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簿一接触到他们的目光,立即低下头去。就这么一回避,俩人就确定了,顾君若说的是真的。所以韩牧说他的靠山是皇帝,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是县令,而就是因为他认识皇帝,皇帝真的是他的靠山。柪姚航忍不住在心里骂粗话,皇帝是有病吧,没事儿派个这么大身份的人来义县干什么?不对,韩牧也有病吧,好好的京官不当,跑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当县令,图什么?韩牧能告诉他们他是被罚来的吗?见他们惊呆了,便有些得意的仰着头,但还是怪顾君若说得太早了,就应该等打起来的时候再说,到时候他正好趁势把人都抓到牢里去。
双方剑拔弩张,姚季白站在他爹旁边,愣愣地看着顾君若。柪
这让韩牧很不爽,忍不住狠狠地瞪着他,“在乱看什么,信不信爷把你的眼珠子给抠了?”
姚老爷一听,立即抓住他的话柄,“县令大人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伤人,莫非以为在这义县你能够一言堂?”
他道:“县令可别忘了,上面还有长史、司马和刺史呢,不知许刺史知不知道新县令这样的做派呢?”
韩牧哼了一声后道:“他知不知道你去问他不就好了?”
顾君若在一旁为他翻译,“他在威胁你,要和许刺史告你的状。”
韩牧就瞥了姚航一眼后道:“我怕他吗?去呗,许策……”
韩牧想了想后道:“许策他还真知道我是这样的,去告状吧,最好把我给换掉,这什么破县,县衙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爷我的俸禄都欠着呢。”柪
这么一说,韩牧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干脆就掐着腰指着姚航骂:“都是你们这些奸商弄的,好好的一个县弄得乌烟瘴气的,爷我是闲的找虐吗?”
“当官求的不过是权势和钱财,你说你们义县有什么?”韩牧一一的数落道:“既没有权势,连钱财也没有,我好好的给你们当县令,任劳任怨,结果你们连我的俸禄都发不起,我还得给你们找赈济粮,哦,不是你,是你们……”
韩牧身子一转,就指着还未散去的灾民和县衙的差吏们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大老远的来你们义县,不说接风宴吧,偌大的县衙里连一把米都没有,你们的俸禄要我想办法,赈灾的粮食也要我去借,现在倒好,还要被人堵在县衙门口,一会儿打起来还得护着你们,凭什么?”
顾君若:“凭你是他们的父母官,身为父母,怎能看着儿女受委屈呢?”
韩牧一噎,忍不住吼她,“你到底是哪边的?”
顾君若很淡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后道:“都是你的儿女,这位姚老爷也是,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韩牧一愣,回过头看老得胡子微白的姚航,若有所思,“这也是我儿女?”柪
“当然了,这义县百姓都是你的子民。”
“好啊,”韩牧跳起来,撸起袖子就指着姚航问道:“你这个不孝子现在是tຊ要干什么?要殴打你的父母吗?”
“那怎么念来着,养不教父之过,我现在是不是要教一教他为人子女要孝顺?”
顾君若忍着笑点头,“是要教一教,姚老爷,你聚众于县衙门前,是想要造反呢,还是想要殴打父母官呢?”
“以下殴上,以卑殴尊,以民殴官,这可都是大罪!”
姚航全程都插不上话,被他们夫妻两个念得额头一抽一抽的,不过他很会抓关键,殴官什么的,他会怕吗?
他敢纠结这么多人过来自然是不怕的,甚至都不惧被人说造反,反正说也只是在义县里说,难道还能出义县吗?柪
可是……
“你们认识许刺史?”
姚季白这才想起正事,忙凑到他爹耳边小声道:“爹,他说他也有后台,很厉害的后台。”
姚老爷冷笑,“有后台会来我们义县?他的后台是谁?”
姚季白就代为问话,“县令大人是因为有后台,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吗?但不知你的后台是谁?”
顾君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还说过他有后台?
韩牧抬起下巴倨傲的道:“爷的后台自然是最厉害的,这天底下第一尊贵人——当今陛下!哼,所以你们的什么后台,我都不必问,谁能与陛下相较量呢?”柪
姚航一听,忍不住嗤之以鼻,“闹了半天是狐假虎威啊。”
“天下的官员都是皇帝指派,后台自然都是他,但俗话说的好,天高皇帝远,”姚航眯了眯眼睛,威胁道:“这义县距离京城可远着呢,新县令这样细皮嫩肉的人要是在这里出个什么事,难道皇帝还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知道吗?”
他冷笑道:“要知道这里是三国交接,又正逢水患,在这里冲突死个人,或是不小心染病死了,那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韩牧惊呆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明着威胁我要取我性命呢。”
顾君若眉头微皱,拦住要说话的韩牧,不想俩人再继续下去,不然露出来越多,到最后真的要你死我活了。
她一脸严肃的和姚航道:“姚老爷慎言,刚才的话我们可以当做没听见。”
她道:“来了也有两日,还未曾自曝过家门吧?”柪
顾君若指着韩牧道:“这位是义县新县令,韩牧,出自永安侯府,乃永安侯嫡次子,小女子娘家姓顾,家父现任户部左侍郎,家祖曾为右相。”
姚航缓缓瞪大了眼睛,姚季白也张大了嘴巴。
父子俩的目光在韩牧和顾君若身上滑来滑去,很想找出一丝他们撒谎的迹象,但……
俩人一起扭头去看站在后面的赵主簿。
赵主簿一接触到他们的目光,立即低下头去。
就这么一回避,俩人就确定了,顾君若说的是真的。
所以韩牧说他的靠山是皇帝,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是县令,而就是因为他认识皇帝,皇帝真的是他的靠山。柪
姚航忍不住在心里骂粗话,皇帝是有病吧,没事儿派个这么大身份的人来义县干什么?
不对,韩牧也有病吧,好好的京官不当,跑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当县令,图什么?
韩牧能告诉他们他是被罚来的吗?
见他们惊呆了,便有些得意的仰着头,但还是怪顾君若说得太早了,就应该等打起来的时候再说,到时候他正好趁势把人都抓到牢里去。
哼,这位姚老爷是真的很坏啊,竟然还敢带这么多人来围县衙。
姚航沉默了下来,立即开始思索脱困之计。
姚季白还在懵中,愣愣地道:“你还真有大靠山啊?”柪
姚航浑身一震,立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大人也认识许刺史吗?”
“我认识他儿子。”
“那更好了,小儿和许公子也很要好……”
“我和他可不好,去年在京城里刚打了一架,我把他给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