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记住的?翟天宝满腹疑问,可她实在不能从顾参商脸上读出答案来。他很少流露情绪,此时也只静静地拿了张纸巾,细细地擦拭好一副餐具,放在她面前。即便是面对不喜欢的人,他的举止也让人挑不出错。那如果是他喜欢的人,该有多幸福?翟天宝禁不住浮想联翩。大抵可以放肆地对他哭,对他笑,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心扉,每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然后偷偷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像蝴蝶扇动翅膀那样了无痕迹……
一见到顾参商,摊主就咧嘴笑了起来。
他已经上了年纪,掉了不少牙,说起话来都隐约透着风:“老规矩?”
“一碗和以前一样,另一碗不要香菜,少放葱。”
正是翟天宝惯的口味。
他什么时候记住的?
翟天宝满腹疑问,可她实在不能从顾参商脸上读出答案来。
他很少流露情绪,此时也只静静地拿了张纸巾,细细地擦拭好一副餐具,放在她面前。
即便是面对不喜欢的人,他的举止也让人挑不出错。
那如果是他喜欢的人,该有多幸福?
翟天宝禁不住浮想联翩。
大抵可以放肆地对他哭,对他笑,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心扉,每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然后偷偷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像蝴蝶扇动翅膀那样了无痕迹……
她的脸猛地一红,赶忙低下头去,暗暗自责又想些有的没的。
“想什么呢,也不说话。”顾参商突然开口,似是在责备她。
翟天宝的脸更红了,连忙摇头:“没什么。”
她生怕顾参商不依不饶,幸好,他转而问起了工作上的事:“驻场还习惯吧?”
翟天宝这才松了口气,细声细气地回答:“挺好的,周围的人都挺照顾我。”
“江俊星呢?我听说他今天专门跑去美术组跟你吵架。”
听起来,顾参商的口气倒有种反常的跃跃欲试。莫名之余,翟天宝当即否认:“没有,就是工作上有点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要是觉得不愉快,就跟竹子说,他会处理。你是来工作的,没谁该平白给你气受,别像以前一样,受了委屈只会忍着。”顾参商絮絮地叮嘱着。
“知道了,谢谢。”
不料顾参商却不高兴起来:“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翟天宝一愣,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是客气,就是……这算有人给我撑腰了吧?”
这回轮到顾参商愣住了。
他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毫无芥蒂。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那一刻,整个世界忽然安静得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一样。
心中似有藤蔓开始疯狂地生长,直至将他的心包裹住,再勒紧。心脏狂跳着,挣扎着,拼命诉说着那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我爱她。
一个疯狂的念头忽然冲破理智的层层阻碍。
告诉她吧,哪怕从今往后会与她形同陌路,也好过在不见天日的纠结中黯然神伤。
“天宝,”他鼓足勇气开了口,“其实我……”
这时,一碗馄饨摆在他的面前。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刹那间四散而去。
他几乎有些恼恨起这个与他相识已久的摊主,偏偏此人还要喋喋不休。
“女朋友啊?”他笑眯眯地问道,又和气地冲翟天宝点点头,“怪漂亮的。”
顾参商似乎看见翟天宝悄悄红了脸,却没有否认,只轻轻抿了下嘴唇。
顿时,他也没那么生气了。
在沉默中,他们吃完饭,只在结账时起了点小争执。
翟天宝执意要求由她来买单。
顾参商自然不同意,却被tຊ摊主一句话说服。
“让小姑娘来吧,”他有意拦在顾参商身前,把印着付款码的卡片塞给翟天宝,“这次她请,下回你再请回来,也让我有回头生意做。”
助攻打到这份上,顾参商要是再拒绝,那必然是要孤独终老的节奏。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摊主干脆收了摊,一路护送他们出了小巷,没给顾参商二度牵手的机会。
不过今天的进度已经远超顾参商预期,更让他欣喜的是,翟天宝似乎并不反感,甚至当他主动提出一起回家时,她也没有拒绝,只说要回一下云想,有些东西要带到参天物华。
四舍五入,这不就等于答应在参天物华工作了?
恍然大悟后,顾参商心中顿时万炮齐鸣,一路压着限速的线,风驰电掣地将翟天宝送到云想。
来到大门前,翟天宝刚要刷卡开门,顾参商却伸手拦住她。
“等等,”他警惕地朝里张望着,“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在加班?”
翟天宝疑惑地摇摇头:“不可能啊,加班怎么会不开灯?”
说着,她推开门,打开灯。
一声突然的尖叫,吓得她愣在原地。
接着,她一眼看见孙善妍猛地推开唐澍云,又慌张地捂住领口;而唐澍云则狼狈地使劲擦着嘴上浓重的口红痕迹。
尽管早就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但亲眼看见这一幕,翟天宝还是大受震惊,好一会才回过神,却只觉得尴尬。
不过离开云想的念头是愈发坚定了。
想来孙善妍之所以敢那么摆布她,无非是有唐澍云给她撑腰。先前不便说破,她可能还知道遮掩,如今被撞破,她八成要破罐子破摔,变着法子给翟天宝穿小鞋。
一念及此,翟天宝只觉得空气中都充斥着孙善妍那令人窒息的浓厚香水味,立马转身,拉着顾参商就要走。
谁知顾参商不但没动,反而甩开她的手,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为什么是你走?没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这话问得古怪。
无非是恋爱谈得上头,在办公场所接吻,追究起来是欠妥,但一来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二来这是唐澍云的公司,亲就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就在翟天宝疑惑之时,唐澍云抢在前面,不耐烦地嚷嚷开了。
“亲嘴,”在孙善妍的提示下,他奋力擦去嘴角最后一丝红痕,继而对顾参商怒目而视,“嚷嚷什么,丫是没看过,还是没亲过?”
这话说得刻薄而下作,顾参商不禁当场变脸。
但他也不会顺着唐澍云的话往下说,毕竟,在不要脸的领域,他自知不及。
“昨天才陪天宝送令堂到医院,今天就撞破你偷吃的现场,”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眼睛紧紧盯着唐澍云,没有任何情绪,“看来老人家脱离危险期了。”
顾参商的本意是要揭穿唐澍云伪君子的真面目,不想后者却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理由跳着脚破口大骂。
“你妈才灵堂,你全家都灵堂,我妈好着呢!”他本就称不上俊俏的脸,此时更是气到狰狞。
倒是翟天宝一下听出了顾参商的意思,连忙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什么叫偷吃,”她低声责备道,“不要瞎说。”
可顾参商一句话,把她问得愣住了。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