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说完，凌悠悠抬头看向他。赵辉看到凌悠悠的眼神，不是害怕，不是紧张，不是恐惧，不是害羞，好像在看一个物件，对就好像自己现在就是路边的一棵树，菜园子里的一棵菜，那么随意，那么藐视，赵辉第一感觉是危险。赵立看着突然不动的哥哥有些纳闷，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村子里旱灾，兄弟俩一路逃荒走到这，对彼此不说完全了解，一定是了解个八九分的，此刻哥哥微微弓着腰，右手的手指一直相互揉搓着，这个动作是害怕和要逃跑的动作。
匆忙拿上东西，跟着二狗走出去。
老支书张有才家在村子中心所以距离凌悠悠住的地方有点远，让二狗来接，一方面是因为凌悠悠刚来不熟悉路，另一方面是担心村子里的盲流子吓到凌悠悠。
“到了，悠悠姐。”
凌悠悠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整齐气派的三间红砖瓦房，这个时期东北这边大部分是土房，盖的低一点，冬天省柴火还暖和，能盖三间红砖瓦房，可见老支书家的日子过的好啊。
“这是悠悠吧，长的真俊，这小脸咋这么细发，瞅着就招人稀罕。”说话的老太太，是老支书的老伴儿，瘦瘦的身材，浓眉大眼，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女。
“张奶奶好，这是给您拿的红糖，给您补补身体。”凌悠悠乖巧的把手里的红糖递给支书老伴儿。
“你这丫头，来就来呗，客气啥，这红糖可是稀罕物，你年纪小留着喝吧，我这么大岁数了，喝了也是浪费。”
支书老伴儿笑呵呵的把两包红糖推了回去，凌悠悠知道这是客套话，现在的东西都限量供应，红糖在农村非常受妇女，老人的喜爱，哪有人真不喜欢喝的。
“给您就拿着吧，您可不老，这精神头跟年轻人比也是不差的。”
“悠悠给你，就拿着吧，可别在院子里客套了。”
凌悠悠一看老支书出来了，赶紧把烟拿了出来。
“知道您喜欢抽烟，这是送您的，但是吸烟有害健康，少抽点，解解乏就行了。”
老支书可不客气，赶紧把手里的两盒过滤嘴香烟拿到鼻子下面闻闻。
“香，真香就是比旱烟强多了。”
闻完把烟小心翼翼的揣兜里一包，另一包让张奶奶收着。
“爸妈，进屋吧。”
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材中等，一脸憨厚相，凌悠悠猜这应该是老支书的儿媳妇。
“好好，都进屋，饭菜端上桌，就能开饭了。”
老两口乐呵呵的领着凌悠悠进屋了。
屋里分东西两屋，吃饭在东屋，屋里收拾的特别干净整洁，桌子放在炕上，已经摆了两个菜，一个是猪肉白菜粉条，一个黄瓜炒鸡蛋。
被张爷爷和张奶奶热情的拉到炕上坐着，凌悠悠盘腿坐还真有点不习惯。
饭菜陆陆续续好了，主食是三合面馒头，老黄瓜汤，八个菜，除了刚才点猪肉白菜粉条，黄瓜炒鸡蛋，还有西红柿白糖，蘸酱菜，小鸡炖蘑菇，炒土豆丝，韭菜炒鸡蛋，酱茄子。
东北的夏天吃菜不愁，因为都有自留地，每家每年都会种各种各样的青菜，再把多余的菜做成酱菜，咸菜，菜干，这样东西就不用整天萝卜酸菜土豆子了。
“这太丰盛了，都赶上过年了。”
“你这头一次来，远道来的是客，肯定是比不得城市丰盛，招待不周，别见怪啊。”
凌悠悠一听张爷爷这样说，连连摆手。
“哪有哪有，这些菜做的简直太好了，我都受宠若惊了，太幸福了。”
张爷爷看凌悠悠是眉目清朗，就知道这孩子，说的是实话，咳嗽一声说道。
“人都到齐了，悠悠我给你介绍一下啊”
张爷爷指着右边浓眉大眼的，又高又壮的男人说道。
“这是我大儿子，张兴盛，是咱们大队的保安队长，他旁边是他媳妇，咱们村的小大夫，感个冒啊发个烧啊肚子疼啊，小打小闹的找你大嫂。”
这个时期很多文盲，初中毕业的都算高学历了，张爷爷介绍完，凌悠悠赶紧开口叫人：“大哥，大嫂好。”
张爷爷又指着左边稍微清秀的男人说道。
”这是我二儿子，张兴安，在机械厂上班，五级工，旁边的是他媳妇，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凌悠悠一听，这老支书挺厉害，家里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挺有出息的啊。
“二哥，二嫂好。”
“二狗是我大儿子家的老二，这个高点的是大儿子家的老大，另外的一个小丫头，一个小小子是老二家的，过来叫姐姐。”
因为人多，炕上太挤，所以在地上支起来一个小桌子，几个孩子在小桌子上吃，听到爷爷的话，赶紧过来叫姐姐。
