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季澜音掐着手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电话挂断。头部又一次传来了剧疼,季澜音强撑着想去按呼叫铃,可一个踉跄,整个人从病床上摔倒在地。门恰好在这时被人推开,她垂着头,咬牙撑着要站起来,想维持一点体面。医生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这位病人,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动。”随后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你的家属呢?我有话要说。”季澜音一顿,随后扯出一抹笑:“抱歉,我没有家属,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段司辰的沉默就像潮水淹过了头顶,让季澜音不仅呼吸不上来,心肺也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刺痛。
四年前的那一次的流产,她再也无法拥有一个孩子。
她闭上眼睛,怎么也压不下撕心的难过:“段司辰,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爱我的吗?”
下一秒,对面竟挂断了电话。
季澜音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病房寂静的可怕。
兜兜转转,她的世界好像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孤寂和疲惫藤蔓般缠绕着她,令她难以喘息。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屏幕亮起,来电人显示:‘妈妈’。
爸爸去世后,妈妈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看了屏幕半晌,季澜音按下了接听,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起一丝期待。
如果她告诉妈妈,段司辰背叛,夏晚意插足了她的婚姻,妈妈会不会对她有一点心疼,对她表达一点关心?
可不等季澜音开口,对面的哀求,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
“音音,你能不能去网上发个声明,告诉大家你和段司辰早就离婚了?晚意不是小三,没有插足你的婚姻?”
“妈妈知道你一直是个不屑撒娇的女强人,你没有段司辰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晚意不一样,她很娇弱,未婚先育这些年她真的很辛苦,现在网友们都骂她是小三,她整天整天的哭,我看着心疼……”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段司辰和夏晚意在一起了。
这算什么?
她不撒娇,她就不会痛了吗?
夏晚意是会哭的孩子,所以理所当然抢走她的妈妈之后,还要自己笑着让出丈夫?
这一刻,季澜音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的妈妈早就不在了,电话里的这个人是夏晚意的妈妈。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季澜音强压了下去,撑起冷漠来给自己最后的体面:“可夏晚意是第三者,不是事实吗?”
那边一僵,随后迫不及待为夏晚意辩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都是高中同学,还是晚意先喜欢的司辰,要不是你,他们早就在一起——”
“够了!”
强忍着心痛,季澜音可悲又绝望质问:“妈,只有夏晚意才是你的女儿,对吗?”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季澜音掐着手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挂断。
头部又一次传来了剧疼,季澜音强撑着想去按呼叫铃,可一个踉跄,整个人从病床上摔倒在地。
门恰好在这时被人推开,她垂着头,咬牙撑着要站起来,想维持一点体面。
医生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这位病人,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动。”
随后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你的家属呢?我有话要说。”
季澜音一顿,随后扯出一抹笑:“抱歉,我没有家属,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医生一怔,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怜悯望着她,将一份报告递上:“这是你入院后的检查报告。”
季澜音望过去,整个人仿佛被定格。
只见她的诊断结果上写着——
脑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