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她说:“之前让你考公你不愿意,公务员多好呀,旱涝保收,你现在连个社保都没人给你交,你说的这个自由职业根本不稳定。”杨秀华知道前夫留了不少遗产,想着袁满这些年上学的花费,估计消耗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不多。袁满并没有详细说过自己的收入,因此她并不知道袁满有不少存款,更不知道袁满靠自己在南州买了房。只以为她在外地租房吃老本,心里埋怨她不争气,明明学历长相都不错,却连个体面的工作都没有,现在给她介绍条件好的男生还不愿意见,她真是越想越生气。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袁满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徐泽转过视线,有些不自然,找了个理由:“你好久没出门了,在家总待着会闷坏的,最近气温升高,晚上不冷,风也很舒服。”
袁满有些想笑,她烦闷的时候喜欢出去走走,但她的脚出门是个问题:“我的脚不方便。”
徐泽听她没有拒绝,而是担心脚的问题,立刻说:“我背你下午,下了楼就坐在车上,不需要你走动。”
袁满看他带着关心的眼神,自己的心情也确实不好,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点点头。
徐泽在她点头后,扶着她坐下穿了鞋,问她要不要带件衣服,然后按照她说的拿起沙发上的披肩,帮她披在身上。
徐泽背过身,屈腿蹲在她面前,袁满这会才觉得不好意思,上一次背她的男性是爸爸,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她拢了拢披肩,将尽量多的部分放在胸前,然后搭上他的肩膀。
徐泽感受到背上的力量,双手穿过袁满的腿弯,一下子将她提了上去,随即站了起来。他的肩膀宽,骨骼坚硬,看着片清收,但后背肌肉显然有锻炼过的痕迹,袁满不敢太贴着他的背,手只是虚虚的圈着他的脖子。
袁满内心祈祷电梯里不会遇到人,可天不随人愿,电梯里的人还不少,大家都一副暧昧又了然的表情看着他们,袁满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她低着头看地上。
刚才答应的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尴尬,袁满心中暗暗后悔。
还有个小朋友问徐泽:“叔叔,你为什么背着这个姐姐?”
袁满被小朋友叔叔、姐姐的称呼逗笑。
徐泽倒是很淡定,回答他:“因为她的脚腕受伤了,走不了路。”
小朋友了然道:“你对女朋友真好。”
袁满感受到什么叫社死了,想否认怕更说不清楚,头埋得的更低了。
徐泽感受到背上的动作,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他跟袁满的想法一样,同样没否认小朋友的话。
下到一楼,小朋友跟徐泽挥手告别,到了负一楼。袁满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消散,问他:“累不累?”
徐泽感觉她说话时在朝着自己耳朵吹气,这时候也意识到刚才若有似无的香气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女孩子身体特有的柔软触感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变得强烈,他身体温度不断升高。
他调整一下心绪,声音略有点哑:“不累,这才几步路,而且你很轻。”
袁满的注意力被“你很轻”这三个字吸引,女孩子总是能被这么字眼击中内心。
徐泽把袁满放在车前,扶着她坐进副驾驶,心里却突然有些不舍背上的重量,袁满被放下后终于觉得自在了。
车出了小区,徐泽没有目的地的开,果然如他所说,晚风很舒服,袁满闭眼感受风的抚摸,发丝、衣角都呈现出风的形状。
车上的播放着纯音乐,舒缓静谧,如同这夜晚,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
徐泽知道袁满的心事,袁满知道他带她兜风的目的,谁都没有说话,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发芽疯长。
他们开车几乎绕了半个南州,最后停在公园的一处。不同于三月,四月的公园被绿叶和鲜花染上色彩,充满生机的绿色掩盖了秋冬的灰扑扑。不止视觉,嗅觉也都是草木清香。
他们这个位置能看到湖面,月光洒在湖面上如同一层波光,在夜色中粼粼闪烁。
袁满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今天是圆月,人们常拿它象征思念、美好、团圆,期望着生活的月亮完好无缺,可四季轮转、昼夜交替,月亮自有阴晴圆缺,唯有珍惜人世间的好时光。
袁满侧身爬在车窗上,徐泽突然觉得这身影有些瘦弱,让人不禁想拥进怀中,好好怜惜,他握了握拳,止住了心底荒唐的想法。
袁满乱糟糟的心情被这夜色、这月光治愈,回过头看徐泽,她逆着光,徐泽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一句轻声的谢谢,他心头悸动,有很多情愫想从心脏跳出喉咙,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个月后,袁满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她的脚腕恢复的很好,正常走路没有问题,但要注意短时间内不要过度使用脚腕。
回去的路上,袁满看到杨秀华打来的电话,没有接,后面陆陆续续又打了几个,袁满怕真的有什么事,在第五次打来的时候接了电话:“妈,怎么了?”