“真乖，姑姑拿糖给你们吃。”说完从兜里掏出糖，一人给了一大把。
几个孩子看着父母，父母没让拿，再馋也不敢要。
“悠悠这么些水果糖得多少钱啊，给几个小孩子一人一块就行了。”
凌悠悠一看，张大嫂，张二嫂都在客气，赶紧不好意思的说。
“几块糖而已，没什么的，来之前不知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在家，也没给你们带礼物，我都挺不好意思的，这些糖可千万别客气了。”
“几个小崽子，还不谢谢悠悠小姑，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
张奶奶开口后，几个孩子赶紧感谢后把糖揣兜里了。
“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儿，现在念高中呢，平时不回家，放寒暑假才会回来。”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很多，一是因为，现在是赚工分，分粮食，男孩在农活方面天生占力气优势，二是现在法律不健全，解决问题除了敬重老支书这种，其他基本靠拳头和脸皮厚了，一家如果有三个四个儿子，那在村里基本无人敢招惹了，要是都是女儿的，不止被人嘲笑生不出儿子，还会被欺负。
老支书家明显是注重女儿教育的，让凌悠悠心里多添了很多好感。
只是短暂的思想跑偏，碗里的东西已经堆成小山了。
“奶奶，大嫂二嫂，这些够吃了，别夹了，我吃不了，别浪费了。”
听她这么说，三个女人终于停止了夹菜的动作，没办法这凌悠悠太招人稀罕了，双眼皮，白白净净，说话温温柔柔的，看着就招人疼。
“兴盛啊，明天悠悠那要的活，你安排人给弄利索，悠悠也不是抠门的，给工钱还给窝窝头，一定要找几个干活利索的。”
张兴盛拍拍胸脯打包票，他选干活人的眼光最好了。
“那就麻烦张大哥，张大嫂了。”
“悠悠别客气，以后咱们就像正经亲戚那样走动，有啥需要和帮助的，你就来找你张爷爷，别见外。”
张家说话客气，待人热情，凌悠悠明白自己是知青，得注意分寸，嘴上甜甜的说着感谢的话，心里想着，能不欠人情坚决不欠人情，钱好还，人情债不好还。
（不是亲爷爷，所以可以叫张爷爷的儿子，大哥，小辈的称呼已经改了）
第 十四章 柔弱不能自理
在老支书家吃了顿愉快的晚饭，趁着天还有点亮，凌悠悠礼貌致谢先回家了，凌悠悠是想自己回家的，但是她路痴再加上确实对村里的路也不熟，老支书决定还是让二狗把凌悠悠送回去。
一路上，二狗一直在给凌悠悠讲村里的事，邻居张大妈是个母老虎，张大爷挨骂从来不敢回嘴，同学李妞妞家又有了个小弟弟，昨天上山套了鸟窝，吃了烤鸟蛋等等，听着二狗欢快的给自己讲这些生活中的琐碎事，凌悠悠开心的一直笑。
走到第二个路口拐弯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穿着补丁，瘦弱的男人，这两个男人长的就不像好人，走路也是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嘴里叼着一小截树枝，看到凌悠悠后，四眼放光。
“悠悠姐，我们换条路走吧，这两个是村里出名的盲流子，是别的地方逃荒来到 ，我爷好心收留他俩，他俩不好好干活，整天偷鸡摸狗的，咱俩打不过，咱俩躲着走。”
凌悠悠挺惊讶看着二狗，六岁的孩子，居然说话条理如此清晰，短短几句话，把这二人不是好东西，说的明明白白。
凌悠悠本来想说，姐姐不怕，但是想到刚到这里，还是应该先低调再了解了解村里的情况，尽量先别太显眼，就同意二狗说的话，转身准备走。
两个盲流子，一看凌悠悠要走，立刻觉得凌悠悠肯定是怕了他们，不禁加快了步伐，这个时期因为法制不健全，文盲又多，很多地方的知青都有被祸害过，知青下乡说的好听是建设农村，提高生产，说难听了就是城市里没有那么多工作养着这么多闲人吃白饭，所以给我下地干活养活自己去。
知青一般文化教育程度比较高，在城市里大部分还是讲究以理服人，又是到陌生的地方，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村里的人可不懂什么理，有冲突就动手，觉得女知青好看，就想办法弄两个人的话题，只要话题起来了，女知青脸皮薄，就不得不就范。如果话题没有用，也有直接用强的，这个时期的女知青，吃亏也没有地方说理，只能选择嫁人。
“二狗，你跑什么啊，我们哥俩就是想跟你身边的姐姐打个招呼。”
赵立没想到一个小孩，一个小姑娘居然tຊ跑这么快，边喊边追。
“赵立，赵辉你俩都不是好东西，再追过来，我可是要喊我爷爷收拾你俩了。”
