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肩上还有没化开的雪,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把盐。前世我生病做手术,害怕的给他发信息,想让他来陪我。都只得到他的一句:【我一个聋哑人,过去了又能怎样?你有力气给我打手语吗?】当时的我还对着他这条信息内疚不已。现在我忍不住想,沈司谕独自出去给姚希雅买药的时候,还会装聋作哑吗?大概是我的神情有些明显。沈司谕走上前来,打字给我解释:【姚希雅烧得更重了,我怕她耽误行程。】【这边不好叫跑腿,让你去又不高兴,我只好自己去买了。】
我的心一沉:“怎么了?”
老钟叹了口气:“家里那口子病了,离不得人。”
他紧接着又说:“但我给你们联系了新向导,人家是受了伤退伍下来的,绝不会坑人!”
我听到“受伤”、“退伍”这些字眼,心头蓦地一动。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独自坐在窗边喝酒的男人,用利落熟练的手语告诉我自己不能说话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将多余的念头甩开。
东北这么大,哪有那么巧的事?
老钟给我发了个地址过来,匆匆离开了。
这时沈司谕提着一袋药回来,看到我脚步一顿。
我看他肩上还有没化开的雪,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把盐。
前世我生病做手术,害怕的给他发信息,想让他来陪我。
都只得到他的一句:【我一个聋哑人,过去了又能怎样?你有力气给我打手语吗?】
当时的我还对着他这条信息内疚不已。
现在我忍不住想,沈司谕独自出去给姚希雅买药的时候,还会装聋作哑吗?
大概是我的神情有些明显。
沈司谕走上前来,打字给我解释:【姚希雅烧得更重了,我怕她耽误行程。】
【这边不好叫跑腿,让你去又不高兴,我只好自己去买了。】
我看着那句带着几分责怪的话,想起昨夜在外面游魂一样的自己。
我真的很想问他。
他要我在陌生的城市、零下三四十度的冬夜,独自出行的时候……他又在跟姚希雅做什么?
但我知道,就算问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我浑身乏力,连带着心里也觉得疲惫。
我压下情绪,给他简单地说明了情况,最后面无表情地发送一句。
【我要开车过去找向导,你跟希雅路上互相照顾吧。】
话落,我没再理会沈司谕的反应,直接转身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半小时后。
我们再次出发,前往北极村,按照老钟发的位置去找新的向导。
路上,姚希雅虚弱地开口:“抱歉啊,眠清,昨晚让你那么折腾。”
“我只是跟司谕哥说了一下我发烧的事,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紧张,还让你去给我买药。”
我专心开着车,没说话。
姚希雅不死心似的继续说。
“但你也别多想,我会跟司谕哥说这些,都是因为你这两天表现得太吓人了……”
我双手攥紧了方向盘,心里的怒意怎么都压制不住。
“所以你找人偷拍照片买热搜炒作,也是因为我太吓人了?”
我说这话时,特意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沈司谕皱了皱眉,看向姚希雅。
而姚希雅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干笑了两声。
“什么偷拍,什么热搜炒作?我根本不知道啊,我这两天都没上过网……”
她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看了看,故意说。
“眠清,网上多的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不会要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我扯着唇笑了笑:“不会,但是……”
“要是我的考察任务因为这些事情被耽误,我一定会把买热搜的人揪出来!”
姚希雅神情一僵,只能顺着说:“对,得给那个人一点教训!”
沈司谕带着探究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逡巡,没什么反应。
我没再说话,索性专心开车。
不过多时,车辆到达北极村。
我们是临时过来的,只能将车停在停车场后,改为步行进入。
这里离邻国很近,低矮的平房分落,很多建筑都带有异国风情。
太阳照着银装素裹的村庄,雪地亮得有些晃眼。
沈司谕走在我的身侧,看着我的神情,眯了眯眼。
他打着手语问:“你还在生气?”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正要回答。
手机导航先一步出声:“目的地在您右侧,本次导航结束……”
我顿住脚步,扭头看去。
不远处是一处“木刻楞”式的小木屋,俄式风情十足。
院子里堆着雪,还有好几个做工粗放的冰雕。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高大男人正背对着我们,拿着一把锉刀,似乎在雕冰。
我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上前敲了敲门。
“您好,请问您是……”
话没说完,男人闻声回头,露出一张五官深邃的俊脸。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脱口唤道:“段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