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个外向的人,但是奈何一天连着两次当着正主的面对他言语造次,此刻颜行霜只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江以昼,心想江以桉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走?江顾亦都进去上厕所了,他怎么还不进去?只见对方仍旧保持着之前直挺挺的站姿,正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与她对视,他轻启薄唇,声音又低又磁,伴随着胸腔的共鸣传入她耳中:“想犯罪?”颜行霜:“呃……”江以昼:“看来上次没报错警。”
“不行吗?”颜行霜挑起一侧的眉梢,反问道:“你又喜欢封攸宁什么?”
波浪卷女人转了转眼珠,毫不掩饰地笑道:“我喜欢他有钱啊。”
颜行霜:“嘿,巧了!”
女人笑容更大,“怎么,你也喜欢江以昼有钱是不是?”
“不,我讨厌他有钱!我对他的钱不感兴趣,相反,我真的好想给他花钱~”颜行霜轻摇手指,“哼哼,不懂我们以昼哥哥可爱的人有难咯!他简直可爱得让人想犯罪!”
“犯……犯罪?”
颜行霜神色讳莫如深地接道:“你不觉得,比起作为正式的交往对象,他更适合做不伦的对象吗?”
她的话音刚落,波浪卷女人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中满是戏谑,看向颜行霜身后的方向。
颜行霜察觉到异样,脊背一僵,立刻转头望去。
只见洗手池附近,三个高大的身影并排而立——江以昼、江以桉,以及江顾亦。
他们显然刚到,正准备进入男厕。
江以桉一脸被她的大胆发言震惊到迈不动腿的样子。
而江以昼虽面无表情,但紧绷的下颚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了多久,但颜行霜看波浪卷女人的眼神就知道,这女的就是故意套她的!
不过这三个人是高中生吗?上厕所也要组团上?
江顾亦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宴会?
再说了,他跟江以昼虽然同姓江,但顶多就是八百年前是一家,如今可没半点血缘关系,怎么还关系好到一起来上厕所了?
颜行霜心下狐疑,突然想到封攸宁那句话:“你们那一届有家庭背景的那几个人,他都走得很近。”
她倒吸一口凉气,江顾亦和江以昼在上学的时候可是死对头,难不成长大了想开了,居然和好了?甚至好到一起上厕所?
正这样想着,江顾亦马上出声击碎了她的猜测:
“诶哟,姓盛的,我发现你可真是二班的小母牛,不是一般的牛,你这不光眼瞎心也瞎呢?这冰山脸,可爱?这万贯家财,就你兜里那点破铜烂铁还想给他花钱?得,你下回再想‘犯罪’,记得跟我爸说,千万别让我来捞你,我们家可没那么多钱给你造!”
听到这番话,颜行霜反倒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不是一起的。
她心里啧了一声,江顾亦这说话的腔调,果然十分对味儿。
看起来衣冠楚楚,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可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而他说完,一时间,在场四个人,竟没一个人接他的话。
江顾亦轻蔑tຊ地扫了江以昼一眼,嗤笑道:“说起来,我以前还有个表妹也迷恋过二少,二少还记得吗?算了算了,二少这么受女人欢迎,肯定是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颜行霜听后鼻尖一酸,江顾亦这好小子,虽然当初她和他闹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忘记给她打抱不平。
说完,他也不等江以昼反应,径直撞开他,走进了洗手间。
颜行霜扶额,心里的感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得是他!
这厕所门口这么大的空间,够走十个江顾亦了。
这么宽敞的道他不走,偏得撞开江以昼走。
江以桉拍了拍江以昼的肩膀,然后走到波浪卷女人面前。
波浪卷女人冲着江以桉悻悻地笑了笑,“表、表哥。”
表哥?
颜行霜愣了愣,这女的是江以桉的表妹?
想到江以桉和封攸宁的“情敌”身份,颜行霜突然有点明白了,这女的一开始就是来逗自己的!
江以桉开口道:“喜欢封攸宁?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喜欢上封攸宁了?喜欢封攸宁你早说啊,找她干什么?找我,我跟他熟。”
颜行霜傻了眼,就这样定定地站在一旁,看着江以桉厕所也不上了,提溜着他的表妹直接离开了 。
目送着两人离开,颜行霜顿感头皮发麻。
因为这里,又只剩下她和江以昼两个人了。
她本是个外向的人,但是奈何一天连着两次当着正主的面对他言语造次,此刻颜行霜只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江以昼,心想江以桉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走?江顾亦都进去上厕所了,他怎么还不进去?
只见对方仍旧保持着之前直挺挺的站姿,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与她对视,他轻启薄唇,声音又低又磁,伴随着胸腔的共鸣传入她耳中:“想犯罪?”
颜行霜:“呃……”
江以昼:“看来上次没报错警。”
颜行霜想到封攸宁之前嘱咐过她的话,定了定神,微笑道:“江二少,刚才出言冒犯您是我的不对,但是上次您报警的事,就真的冤枉我了,相信我表哥江顾亦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如果需要我提供其他证据,您……”
“没有,”江以昼突然打断她。
颜行霜眼神微滞:“什么?”
江以昼轻飘飘地说:“江顾亦,没跟我解释过。”
颜行霜慢半拍道:“那你……”
“自己查的。”江以昼说得不痛不痒。
“喔,是这样啊……那我还真不知道……”
人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总会先说一堆废话来缓冲尴尬的气氛,颜行霜也不例外。
可事实是,有什么好不知道的呢,江以昼既然都报警抓她了,那谁主张谁举证,不是他应该的么?怎么这会儿说得好像是他积了多大德一样。
颜行霜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她抿了抿唇,正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时,江顾亦已经上完厕所出来了。
他看也不看江以昼,瞥了颜行霜一眼,“现在是流行杵在厕所门口培养感情?”
颜行霜直截了当:“表哥,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你不是答应我帮我跟江二少解释一下当晚的事情吗?你怎么没告诉他呢?”
江顾亦“嘁”了一声,“什么档次,还要小爷我亲自跑去跟他解释?”
嘴上这么说,但江顾亦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那么压根不用他去解释,江以昼自己难道查不到么?他没事儿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只能怪她有眼无珠,不光脑子不好,道德品行也差,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
而颜行霜听完江顾亦的话,也开始反思自己,当晚为什么会猪油蒙了心,觉得江顾亦会去帮她和江以昼解释什么?
“你上完厕所了吧,还杵在这干嘛呢?”江顾亦蹙着眉,向外走去。
听到这话,颜行霜此刻简直视江顾亦为救她于水火的大恩人。
她假装悻悻地低下头,紧跟在江顾亦身后,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