而且买了那么多安全套，也不是什么好人。”店员只顾着一吐为快，并没有觉察到店长的不高兴，“而且，那种女人就得好好收拾收拾。”店长按住她收拾收银台的手，说了句：“这里不适合你，这个月的工资扣除，你可以离职了。”“不是……店长！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我错了……”程重从药店出来，招呼随行的弟兄跟上，“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别跟丢了。”“程哥，你不怕肾虚啊？”弟兄指着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方艳春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帮五月把垂落在脸前的头发掖在耳后，慈眉善目。
听到她提及手表，擦擦脸上的泪，站起来说：“你等下。”
等方艳春宽胖的身躯消失在过道里侧，五月搁在膝盖上的手指颤动，她忙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克制自己不许泄露任何真实的情绪。
方艳春端着一个果盘，走过来，用牙签扎了个苹果块往五月嘴边送。
“你坐了半天了，干妈才想起来给你拿吃的。说起吃的，这些天别上班了，我给你做点补身子的，长长肉，到时候穿婚纱好看。”
五月眨了下明亮的眼睛，努力去猜测她话里的意思，目光有些游离。
方艳春自顾自说着，牵起她的另一只手，轻抚道：“还有件事，阿葛被恶意打残，警察查不出有效的线索，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哪个浑蛋干的，不过，当时阿葛的血液里监测出有另一个人的血液样本，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凶手。”
水果、凶手，方艳春在转移话题。
五月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遂又垂下清凉的眸子，捏着笔写。
「是不是只有在婚礼那天，您才愿意把手表拿出来？」
方艳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明显，言辞闪烁：“五月……”
看不清女孩此刻的表情，骨节泛白的拳头下，出现一道道无意义的线，黑色的线条透着几乎划破纸张的力度，看得方艳春心里突然没底。
「都这个时候了，看一眼都不行么？」
蓦地，五月抬起脸看着她，澄亮的双眸，明明不谙世事，却给她一种压迫感。
方艳春无措的时候，就会甩手发脾气，拔高嗓门：
“我都承诺你了，你非要看那一眼有什么意思？老老实实结了婚，该给你的一样不会少！”
「行，不是让我当家？那你把所有积蓄，包括我存在你那里的钱，全部交给我。」
“不行！结婚方方面面都要用钱。”
钱是方艳春的命，怎么可能拿给别人管。
五月把本子放回小挎包里，站起来就往外走。
一副不给就不结的态度。
方艳春也是急了，慌忙拽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把那股急躁的劲儿压下去，好好跟她说：“我先把你的那一份拿给你，婚礼不需要你花钱，这样还不行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方艳春快要后槽牙咬碎了，心里想着，要尽快把酒店定下来，办了婚礼，把人留下来，到时再找借口说手表丢了，谅她这个哑巴也没办法离开。
五月点开转账按钮，屏幕上显示一万元。
这一年来，五月上交所有工资，自己只留一百块钱傍身，从没买过新衣服，就连买药买验孕棒她都是去同一家药店用会员价买。
粗略一算，存在方艳春那里的有将近四万。
她就知道方艳春不会多给，要钱也不是真的要，只是想看看方艳春是有多着急操办这个婚礼。
急了才好，她才能安心实施计划。
方艳春一直留意着五月的表情，没有觉察出她有半点不满意，心才放回肚子里。
说了会儿话，方艳春就忙活着开始准备晚餐。
看着案板上地上摆放的各种菜和肉，五月猜想她明天之前不会出门。
找了个借口出门：「干妈，我晚上睡不好，去买个安眠药。」
“去吧，那东西要少吃。”
出了小区大门，五月连走带跑进了那家春风药店，从货架上拿了一瓶安眠药就去收银台。
结账时，五月想起那根过期的验孕棒，拿起药瓶仔细查找生产日期，翻来覆去找了个遍，才在瓶盖上端发现一串特别小的日期。
正要细看，一只手伸过来抢走这瓶药。
五月抬眼看到店员皱着眉，生气问她：“拿的时候不看，现在看什么？”
五月不疾不徐，掏出本笔。
「上次买的验孕棒过期两个月，我怀疑之前几次的药品是不是也过期了。这样的话，春风连锁药店是在故意坑会员。」tຊ
店员一看，慌了神，眼里的厌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五月很失望，果然大家都是欺软怕硬。
店长走过来，和声和气安抚：“如果发现过期，可以拿过来调换，我们的问题一定会整改，希望你能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你的消费全免。这样你看行吗？”
五月没有想要刻意为难，只是听不惯店员对她说话总是出言不逊。
店长重新去货架上拿了瓶日期新鲜的药，双手递给她。
五月细看之后转身走了。
全程都没有注意到店内有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在一旁货架后观察她。
刚才那个店员探头观察到五月走远了，才撇着嘴吐槽：“自己不干不净的，还怀疑起我们的药过期，刚才真的吓死了，她要是一个举报就麻烦了。”
店长冲她递了个闭嘴的眼色，走到程重身边指着货架上的一排五颜六色的盒子问：“先生，您是不知道选择哪个牌子吗？我可以帮忙推荐。”
程重跟踪过于专注，没听清店长问的什么，只一味地点头回应。
最后稀里糊涂结了账，才问收银的店员：“刚才那个女孩，买的是什么？”
店员睁大眼睛，反问：“你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
程重挠挠头。
“你真的是她男票啊？我提醒你，尽早跟她分手。”
“啊？为啥？”
“她啊，每个月都来买验孕棒。”店员压低声音，顺便又撇了撇嘴。
程重登时愣住了。
每个月……那二少爷是她第几个男人？
程重离开药店的时候，店员还在善意提醒。
“正常女孩怎么会买那个？你们男人啊，别被外表骗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脏。”
程重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把店员的话翻译得好听点，转述给二少爷听。
店长看到程重出了门，低声斥道：“你怎么那么多话？”
“店长，你没看到那个男人两个胳膊全是纹身，而且买了那么多安全套，也不是什么好人。”
店员只顾着一吐为快，并没有觉察到店长的不高兴，“而且，那种女人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店长按住她收拾收银台的手，说了句：“这里不适合你，这个月的工资扣除，你可以离职了。”
“不是……店长！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我错了……”
程重从药店出来，招呼随行的弟兄跟上，“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别跟丢了。”
“程哥，你不怕肾虚啊？”弟兄指着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他扒开一看，袋子里都是一盒一盒的安全套，数都数不过来。
他将袋子藏到身后，睁着眼说瞎话：“笑什么笑？二少爷要买的，我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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