赵辉嘴一歪，啐了一口，心里暗骂：“老不死的支书，还能活几年。”
赵辉向赵立使了一个眼神，赵立心领神会的从小道儿跑过去堵截去了。
天色越来越暗，马上就要黑了，凌悠悠不想跑了，两个渣渣而已，解决起来完全没负担，索性站在那不跑了。
二狗着急的拽着凌悠悠。
“悠悠姐是跑不动了吗？你要坚持啊，不能让他们两个欺负你，被欺负了，你就活不成了，你就会像狗蛋他姐一样，跳河了。”
凌悠悠听明白了，这两个牲口还欺负过村里的人，导致一个妙龄少女投河自尽了，汹涌的愤怒，让凌悠悠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转身蹲下来，把二狗拉了回来。
“他俩中的一个，已经抄小路，准备堵截咱们两个了，你是村长的孙子，他俩不敢动你，你现在去找人。见到谁找谁，找人来救姐姐，知道吗？”
二狗点点头，转身跑了。
二狗跑的同时，赵辉赵立，一前一后把凌悠悠围在中间了。
“二狗跑了？叫人去了？你不知道村里人为了省煤油睡觉都很早吗？妹妹恐怕你要失望了，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
赵立边说边狞笑着往前走。
“妹妹，你是个知青吧，能被家里选出来下放的，你肯定也是不受宠的吧，没干过农活吧，只要你今天跟了我们哥俩，你以后活我哥俩给你包了，保证让你过的舒舒服服，一点都累不着？”
赵辉说完，凌悠悠抬头看向他。
赵辉看到凌悠悠的眼神，不是害怕，不是紧张，不是恐惧，不是害羞，好像在看一个物件，对就好像自己现在就是路边的一棵树，菜园子里的一棵菜，那么随意，那么藐视，赵辉第一感觉是危险。
赵立看着突然不动的哥哥有些纳闷，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村子里旱灾，兄弟俩一路逃荒走到这，对彼此不说完全了解，一定是了解个八九分的，此刻哥哥微微弓着腰，右手的手指一直相互揉搓着，这个动作是害怕和要逃跑的动作。
还没等赵立弄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呢，就看到凌悠悠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赵辉面前，先是一拳打到肚子上，接着下巴一拳，打得赵辉连连后退，转身想跑，凌悠悠脚踏到村民菜园子的土墙上，一个翻身就拦住了赵辉的去路，一个脚踢裆度，十足的力气，赵辉捂着下面，嚎叫着躺下了，凌悠悠知道这个人废了，再也没有能耐欺负女孩子了。
天这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赵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自己哥哥惨烈的哀嚎声，赵立听到哥哥的声音，好像哥哥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赵立脑子一片乱麻，他不知道哥哥到底怎么了，张嘴想叫哥哥一声，张了张嘴没有叫出来，此刻的他只感觉到危险，脑子告诉他应该跑，马上跑，去找人救哥哥。
“想跑？晚了，我要你们哥俩生不如死。”说完凌悠悠直接用捡到的大土块砸在赵立脑子上，接着直踢下档，这哥俩团圆了。
拍拍手，听到由远而近的人群声，眼珠一转，倒在地上，假装自己晕了过去。
村长和保安队长拿着手电筒，村民拿着木棍，铁锹，骂骂咧咧的往凌悠悠这边跑。
曲桥刚从山上下来，就听前面有打架的声音，走近了，借着月光恍恍惚惚的看到地上好像躺着三个人，刚要走近看一眼，就看到村长带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走到跟前。
村长用手电筒照照蹲着的曲桥，曲桥的脚边是凌悠悠，看样子只是吓晕了，但是没什么事，再看看赵立赵辉，他俩的身边都是血，两个人捂着下面裤子，一直哀嚎。
“这俩人是你给打成这样的？”村长开口问道。
曲桥刚要解释，不是的，他也刚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凌悠悠就幽幽的开口：“救命啊，有人想耍流氓。”
村长赶紧走到凌悠悠身边，推了推凌悠悠。
“悠悠啊，你怎么样啊你醒醒啊。”
凌悠悠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村长，哇的一下哭起来。
“张爷爷我好害怕啊，这两个人想欺负我，我一害怕就吓晕了。”
张爷爷看着好好的丫头，被吓成这样一阵心疼。
