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柔倒是不慌,自然是因为有喜儿在身边。喜儿小手一探,便已擒住赵嬷嬷,拦住马氏。两人如扑棱的公鸡般上蹿下跳却始终挣脱不开,于是开始破口大骂,招呼其余奴仆一起上来帮忙。"够了!"顾延武心中烦闷,见一帮女人闹得鸡飞狗跳更是脑壳欲裂,急忙出声呵斥!他这一嗓子,可比十个林雨柔管用!这些奴仆也不傻,二爷虽是个废人,但只要老侯爷夫妇一蹬腿,说不得他顾延武便是侯府主人。他的话自然要听。
冠军侯沉默不语。
"帝王之术,均衡之道罢了,有什么稀奇?"
顾延武不服,出来辩驳。
"好,就算这是皇帝的平衡之道,那么你来解释解释那十道金牌是怎么回事?"
“博城大疫,是地方官员的事吧,关父亲什么事?”
“非要父亲率军去那里做甚?”
"以防万一罢了。"
林雨柔懂他的意思。
古代抗疫可是简单粗暴至极,突出一个怎么容易怎么来,解决不来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直接来一个封城,让里面的人自生自灭,得瘟疫的全死了,就不会扩散。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而手段狠辣之人,更是直接焚城焚村,主打一个宁杀错不放过。
"我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
"封锁城池调动周边州县守备军即可,为何要班师回朝的精锐之师来做这事?而且还连下十道金牌,这是深怕父亲拒绝啊。"
"这……"
"应当是怕地方官员勾结或者……"
"你们可真是个脑补怪,这皇帝也别想什么理由了,直接动手好了,反正你们能圆过去。"
林雨柔真是服了他们。
"好,就算要父亲封锁城池,那军中为何染病?"
"这……"
顾延武沉默了。
"因为监军王奎不听军令,嫌军中苦闷,带着几个随从去村里嚯嚯妇女,谁知染了疫病回来。"
"这厮深怕父亲把他烧了,竟隐瞒病情躲在军中,害得整个大军相继中招。"
"若不是父亲发现及时,请侯神医出面控制,大军就完了。"
"父亲因为照顾士卒,感染风寒,又被军中患痨病的将佐传染,便病倒了。三月后确诊患病。"
"哦?那王奎最后如何处置?那将佐结局如何?"
"王奎乃是皇后亲弟弟,还能如何?不过拿了十万两收赎。"
"至于那康四海,于一年前病死家中。"
"可据我所知,康四海出征之前便将妻子打发回明州老家。"
"妾身特意tຊ派人去查过,他的妻子回明州后大肆购买田地宅院,花费甚多。"
"你猜以康四海每月二两的军饷,他的妻子哪来这么多钱财?"
"还有那王奎,据妾身从他身边小厮王三口中得知,王奎之所以要去寻花问柳,也是那康四海前来巴结提出的,而且路线地点,都是他安排的?"
"你觉得事情有这么巧吗?"
"此话当真?那王三身为王奎第一号狗腿怎可告诉你这机密之事?"
顾延武目眦欲裂,这么看来……
"有种力量叫钞能力。不过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你猜它值不值500两?"
林雨柔似笑非笑地盯着顾延武。
"可恶!"
顾延武出离地愤怒了。
"这就怒了?忍住,我这还有更大的瓜呢?"
林雨柔拢了拢刘海,继续道。
"镇国公之子罗英半月前已成禁卫军统领。啧啧啧,禁卫军啊,天子亲军,他罗英声名不显,何以短短两年一年数迁骤升高位?"
"还有呢,十日前,罗毅他,复爵了,还升官了,现在可是堂堂征北将军了。"
"这么一分析,你们总该知道这位陛下想干嘛了吧?他呀,是想请父亲,不,是冠军侯赴死啊!"
"至于延昭、延武之事,有了父亲这个先例在前,还能是简单的意外吗?"
"不,是赤裸裸的明谋,就是要让冠军侯赴死,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是谁有袭封冠军侯的可能,谁就要死!"
冠军侯眼睛微眯,胸中气血翻涌,此时此刻他已无比确定,延昭、延武二人是被奸人所害,而那幕后黑手……
不中,亦不远矣!
