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儿子晋王却与她截然相反,晋王争强好斗,野心勃勃,他不甘一辈子做默默无闻的小辈。“那子吟觉得如何?”沈碧曼与齐沐浅一样,也不想让兰妃一党风光,她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转而看向齐子吟问道。齐子吟听完方乐敏的解释,只得眉头一蹙,看上去十分不满,“回皇后娘娘,方小姐大部分说的不错,不过还有一点,一方面修福,一方面得惜福,修福跟惜福都非常重要。其根本法门是一念清净心,在清净心中是罪业不可得,福报也不可得,一切有相的境界都不可得,那是一个“如”的境界。”
殿内的氛围因为沈碧曼的两句话而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即使平日里再不和的妃嫔,也能说上几句闲话。
而在攀谈中,齐子吟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江随雁。
齐子吟从未在宫中见过她,他虽大多数的时间在与师傅在山上闭关,但按理来说这等场合只有宫中妃子或皇子与未出嫁的公主才有资格参与。
他并没有听说过父皇有新纳的妃子,所以不由得好奇的向皇后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皇后欣然一笑道:“这便是南洲的徒弟,佛子继承人江随雁。”
“这些时日,她带着浅浅一同修习佛法,连浅浅的性子都越发沉稳了呢。”
“别看随雁是女子,可对佛学可有深悟参透呢。我记着子吟似乎对佛学也有研究?以后若是得了空,可以与随雁一起探讨一番。”
沈碧曼对江随雁是越看越满意,连连称赞道。
“能得皇后娘娘如此夸赞,定然是十分优秀。”齐子吟笑道。
而一旁的方乐敏却紧拽衣袖,似乎是在克制某种情绪。她的眼神里交织着怒火和妒忌,她一想到自己如今竟被江随雁处处压上一头,就感觉心中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上气,手中的方帕早已被捏得褶皱不堪。
兰妃见状,目露鄙睨地睇了她一眼,随后娇柔地说道:“江小姐对佛法精通,本宫也觉着这几日乐敏与她学习,也进步不少呢。只是本宫有一句话总是琢磨不透,不如就让乐敏给本宫解答解答吧?”
方乐敏听出兰妃这是给自己出头的机会,连忙欠身行礼道:“乐敏学识浅薄,能为娘娘解答是乐敏的荣幸,还望娘娘别见笑了。”
而江随雁却表现的十分淡泊的模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得意勿恣意奢侈,失意勿抑郁失措;作福莫如惜福,悔过莫如寡过。”
“本宫对这句话不甚理解,不知道乐敏对这句话是如何理解的呢?”
方乐敏自信一笑,一副信手拈来的模样,她侃侃说道:“这话的意思是当我们成功或得意的时候,不要过分奢侈浪费;而当我们失败或失意的时候,也不要过于抑郁失措。作福不如珍惜福气,悔过不如少犯错误。”
说完,方乐敏轻飘飘的撇了一眼江随雁,仿佛是无声的宣战。
江随雁的余光瞥见了方乐敏的眼神,可她并不想多做理会,选择转头直接无视她。
“乐敏说的极好,倒是给本宫解惑了。”兰妃的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
“切,不过是碰巧蒙对的,这有什么厉害的。”齐沐浅嘟囔着一张小嘴,没好气的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兰妃即使被她如此当众打脸,脸上的笑容还是不曾垮下,即使心中再愤恨,她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危险,她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只有等做足准备,才会猛咬一口,一招毙命。
“本王听方小姐一言,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时,恬妃之子晋王插声道。
晋王是齐国的八皇子齐子烨,其母妃正是谨小慎微的恬妃。恬妃的娘家并不强大,本来在宫中只是一位无人问津的小婕妤,与她身世相似的妃子多有老死在宫中都不曾见过皇上一面的。
可偏偏她运气好,一日皇上酒醉随意进了她的寝宫并且宠幸了她,第二日她便升为恬嫔,成为少数不靠娘家势力成功上位的妃子。
而她的肚子又十分争气,仅那一夜便怀上了龙子,晋王出世后她便母凭子贵,顺利坐上了四妃的位置,她的娘家也因此丰功加爵。
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和势力与其他嫔妃竞争,所以从不参与权力的追逐,在宫中也只独自一人生活。
可她的儿子晋王却与她截然相反,晋王争强好斗,野心勃勃,他不甘一辈子做默默无闻的小辈。
“那子吟觉得如何?”沈碧曼与齐沐浅一样,也不想让兰妃一党风光,她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转而看向齐子吟问道。
齐子吟听完方乐敏的解释,只得眉头一蹙,看上去十分不满,“回皇后娘娘,方小姐大部分说的不错,不过还有一点,一方面修福,一方面得惜福,修福跟惜福都非常重要。其根本法门是一念清净心,在清净心中是罪业不可得,福报也不可得,一切有相的境界都不可得,那是一个“如”的境界。”
“佛法深奥,非一朝一夕所能领悟,方小姐还需多加钻研才是。”
方乐敏听后,脸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即使在场的人都没做反应,但依然感觉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
连同兰妃在内,都显得十分尴尬,没有想到齐子吟竟丝毫不留情面,当众批判方乐敏。
“这个书呆子,早晚有天我要收拾你。”兰妃暗自发誓道。
“嘿嘿,还是子吟哥哥厉害。我就说她只是碰巧答上了,没想到还只知其表,真是肤浅!”齐沐浅不由失笑道,“八哥哥你可看走眼了吧!”
齐子烨却豪迈一笑而不语。
见方乐敏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江随雁在心中直叹气。她还是有些心软,毕竟方乐敏是跟着自己修习的,还是得维护一下她的面子。
“齐王殿下才高八斗,我们怎敢与殿下相提并论。乐敏也不过是与我修习了几天,能有这番见解已然十分优秀了。”江随雁耐心解释道。
“是啊是啊,我不过是跟着妹妹学了几日而已,之前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佛学呢。”方乐敏见江随雁出声给自己解围,连忙应声道。
齐子吟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可唯独在学识这方面极为较真。
此时他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连语气都多了几分烦闷,“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若是每个人都占着读过几天书就妄自定义,那天下文学该如何发展?”
见齐子吟竟有些愠怒,方乐敏紧咬着下唇不敢接话,眼神不自觉的左右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