“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这是你的救命恩人，曲桥，就是你今天入住的那家的曲桥。”
凌悠悠满脸泪痕，可怜巴巴的说了句：“谢谢曲大哥。”
借着村长的手电筒，看到凌悠悠通红的眼睛和小脸，曲桥的心突然难受起来，他想了一下说道。
“本来去山上看看陷阱里有没有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女同志刚刚倒地，赶紧跑过来想看看女同志怎么样了，没想到这俩兄弟觉得我碍了他俩的事，要打我，被我打趴下了，刚要看看女同志怎么样了，你们就来了。”
凌悠悠低着头，耸动着肩膀看起来好像受伤的哭泣的小兔子，其实凌悠悠早就不哭了，她心里对曲桥的好感又增长了一点，他这段话不是为了抢功劳，是为了凌悠悠的名声。
刚才老支书和村民来的时候看到的凌悠悠是晕倒的，在村里很容易传成被盲流得手了，刚晕倒说明没被得手，刚要看看，说明他也没有动凌悠悠，这么多人看着，村长和保安队长都在，算解释清楚了，保了她的清白。
“老李家媳妇，你扶着悠悠回住的地方，我把这俩牲口东西带回去。”
李家媳妇赶紧出来，小心的扶着凌悠悠，凌悠悠不动，回头看着老支书。
老支书看出来凌悠悠的心思，表态道。
“去吧，明天去买玻璃的时候，把这俩牲口东西也带去，会给你个交代的。”
凌悠悠点点头跟着李家媳妇走了，曲桥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
“到底是谁救的，这样冒领功劳不道义，但是情况紧急，下乡几年了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先保住女孩子清白重要，等这个女孩子真正的救命恩人找她的时候，在跟人家道歉并解释清楚。”
确定了想法，心里好受多了。
“这个女孩叫悠悠？别人一吓就晕倒，这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以后在这可怎么活。”
凌。柔弱不能自理。悠悠：“曲桥，这名字真好听。”
第 十五章 好难选
李家媳妇把凌悠悠扶到家。安慰了几句就走了，第二天要早起上工，本来吃的就七八分饱，晚上再不早点休息，第二天干活体力跟不上。
张俊生把煤油灯点着了，凌悠悠看着还有点新的煤油灯，就知道他们平时不怎么用。
“悠悠姐，你怎么了？是走路不小心跌倒了吗？”
凌悠悠看着自己一身土，摇摇头。
曲桥站在门口看着低头发呆的女孩，让张俊生先回去休息，让晓梅留下陪着凌悠悠。
凌悠悠现在的状态在别人眼里，就是后怕，恐惧后的沉默，但是凌悠悠自己知道，这是在平息自己的狂暴状态，凌悠悠在末世初期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能在末世生存的久，小心谨慎，观察力好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凌悠悠在愤怒或者恐惧的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就好像她在愤怒活着恐惧的时候，有第二人格一样，让她从一个娇弱的乖乖女，变成能抗能打的女战士，但是她确定，她没有第二人格，只是单纯的是个有潜力的暴力者。
凌悠悠这时发呆，是很纳闷，明明是前世的状态，怎么会现在也有？难道自己能穿越是因为适配度高？
“喝点红糖鸡蛋水，明天老支书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凌悠悠看到面前虽然黑瘦，但是骨子里都有肉的结实样子，心里想的却是，这么瘦，抗揍不，张嘴就变成。
“谢谢曲大哥。”
“叫我曲桥，活着曲桥同志。”
凌悠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女朋友了？
曲桥看着没说话的凌悠悠，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咱们在一个屋檐下，你这样叫我，会被说闲话，对你不好。”
凌悠悠点点头，接过红糖鸡蛋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微烫的红糖水，顺着喉咙到达胃里，有一种踏实的温暖感觉，捏捏手，好像不那么僵硬了。
“谢谢你曲桥同志，我没事了，你早点休息去吧，别耽误你明天上工。”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在东北待久了，在一众爽朗豪放的大嗓门衬托下，凌悠悠的声音简直就是小溪流水，轻轻缓缓的抚慰耳朵。
