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云道:“雪凝孝顺,天天早晚给我打电话,给我买的礼物流水一样往家里送,不愧是白家养出来的女儿,懂礼数。”秦秋蕤:“白家是名门望族,跟楚家门当户对,楚家若是能跟白家联姻,A市以后就是楚家的天下。”一句话正中秦秋云心坎,秦秋云笑得前仰后合。秦秋蕤:“我看白家千金体格也好,等娶进门,生个十个八个不是问题。”秦秋云对楚时晏道:“时晏,雪凝对你一心一意,你可别辜负了人家,抽个时间跟雪凝去挑婚纱,选钻戒,早点把事办了,让你妈也快点抱上孙子。”
“给我生孩子,她不配。”
楚时晏的声音清晰地落到林惜耳中。
林惜可以想象到楚时晏脸上是怎样不屑一顾的表情。
所有人都以为是林惜不能生,不想生,没有人知道结婚后,楚时晏逼她吃下一粒粒避孕药。
她在家大业大需要继承人的楚家,受尽白眼。
林惜以为在外人面前楚时晏会帮她说话,挡下看笑话的人的窥私欲和恶意的奚落。
楚时晏没有。
他说她不配。
楚家三代荣华富贵,现在是A市首富。
楚时晏今年被评为全国最年轻的亿万总裁,入选全球富豪排行榜前十。
林惜只是个人人唾弃的孤儿,父母是谁,生于哪里一概不知。
秦秋云恶意揣摩过,说她体内说不定留着杀人犯的血。
说她从头到脚都是来路不明的脏。
林惜无从辩驳,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她都配不上楚时晏。
林惜靠在墙上,神情落寞。
小男孩跑过来拉林惜的手:“漂亮姐姐怎么不进去。”
小男孩拽着林惜推门而入。
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被打破,林惜像是个不合时宜的侵入者,气氛顿时降到冰点,包间里安静异常。
秦秋云率先打破沉默:“你架子挺大,让一家子人等着你。”
林惜朝屋内男男女女众人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来晚了。”
余妙妙和高芸也进入包间。
白雪凝没跟进来,应该是被劝走了。
高芸道:“林惜是大忙人,不像我们全职太太只知道在家伺候老公生孩子。”
秦秋云不屑道:“出去丢人现眼罢了,在家里好吃好喝伺候她三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秦秋蕤道:“妹妹也是心慈,换作我,生不出孩子早把她扫地出门了。”
秦秋云:“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要不是老太太护着,她能有一天好日子过?”
秦秋蕤煽风点火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姐夫常年在外面出差,说到底你才是楚家的当家主母。”
秦秋云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端起了架子:“林惜,杵在那干什么,给大家倒酒。”
林惜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红酒,从主座开始倒酒。
余妙妙对楚时晏道:“表哥,雪凝姐姐回国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事啊。”
楚时晏低头玩着打火机,没有接话。
秦秋蕤:“时晏和雪凝本该是一对,他们两个从小定了娃娃亲的。”
余妙妙抢话道:“表哥和雪凝姐姐从小青梅竹马,又是彼此的初恋,谁能比得过他俩的感情。”
说完鄙视地睨了正在低眉顺眼倒酒的林惜一眼。
秦秋蕤对楚时晏道:“既然这样,时晏,你早点把雪凝娶进门吧。”
楚时晏滑着手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秦秋云道:“雪凝孝顺,天天早晚给我打电话,给我买的礼物流水一样往家里送,不愧是白家养出来的女儿,懂礼数。”
秦秋蕤:“白家是名门望族,跟楚家门当户对,楚家若是能跟白家联姻,A市以后就是楚家的天下。”
一句话正中秦秋云心坎,秦秋云笑得前仰后合。
秦秋蕤:“我看白家千金体格也好,等娶进门,生个十个八个不是问题。”
秦秋云对楚时晏道:“时晏,雪凝对你一心一意,你可别辜负了人家,抽个时间跟雪凝去挑婚纱,选钻戒,早点把事办了,让你妈也快点抱上孙子。”
楚时晏把手机扣到桌面上:“知道了。”
林惜默默忍受着大家的侮辱,似乎没人有记得她现在还是楚太太。
但楚时晏的话像一把刀,生生剜向林惜的心。
林惜跟楚时晏没有婚纱,没有钻戒,更没有婚礼,她背着一个破背包嫁到了楚家。
林惜站在余妙妙身边,她倒酒的手不稳,余妙妙“啪——”一拍桌子,红酒洒到余妙妙身上。
余妙妙指着林惜骂道:“你这个妒妇,听我说雪凝姐姐的好话,故意把酒泼到我身上报复我。”
林惜抽出几张纸巾擦余妙妙的衣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妙妙哭着跺脚:“你就是故意的,表哥,我讨厌她,你休了她——”
楚时晏皱起眉头:“别闹了。”
余妙妙哭闹:“你俩都快离婚了,表哥还向着她。”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秦秋云把筷子重重搁在桌上,骂道。
余妙妙蹬鼻子上脸:“表哥,她把我的鞋子也弄脏了,这是我新买的鞋子。”
秦秋云瞪着林惜道:“把妙妙的鞋子擦干净。”
所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目光集中在林惜身上。
林惜低垂着头,像犯错误的小孩。
楚时晏蹙眉。
他可以欺负林惜,其他人不行。
“你们别欺负漂亮姐姐。”小男孩从宝宝椅上滑下来,蹒跚着跑到林惜身边抱住她。
一个小孩的关心让林惜差点掉下眼泪来。
林惜取了一块毛巾打湿,跪蹲在余妙妙面前,一点点擦去鞋子上的污渍。
“起来。”楚时晏皱着眉,拉起林惜。
余妙妙刚想发作,楚时晏怒目而视:“她是你嫂子。”
余妙妙撅着嘴:“很快就不是了,雪凝才是我嫂子。”
秦秋蕤打圆场:“妙妙,别坏了你侄儿的好日子,坐下吃饭。”
风波很快平息,他们一家十几口人把酒言欢。
饭桌上的话题围绕着白雪凝展开,林惜像是个多余的废物,被嫌弃后被无视,她的存在只让人厌恶。
林惜低着头抠手指,手指旁的肉皮翻起,鲜血渗出来,林惜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楚时晏撇过头,眸光微沉。
他拉过林惜的手,阻止她自伤。
酒席散后,人人忙着道别,没有人注意林惜,林惜隐入黑暗。
她多喝了几杯酒,头脑有些发蒙,她不想再面对楚家的人,便一个人偷偷走了出来。
深夜微凉,林惜沿着街道慢慢走。
她默默品味着楚时晏说的三个字“她不配”,心头苦涩异常。
三年的陪伴和做小伏低,换来楚时晏一句“她不配”。
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在夜风中变得满脸冰凉。
楚时晏,我离开你后,你会有一分一秒想起我吗?
不会。
你只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一个碍眼的东西,欢欢喜喜迎娶白雪凝进门。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林惜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
更深露重,时间应该很晚了。
突然路边的灌木丛中响起“沙沙”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