真是当局者迷!
他又想起那句"将来败冠军侯家者,必是此子!"。
彼时此刻,分外讽刺!
"想老夫一直自诩重铸祖上荣光,谁知差点行差踏错,葬送整个冠军侯一脉,更害了妻儿老小,老夫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啊!"
"老夫恨啊!"
"老夫恨啊!"
"恨啊!"
"噗"
冠军侯言语激动,状若疯狂,喊至后头,更是一口老血喷出,头一歪,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爷!老爷!"
"天北!"
"天北!"
"天北!"
"父亲!"
大家都急了!
"林!"
"雨!"
"柔!"
马氏狠狠瞪着林雨柔,含"贱"量极高的话语不停蹦出。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冲上来伸出手狠狠朝林雨柔的嘴脸上招呼,看样子是想挠花她的脸撕烂她的嘴。
她的狗腿子赵嬷嬷也不含糊,毫不犹豫扑了上来。
林雨柔倒是不慌,自然是因为有喜儿在身边。
喜儿小手一探,便已擒住赵嬷嬷,拦住马氏。
两人如扑棱的公鸡般上蹿下跳却始终挣脱不开,于是开始破口大骂,招呼其余奴仆一起上来帮忙。
"够了!"
顾延武心中烦闷,见一帮女人闹得鸡飞狗跳更是脑壳欲裂,急忙出声呵斥!
他这一嗓子,可比十个林雨柔管用!
这些奴仆也不傻,二爷虽是个废人,但只要老侯爷夫妇一蹬腿,说不得他顾延武便是侯府主人。他的话自然要听。
至于林雨柔?
呸!
不过一个寡妇罢了!
没有后台的当家主母那就是一个泥菩萨,自身难保,到时候指不定谁拿捏谁呢?
现在的恭敬,不过投鼠忌器罢了!
真当他们怕了她?
怕她什么?
怕她没有娘家撑腰?
怕她一群吃奶的小娃娃?
还是怕她死鬼丈夫?
顾延武一嗓子停止了一场纷争。
马氏这一通忙碌也是累得够呛,不得不停下回到座椅上休息。
这一冷静下来才想起她的丈夫。
"老爷!"
"老爷!"
想到她的丈夫生死不知,马氏悲从中来,忍不住崩溃大哭。
林雨柔早就让檀儿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一番诊治,摇了摇头。
"张先生,父亲他?"
顾延武心中紧张无比,眼巴巴地看着大夫。
"唉!"
张大夫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惯了生死,自然知道规矩,他这一摇头一叹气一摆手,无疑宣判了死刑。
"哇"
马氏再也忍不住嚎哭起来。
门外的一帮女人听到门内哭声,也第一时间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冠军侯府哭声大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冠军侯顾天北当场嘎了。
林雨柔摇了摇头,趁着房内之人伤感之时,手捏银针,走到冠军侯床前,认准穴位,快速扎起针来。
"唔"
针刚扎完,冠军侯悠悠醒来。
冠军侯一睁眼,便看到林雨柔手捏银针站在自己床前,在听到房内嚎哭之声,一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父亲,时间不多了,妾身就长话短说了。我有一计可解侯府之危,不知父亲可愿听?"
林雨柔沉声道。
"哦?计将安出?速速道来!"
冠军侯面露喜色,急切问道。
"请冠军侯赴死!!"
林雨柔退后一步,福了福身子,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语!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面的众人刚陷入冠军侯死而复生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便听到她这无礼无情的话语,顿时呆住了。
听到他的话,众人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
实在是林雨柔说出来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让他们脊背发凉,如坠冰窖。
反应过来后,便是破口大骂,含爹娘祖宗十八代极高。
"最毒妇人心!"
"蛇蝎心肠!"
"好狠毒的贱人!"
马氏更是恨不得手撕了她!
刚才她那好儿媳的话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不想亲饶林雨柔。
顾延武更是定定地看着林雨柔,他没想到他的大嫂如此冷血,此刻他急得脸色通红,恨不得站出来甩她几个耳光,多亏了顾飞安抚了一番,才逐渐冷静下来。
此刻他脑海中天人交战,理智逐渐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