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回去打算定居了,工作有两个offer要面试,不过房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说。“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落实。”苏怀晏说。“嗯,好,那我也先谢谢了。”女孩笑道。俩人慢慢聊了好一会,等对方挂了电话后,苏怀晏也收线回到屋里,他听到苏劲松对朱绪笑说:“今年清明节,开你的新车去看你外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去看你外婆了,前两年你们三个总是不全,今年都要一起去。你外婆看到你们三兄妹一起来,肯定会很高兴。”
三月中旬,朱绪订的车到了,到了提车那天,她两个出钱的哥哥都去了。销售经理热情地准备了提车仪式,车里车外摆满了鲜花还准备了香槟,偌大的牌子上写着朱绪的名字,欢迎她成为他们品牌的尊贵会员。
销售经理很人精,上次一行人来看车的时候,他就知道都是富贵人,其中这个妹妹最富贵,她虽然打扮简单低调,不像两个哥哥身上能找到名牌名表,但她气质高冷说一不二。一看就是家里的小霸王。这次来更是,妹妹领头进了门,回头交代了一句,两个哥哥就乖乖去付钱,她则慢悠悠过去看车。
销售经理脸上堆满笑说要帮朱绪拍照。朱绪说好,人却站到一边指挥他:“你拍好看点,全景拍进去。”
“您不和车合影吗?”销售经理笑问。
“不了。”朱绪摇摇头。
销售经理不解,劝说:“您这么漂亮,一起拍照肯定会更好看。”
朱绪还是摇头只说:“拍了发我。”
销售经理见她神色平静不怒自威,便没敢再拉她拍照只能照做。
提车手续办好,朱绪让人把花清理干净就上了驾驶座,她放下车窗看兄弟两人说:“你们管自己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
苏锐文听到这过河拆桥的话,面色铁青说:“你行不行?平时车都没开过。”
“有什么不行?刹车油门能分清,方向盘会打,有什么难?”朱绪不以为然。
苏锐文还是不放心,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苏怀晏,难得向他求助说:“你说说她,别出门就撞了。”
苏怀晏内心也有点不放心,但他太了解朱绪了,知道她只要拿定主意,别人越劝她只会越反骨。所以,他思索片刻说:“出门要先去加油,不远处就有个加油站,你先开去加油。”
朱绪闻言,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加油站,然后她探头叫销售经理上副驾驶说:“麻烦你帮我把手机连到车机上。”
苏锐文听的恼火,探头说:“我给你连。”
朱绪明摆着就是不想,苏怀晏拉开了苏锐文说:“我们走,加油站等她。让她自己慢慢摸索。”
苏锐文有时候真是佩服苏怀晏的忍耐力,佩服他怎么就能容忍朱绪这么无法无天。
兄弟俩开车到了加油站,顺便也把油加了,然后他们把车停一边,等着朱绪。
从4S店到加油站十公里内,正常十分钟很够,但他们等了二十分钟都没看到朱绪的车。
苏锐文耐心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担心朱绪开车,几次想打电话,还被苏怀晏按住。
“别催她,越催越容易出事情。”苏怀晏坐在副驾驶座,稳如泰山。
苏锐文丢下手机下了车,他抱胸站那盯着加油站入口看着。当朱绪的车终于出现,他松了口气,皱眉看她慢慢把车靠过去。等车停稳,他就走过去敲车窗说:“你这样打算怎么上高架桥?”
“我开下面慢慢回去。”朱绪说。
“你这是什么倔骨头。”苏锐文愤愤说,“让老杨过来坐你前面看着,行了吧?”
“我可以自己开,干嘛要别人坐我车头看着?”朱绪不知道苏锐文气些什么。
苏锐文半晌没说话,最后他才硬邦邦说:“我这是在关心你,朱绪。”
朱绪看了苏锐文一眼说:“那我说不用,谢谢你。”
苏锐文彻底脸挂不住了,他扶着车窗俯身看朱绪说:“你什么意思,朱绪?非要我求你吗?”
朱绪真是听笑了,她转头看苏锐文说:“二哥,你真的很搞笑,要不要这么偏激?你关心我,我谢谢你,但不是你的关心,别人就要接受的。还有,你别瞪我了,大哥看着呢。”
“怎么,你大哥现在还帮你?”苏锐文嘲讽问。
“反正也不会帮你,说不定看我们两个吵架,他心里正爽。”朱绪似笑非笑说。
苏锐文闻言,火气稍平,他看着可恶又可爱的朱绪,退了一步说:“你选个人坐你副驾驶看着,我没和你说笑,朱绪,你这么上路很危险。这边的路你又不熟悉,你真要自己一个人开,等到熟悉的路上再说。”
“你这么说人话,我就听懂了。我选大哥。”朱绪说。
苏锐文猝不及防被抛弃,火气一下又蹭上来,他说:“朱绪,你逗我玩是不是?”
“大哥虽然可怕,但他至少不骂人,还不至于让我死路上。但你还没坐我车里,我血压已经上来了,二哥。”朱绪笑眯眯说。
苏锐文听完这话,黑沉着脸往回头。他走回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对苏怀晏说:“她让你坐她副驾驶看着。”说完,他拿过手机打电话给老杨让他过来开车。
苏怀晏一面下车一面问他:“这车你不开回去?”
“我就不能坐她后座?我今天就非要看看她到底多能。”苏锐文冷冷挽尊说。
苏怀晏闻言回头看苏锐文,问:“你这是关心她吗?”
