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轻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她自己一个人走过来有多么不容易。若放在以前,裴至诚应该早就上前紧张地将人扶住了。可令我意外的是,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钟茉溪,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并不清楚她的来意,但也已经不在乎了。3明明是同胞姐妹,但偏偏因为一个男人,而闹着这么多年心从来不在一处。多不值得。一整晚,灵堂里都始终安静着。钟茉溪和裴至诚各自坐着,中间还空了一个人的位置。她似乎觉得太过安静,有好几次都试图想挑起话题。
难道裴至诚能听到?
我滞了滞,然后凑近了些,说道:“裴至诚?”
话音落下,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不出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感受。
接着,裴至诚看去的方向就传来了动静。
我转身跟着望过去,就看到了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来的钟茉溪。
因为我的去世,父母像是突然知道要爱子女。
所以早就疼惜地带着钟茉溪去休息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晚,又一个人来了。
裴至诚显然也没想到,眉心一蹙:“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钟茉溪一身黑裙,头戴着一朵白色小花,眼眶红红的,显得我见犹怜。
她哽咽道:“我想来给姐姐守灵。”
说着,钟茉溪就艰难地杵着拐杖,往我的灵堂前走去。
那模样,轻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她自己一个人走过来有多么不容易。
若放在以前,裴至诚应该早就上前紧张地将人扶住了。
可令我意外的是,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钟茉溪,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并不清楚她的来意,但也已经不在乎了。3
明明是同胞姐妹,但偏偏因为一个男人,而闹着这么多年心从来不在一处。
多不值得。
一整晚,灵堂里都始终安静着。
钟茉溪和裴至诚各自坐着,中间还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她似乎觉得太过安静,有好几次都试图想挑起话题。
可无论她说什么,裴至诚都像是没有丝毫兴趣一般,神色不动分毫。
最后,他甚至不耐烦地说道:“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
显然是在赶人,于是,钟茉溪就闭紧了嘴,不敢再说话。
她瘪了瘪嘴,看上去有些可怜。
第二天,是我下葬的日子。
只有几个最为亲近的人,来送我最后一程。
我的父母、钟茉溪,以及我的丈夫裴至诚。
众人的脸上都在留着泪。
只除了裴至诚,他眼眶虽然也发红,可从始至终,直到现在,我也没见到他掉过一滴眼泪。
我自嘲地笑了笑,罢了,反正他怎么做,也无法对结果造成任何改变。
就算是他痛哭流涕,我也没办法再活过来。
我看着他们把我的骨灰盒埋进土里。
我的墓碑旁边,还立了一块小小的碑,是我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裴至诚不知何时,已经给这孩子取了名字。
我凑近一看,不免滞了滞。
上面写着:【裴简一】
这是我随手写在笔记本上的名字,没想到裴至诚竟然看到了。
在最后一铲土盖上坟墓后,天突然下起了小雨。
我的灵魂,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这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
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随着一道吸力开始将我往后拖拽,我就明白了过来,下葬了,我也该离开了。
我突然之间,生出了一丝不舍,试图和那股力气进行对抗。
可那股力气十分强大,根本容不得我拒绝。
于是我只能看着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坟前的裴至诚,打开一把黑伞,递给了钟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