“好，晓梅今天陪悠悠姐一起睡吧，如果悠悠姐半夜有什么事，你来东屋叫我知道吗？”
张晓梅乖巧的点点头，曲桥走后，张晓梅用小手摸摸凌悠悠的额头，凌悠悠下意识的想躲开，又怕动作幅度太大，忍着没动。
“姐姐，tຊ不烫没发烧，吃完鸡蛋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准备给凌悠悠铺床，刚爬到炕中间，又举起小脚，对凌悠悠说。
“姐姐，我晚上把小手，小脚都洗干净了，还用布擦身上了，姐姐我现在可干净了。”
说完扭着屁股从箱子上面把褥子和被子拖了下来，一样一样的铺好。
凌悠悠的心一下子暖起来，末世的时候孤军奋战，不敢轻易相信其他人，现在又是家里最小备受宠爱的，还真没体会过这么小的孩子带来的柔软感。
“姐姐，我铺好了，现在有点热，南北的窗户哥哥已经提前开了一个小缝，哥哥说这样晚上不会太热太闷，早上如果有寒风，也不会太冷，悠悠姐你要不要洗脚？我去给你打盆洗脚水吧。”
看着小大人的张晓梅，凌悠悠才真切的明白那句，穷孩子早当家，末世的生育率特别低，凌悠悠接触的都是成年人，连十多岁的小孩子都很少见。
“不用啦，晓梅，姐姐今天很累，明天再洗，你转过去，背对着姐姐，姐姐要换一下睡衣。”
张晓梅乖巧的转过去，凌悠悠在空间里拿了一套简单的长款睡衣睡裤，还给张晓梅拿了一件长一点的打底背心。
“转过来吧，这是姐姐给你的小睡衣。”
张晓梅哇的接过去，马上要换，凌悠悠赶紧阻止道。
“晓梅，就算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也要注意隐私问题。”
张晓梅睁着大眼睛问道：“什么是隐私问题？”
凌悠悠想了一下，该怎么说才能让小孩子明白呢。
“就是小短裤和小背心覆盖的地方，就是隐私，不能让任何人看，也不能让任何人碰。”
张晓梅又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没有小短裤，我都是直接穿一条裤子的，我也没有小背心，所以我不明白。”
凌悠悠笑着对张晓梅说：“看我们晓梅这么干净，勤快又会照顾人的份上，姐姐给你先穿个背心裙子吧。”
张晓梅咯咯笑，把背心又递给了凌悠悠。
凌悠悠帮张晓梅穿好之后，开始教育张晓梅。
“你现在没有小短裤，但是有了背心裙子了，那背心裙子覆盖的地方，就是隐私，不许任何人碰，男人女人都不行，懂了吗？”
不是凌悠悠喜欢教育人，虽然刚来第一天，晓梅的勤快和懂事，就让凌悠悠很喜欢，但是这种上面没有长辈，哥哥又太小的家庭，晓梅很容易受欺负，虽然教完了不一定能阻挡什么，至少晓梅知道，什么样是不对的。
凌悠悠躺下，把薄毯盖在肚子上，想着曲桥会不会发现今天是她伤了这两个人，别问凌悠悠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别人知道又怎么样，大概是自我保护的习惯吧，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她有哪些底牌。
刚想吹灭油灯，发现晓梅在身旁只有破烂竹席的炕上躺下了。
“晓梅，你过来跟姐姐一起睡，那个竹席太破了，很容易刮伤你。”
张晓梅不好意思的被凌悠悠拉到褥子上，凌悠悠又给她盖上毯子，
“好舒服啊，姐姐你的褥子是软的，盖的这个是被子吗？怎么也这么软啊？”
张晓梅好奇的按压褥子，又摸摸毯子。
“你没有褥子吗？这个是毯子”
凌悠悠好奇的问。
“有啊，但是很扁很硬的，曲哥哥本来说要拿到赵大爷重新弹一下，可是他太忙了，没有时间去。”
张晓梅把毯子拿到脸上蹭啊蹭，可爱软萌的样子，让凌悠悠又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悠悠姐，我好像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快睡觉吧。”
说完又摸了摸凌悠悠的额头，嘴里嘀咕句，没事，乖乖躺下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黑暗里凌悠悠在纠结：“是让他俩进去吃窝窝头，还是直接让他俩吃花生米呢？好难选。”
镇上大队支书办公室：“什么？悠悠被两个盲流吓晕了？岂有此理，明天给我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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