“她是我妹妹,我不关心她,我关心谁?”苏锐文说。
苏怀晏微妙笑了笑,神色有几分无奈和调侃说:“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是关心一个人,那你的表达方式有问题。你这不是关心,是抬杠。”说罢,他下车关上了门。
苏锐文愣住,他不想承认自己听懂了苏怀晏的意思,以及他点拨的好意。他让自己只能觉得他吵。
苏怀晏上了朱绪的车,嘴角有很浅的笑意。他不得不承认朱绪选他,让他感到心情愉悦。他说:“你二哥一会也要上车。”
朱绪闻言伸手锁车门。
苏怀晏看了朱绪一眼,他现在已经看明白朱绪的立场tຊ,她在他和苏锐文之间的确谁都不想站。她的戒备心很强,如果她打定主意要离开苏家,肯定已经把他们都排除在可信人之外,但他还看不明白她到底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她和苏锐文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所以,苏怀晏悠悠说:“让你二哥上车吧,你知道他等会能做出拦车的事。”
朱绪听到这话,隔着车窗看到苏锐文杀气腾腾过来,她知道苏怀晏说的是对的,斟酌半晌,她愤愤解了锁。
苏锐文上了后座,板着脸没开口,低头看手机。等加完油,朱绪发动车子准备出发,他便正襟危坐,说实话他真有点怕。
而苏怀晏也是表面淡定,心里没底,他看了眼一脸认真看路的朱绪,见她上了正路直行已经开始松弛,甚至单手扶方向盘,他忍不住抬手抓住了扶手。
朱绪忙着开车没注意两人的情绪,她觉得开车一点都不难,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不知道多自由。等她注意到两人的害怕,她便说:“要是怕就前面下车。”
“怕也不让人怕,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苏锐文提着一颗心,愤愤说。
苏怀晏不等朱绪回复,立马打停两个人可能会发生的争吵,他回头说:“让她好好开车,锐文,是你自己非要上车的。”
苏锐文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
朱绪哼声不满,但见苏怀晏说了句公道话,她好心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缓解两人的紧张。这样各退了一步,车里的氛围缓缓放松下来。
四十分钟的路,朱绪绕路开了一个多小时,但她很安全把车开到了家,她下车的时候很开心,愉悦关上了车门。而两兄弟看着她欢快的样子,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苏锐文只能说:“我真佩服她的自信。”
三人进了屋,朱绪就开始和苏劲松说自己一路开回来多能耐,听得她两个哥哥坐到沙发上都没敢吱声。
后来,苏怀晏起身接电话出了后院,苏锐文低头看信息处理工作。
陈章斌给苏锐文发了下周的行程,他有一个杂志专访。他原本没打算接受这个采访,但他看到杂志社名字,想到他之前调查过朱绪合租人沈舒就是在这家杂志社工作,而他看到采访人正是她,他便接受了。他记得朱绪上次就是和沈舒一起吃饭,但他怀疑还有其他人,朱绪最近总有点奇怪。他得知道她现在在和谁往来在搞什么鬼。他给陈月凤下了命令不要让朱绪接触太多公司的事情,就是供着她闲着她,他要看看她有多少耐性。
苏锐文看完工作行程,抬头看了眼还在外面接电话的苏怀晏,他觉得他这个大哥最近异常安分。而他上次因为苏怀晏一场球,重新找机会约了刘乐知,想了解她那个在城建局的叔叔。两人见面吃饭聊了聊,刘乐知一开始对他爱答不理,后来架不住他说逗,两人才恢复了一种朋友的关系好好吃了顿饭。然后,苏锐文无意得知他之前和刘乐知分手后,朱绪还一直和刘乐知保持着友好的联系,经常给她的小猫买玩具。前不久,朱绪还问她要不要领养小猫,而那只小猫就是他们之前救的,赵翼最终没有领养因为他妈很怕猫。
苏锐文不知道为什么朱绪还对刘乐知这么殷勤,他们三个人现在都各怀心思,谁都不想对方太好过。可有些时候,他们又有挣不开的情感,紧紧绑在一种家庭生活里。他对此厌恶又喜欢。
苏怀晏接了一个越洋电话,那头有个女孩声音温柔说:“怀晏哥,我打算下周回国了。我可以去找你吗?”
苏怀晏说:“可以,你把航班号发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太好了,谢谢你。”女孩笑说。
“不客气。”
“我这次回去打算定居了,工作有两个offer要面试,不过房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说。
“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落实。”苏怀晏说。
“嗯,好,那我也先谢谢了。”女孩笑道。
俩人慢慢聊了好一会,等对方挂了电话后,苏怀晏也收线回到屋里,他听到苏劲松对朱绪笑说:“今年清明节,开你的新车去看你外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去看你外婆了,前两年你们三个总是不全,今年都要一起去。你外婆看到你们三兄妹一起来,肯定会很高兴。”
朱绪闻言神色微变,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她低了低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怀晏和苏锐文也没有说话,暗涌在流动,他们谁也没看谁。
这天半夜,朱绪主动发信息联系苏怀晏约见面。在他们如今不良的关系里,很多时候都是苏怀晏主动邀约朱绪,朱绪更多是不积极也不拒绝,来去都可以。
苏怀晏靠在床头读了信息,起身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看了看院子和西屋的情况,低头回复朱绪:“我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