杨秀华对她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忍着怒气没发出来,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没接?”
袁满找了个借口:“在睡午觉,开静音了。”
杨秀华:“今天是工作tຊ日呀,你是不是还没找工作?”
袁满:“我跟您说过的,我写文不比上班赚的少,我不想去公司上班。”
杨秀华最听不得这些话:“那能挣几个钱?饥一顿饱一顿的。”袁满心想,挣得真不少。
又听她说:“之前让你考公你不愿意,公务员多好呀,旱涝保收,你现在连个社保都没人给你交,你说的这个自由职业根本不稳定。”
杨秀华知道前夫留了不少遗产,想着袁满这些年上学的花费,估计消耗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不多。袁满并没有详细说过自己的收入,因此她并不知道袁满有不少存款,更不知道袁满靠自己在南州买了房。
只以为她在外地租房吃老本,心里埋怨她不争气,明明学历长相都不错,却连个体面的工作都没有,现在给她介绍条件好的男生还不愿意见,她真是越想越生气。
袁满不认同公务员稳定的言论,她只想生活舒心,不舒心的话,再稳定体面她都不要。她有能力养活自己,无论公司还是体质内,她都不愿意去。
面对杨秀华的不满 ,她没有争论,老一辈铁饭碗的思想根深蒂固。袁满尝试跟她沟通,剖白内心想法,得到的是杨秀华的反驳和否定,她自有一套逻辑,根本说不通,从此袁满也没说过了。
杨秀华听到袁满的沉默,恨得不行,女儿不仅长得像前夫,这话少气人、不求上进的性格也像。以前他们吵架,女儿总是站在前夫那边,从小跟自己不一条心。
杨秀华想到打电话的目的,忍下怒火,说:“小满,我让人捎了点东西给你,你不是爱吃我做的腊肠吗,我给你装了很多。”
袁满没想到她给自己捎东西,语气不自觉软了些:“谢谢妈,不用那么麻烦,而且你寄给我不就行了吗?”
杨秀华:“不能寄,新闻上说很多快递员对待快递很暴力,又扔又踩的,那是吃的,可不行。”
袁满知道她爱干净,猜不出来有什么亲戚在南州,又问她是让谁带过来的。
杨秀华:“是家里的亲戚,叫刘森,我把他微信推给你,我听他说说明晚有时间,你们联系一下。”袁满不认识,关系近一点的亲戚袁满熟悉,有些拐着弯的亲戚袁满根本记不住。
袁满应好,挂了电话,又恨自己心软,杨秀华对她好一点,她就忍不住想原谅她。
不一会,杨秀华把微信推过来了,又叮嘱她请刘森吃个饭,袁满想着人家大老远带过来,是要表示感谢,请吃饭也是应该的。
她加上刘森的微信,不一会就通过了。
刘森【你好,我叫刘森】
袁满【你好,我是袁满】
【谢谢你帮忙带东西】
刘森【太客气了,表婶已经谢过我了,明晚时间方便吗?】
表婶这个称呼,应该是章叔叔那边的亲戚。
袁满【方便的,你几点下班?】
刘森【我六点下班,你住在哪里?约个离你近的地方】
袁满【你挑个你方便的地方,我时间距离都可以的】
过了一会,刘森发来一个定位,是一家火锅店,离自己也不算远。
刘森【大概在六点半到】
袁满【好的,明天见】
刘森【明天见】
晚上,徐泽过来吃饭,带了一箱橙子。自从袁满崴脚,他们就一直在一块吃晚饭,今天吃的是袁满点的麻辣香锅,袁满常点这家。
前几天因为不太熟悉,他们一直吃的都是常规饭菜。后来袁满试着点一些小吃,发现徐泽并不排斥,就放开了点,比如火锅、烤串、炸鸡、螺蛳粉等等,若是有徐泽实在不能接受的东西,他会自己单点。
袁满的脚不方便,徐泽回来的时间不算早,两人工作日全是外卖,中间过了一次周末,袁满吃到他做的饭菜,很不错,截止目前,袁满对这个饭搭子很满意。
徐泽问她复查的情况:“今天去复查,医生怎么说?”
袁满:“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不影响走路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暴走就行。”
徐泽又观察她走路没有异常了,放下心来。他原本打算陪着袁满去复查的,袁满觉得太兴师动众了,她走路已经没有问题,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徐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我可以看看你写的东西吗?”他从聊天中知道袁满写了很多文,但不知道她笔名。