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萧夜珩面色如常。他淡淡一笑:“莫北,听明白了吗?沈姑娘智比诸葛,本王原以为你比孟池聪明、沉稳,如今看来,还差些火候。”“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莫北垂下眼帘,单膝跪在地上,虽是请罪的态度,却让人无从窥探他的心绪。沈云绾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尖。孟池虽然冲动,但胸怀坦荡,纵然自己跟他结下了梁子,从他身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忧惧、嫉恨之态。反而是这个莫北,对自己暗存敌意,这种人才是要小心的。
萧夜珩一改刚才的虚弱,挑了挑眉:“他的王府临近皇宫,跟本王的府邸一南一北。”
萧夜珩那双幽暗的墨眸透着说不出的讽刺。
沈云绾的心中一阵感慨。
父母偏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是皇帝,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难怪当初在假山里,萧夜珩为了活命会对自己刀剑相向,如果自己换了他的处境,大抵也会如此。
“沈姑娘,你说的惊喜是什么?”孟池的话打断了沈云绾的思绪。
对上孟池充满好奇的眼神,沈云绾也不卖关子。
“萧君泽中了我的媚药,若是不能及时与女子交合,就会血脉逆流、爆体而亡。按照时间,他根本来不及回王府,只能在路上解决。”
“所以,看他进了哪座青楼,在外边放上一把火,等到明天,宸王眠花宿柳的消息就能闹得满天飞了。”
孟池没想到沈云绾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萧夜珩却是目光微闪:“孟池,照沈姑娘说的做。另外,把消息透露给黄御史。”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孟池来到门外,对着两个暗卫吩咐了一番。
进屋后,一脸佩服地看向沈云绾。
“沈姑娘,你这招真是太高了。萧君泽平时装的礼贤下士,就为了营造一个‘贤王’的名声,这下看他还怎么装下去。”
“蠢货,你看不出来,她是在给主子挖坑吗?”
一道阴寒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接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只见说话的人有着一张娃娃脸,冰冷的面色和他的长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莫北,你骂谁蠢货?!”孟池气得亮起了拳头。
早在此人出现之前,沈云绾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杀意,如今孟池算是给自己解惑了。
只听莫北冷笑了一声:“谁接话我骂谁。”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
对于针对自己的人,沈云绾从不惯着。
她似笑非笑地道:“什么叫我坑了你主子,不如详细说说,省得憋坏了。”
没想到,莫北看都不看沈云绾,明显不把沈云绾放在眼里。
他对萧夜珩说道:“主子,萧君泽是在我们府上出的事,让他出丑固然痛快,您在陛下那里却会落下残害兄弟的罪名。这女子用心险恶,不能不除。”
“笑话!我若想害你们王爷,又何必救他。说别人是蠢货,我看你的脑仁比核桃仁也大不了多少。”
闻言,莫北的面庞浮上了一丝怒色,然而,沈云绾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她眯起一双桃花眼,眼睛看似在笑,眼神却充满了轻蔑。
“捉贼拿赃!我既然是来给谨王侍寝的,用上一些媚药,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女子邀宠的手段,虽不入流,也挑不出错处。而萧君泽明知兄长正在行房却强行闯入,无礼在先,你们王爷何错之有。”
“何况……”
沈云绾翘起唇,一双波光流眄的桃花眼盛满了讽刺。
“我所用的媚药挥发极快,吸进去的只有萧君泽。”
“张太医和御林军是跟萧君泽前后脚进来的,为什么其他人都正常,萧君泽却兽性大发。”
“他若是敢在这件事上纠缠,岂不是在昭告天下,他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又怎么能成为一个贤德的君主。”
“所以,不管萧君泽再气再恨,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这就叫做无证之罪。”
沈云绾说完,孟池已经目瞪口呆,直到这时他才感到后怕,自己竟然惹了一个女罗刹。
此刻在看莫北这位同僚,不仅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而是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只有萧夜珩面色如常。
他淡淡一笑:“莫北,听明白了吗?沈姑娘智比诸葛,本王原以为你比孟池聪明、沉稳,如今看来,还差些火候。”
“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莫北垂下眼帘,单膝跪在地上,虽是请罪的态度,却让人无从窥探他的心绪。
沈云绾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尖。
孟池虽然冲动,但胸怀坦荡,纵然自己跟他结下了梁子,从他身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忧惧、嫉恨之态。
反而是这个莫北,对自己暗存敌意,这种人才是要小心的。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完了,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沈云绾打算治好萧夜珩的病之后便离开京城,一个小角色,还不配让沈云绾放在心上。
“今日多谢沈姑娘相助。”
萧夜珩冲着沈云绾拱手一礼,他身上的矜傲不见了,此刻微微含笑,犹如春风拂面,楚明轩号称“谦谦君子”,在萧夜珩面前,立刻被秒成了渣渣。
看在这个笑容的份上,沈云绾心中的不快总算消散了一些。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傲然:“救人一命犹如再生父母,你这声谢是应当的。送我就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说着,她话锋一转,目光犀利:“还是说……你想让人监视我?”
“既然沈姑娘不放心就算了。”
萧夜珩面色温和,唇畔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沈姑娘若是遇到难事,随时可以跟谨王府求助。”
“好,我记住了。”
沈云绾的眼神跟萧夜珩在空中交汇,一触即离。
接着,她点点头,潇洒的身影如惊鸿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王爷,以此女的出身,是敌非友,您绝不能掉以轻心。”
莫北皱紧了眉头。
“用人不疑。莫北,你逾矩了。”萧夜珩的语气喜怒难辨。
莫北面色一凛,自己一时情急,竟然教主子做事。
他叩首:“属下知错,这就去刑堂领罚!”
闻言,萧夜珩眼帘微阖:“退下吧。”
莫北走后,孟池这才期期艾艾地道:“王爷,这家伙虽然人憎狗厌,可他也是担心您,能不能……从轻处置?”
萧夜珩深深地看了孟池一眼。
“你想与他一同领罚?”
孟池瞬间头皮一麻,不敢再说话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萧夜珩将今晚的所有细节仔细复盘,忽而墨眸一黯,眼底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大意了!
沈云绾身上这么明显的违和之处,自己居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